我係梁山伯,但我竟然鍾意咗茱麗葉: Chapter 08 好心好報 ( 上 )
自從羆密歐和茱麗葉在K房高歌情歌的那天起,羅密歐好像懂得如何跟茱麗葉相處,而茱麗葉在Msn對我抱怨的次數漸減,意味著她找我的次數愈來愈少,我們之間的距離再一次漸漸拉遠;
說實話,這是我意料中的事情,可是某些事情儘管預演到這一天的來臨,心理上還是受不了這樣的落差,在學校時的感覺總是矛盾得很,一邊看著他倆幸福得惹人羨慕,另一邊廂內心總不是味兒,一邊掛著笑意盈盈的臉孔,別過臉時總會顯得一臉惆然。
不知不覺間開學已經一個多月,Miss Leung的地獄式訓練我們開始習慣,亦開始對她的刁難游刃有餘,更在某次全級性的小測中竟然發現了我們的英語水平有所進步,真是諷刺得很。
連中秋節也悄悄地過去,不過中秋節那天我們並沒有四人行,羅密歐和茱麗葉和家人渡過,而祝英台同樣需要陪伴家人,只有我在人月兩團圓的那天一個人渡過,誰叫我的父母工作總是忙得很,於是在當天晚上泡了個麵,是我的晚餐,填飽了肚子後徑自到公園閒逛一下,公園四圍一片歡愉,而且在夜空明月下竟然吹起一抺淡淡秋意的清風.......
打量著公園的周遭,居然有人在派著一些蝴蝶酥給小朋友,小朋友拿過後再挑著燈籠嬉笑怒罵的互相追趕著,有一些更一邊吃著一邊跑著,使公園充斥著濃濃的節日氣氛;
再眺望遠處,如無意外是一對約中年的情侶或夫婦派著這些蝴蝶酥,正當我懷著好奇心走過去和打算討一塊蝴蝶酥之際,我察覺到有一抺黑影以高速朝著我這邊的方向走來,我的直覺在告知這抺黑影屬於當晚的滑板車女孩。
於是我把視線轉移過去,果然有一位束上馬尾戴著黑色帽子的女孩踩著滑板車,由於公園的光線不足,依賴看不清她的容貌,倘若滑板車女孩是歐子瑜的話,這位妖女真是可惡,無視了公園全是小孩的情況,竟然自私的踩著滑板車,完全不會慎防有意外發生。
就在滑板車女孩用上熟稔和高超的技術轉入和上次同樣彎位的瞬間,她突然把滑板車刹停,更帥氣的一踏,單手把滑板車拿著,接著蹲下身子摸著一位小孩的頭,顯然地該位小孩被嚇得哭了起來。
這是一個可以讓我看到滑板車女孩盧山真面目的機會,就在我走到距離滑板車女孩只有五個身位的距離,頓時她好像察覺到我的存在,她的一個回眸,瞬間把笑容收起,彼此展露出驚訝的模樣;
一張清秀可人、冰肌玉骨的臉龐映入眼簾,她的皮膚光滑白皙惋如凝脂,縱使公園的燈光昏暗仍然使其猶如一顆夜明珠在黑夜間發亮;
雖然茱麗葉曾經提過在我校懂得踩滑板的女孩不單止歐子瑜一人,可是這位人物懂得踩滑板出乎意料之外,而且她的打扮和舉止甚至神情,校裡校外簡直是天壤之別。
滑板車女孩的真正身份竟然是張悅寧。
她見狀刻意稍為拉低帽子,再把滑板車扔到地上,準備踏上去拂塵而去的一刻,我才回過神來並把她叫停,
「唔好......踩板啦,今晚好多小朋友......」
我本以為開場白可以說得好一點,「竟然係你?」或者「原來你識踩板?真係睇唔出喎。」
結果,只能說出這種沒水準的開場白,不過亦合乎我的人物性格設定。
張悅寧聽到後不發一言,臉上亦沒有流露出任何表情,只是嗯了一聲,再把滑板車拿起夾在腋下,並準備提起腳步離去的一刻,我再一次支支吾吾把她叫停,這次她稍為閃過一絲不悅,用上冷淡的語調對我問道,
「咩事?」
如果要形容這個人的話,在校裡她是凌波麗,在校外她的打扮像明日香 ( 新世紀福音戰士的角色 ) ;
我估計像凌波麗這一面是刻意在校裡裝作出來,為的是保護自己等等理由,至少剛才我見過她的笑容,縱使只有半秒的時間。
「今晚嘅事我唔會講出去。」
合乎人物性格設定,我就是這麼膽怯,明明這就是小說或電視劇最佳打開話匣子的劇情,可是在我身上只會一一錯過。
她點了點頭,轉身離去的那個瞬間,背著我淡淡的說了一聲,
「唔該。」
話音剛落,她停下腳步,背向著我說道,
「勸你一句。」
「嗯?」
「有啲人唔係壞人,心地亦唔差,只係某啲關係同立場上佢會害苦你自己,同埋做人唔一定要埋堆。」
「咩意思?」
「旁觀者清。」
她續道,
「仲有,如果你想你嘅人生過得簡單啲,就聽少啲歐子瑜講嘅野。」
語末,張悅寧再度提起腳步,看著她漸漸遠去的背影,今晚的偶遇不但沒有把她的迷霧掀開,更為她增添了神秘感。
而且有一點總令我一頭霧水,就是精英班的女孩說話可以坦白一點嗎?把話說白一點不會死人吧?
直到張悅寧消失於我的視線範圍後,我才想起本來是打算討一塊蝴蝶酥吃和滿足自己的好奇心,結果再眺望過去剛才的位置,那對派蝴蝶酥的情侶/夫婦已經消失不見。
果然,機會這回事總會在我身邊擦身而過,這些機會不是屬於我的,讀書和自己的人生總是渾噩,每當我好像找到成功的鑰匙,就有人把鎖給換了!
有人說過,如果有美女出現在自己面前,而不把握不追求就枉為男人的話,深信我已經變了性當女人。
有關中秋夜和張悅寧偶遇的事情,我沒有跟任何人提起過,除了是因為答應過她之外,而且我總是認為,既然別人把本我隱藏,一定有她言不由衷或者別的理由,就好像我用筆名在Xanga寫著日記。
中秋節後,我們開始準備著另一個該好好慶賀的日子,十月二十日是茱麗葉的生日,我有提及過她是一位天秤座的女孩。
這段日子間,茱麗葉找我的次數愈來愈少,由從前聊天的對話內容以數版計算到現在十句以內,再漸漸地由每天變成隔天,這種落差我應該要好好的習慣,習慣總有一天她再不會主動找我,直到她和羅密歐之間感情再出現問題,然後就會記起我這個好友。
大概,只有像我這種傻人一邊痛心卻要一邊裝作滿有愛心去安慰自己喜歡的人。
對於這個日子,明知道只是用朋友的身份替她慶祝,可是我竟然不知不覺上心起來,於是藉著和羅密歐聊天期間採用投石問路的方式來得知茱麗葉的喜好和喜歡的東西,而另一邊廂在M群中把當日的節目安排妥當,直至某天祝英台在M群宣布了一件對我來說的壞消息。
「Hey!Jasmine嘅生日派對由本來我地四個人依家增加到七個人......」
增加了三個人,彷彿我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羅密歐:「多咗邊三個人呀?Jasmine你無問題咩?」
茱麗葉:「我無所謂呀,多啲人熱鬧啲。」
我:「邊三個呀?」
祝英台:「就係子瑜、Amanada同埋鑽石山 ( 張悅寧 )!因為佢地話想join。」
我:「嗰兩個妖女......」
妖女和妖女二號會主動加入不足為奇,因為她們怎會放過看戲的機會,可是張悅寧會答允出席簡直出乎我意料之外。
我:「但連鑽石山都答應會去?」
羅密歐:「我聽到都有啲O咀!」
祝英台:「係呀,今日上課嘅時候子瑜問Jasmine生日點樣慶祝,跟住佢問埋Amanada去唔去,Amanada話去之後,佢地兩個再問鑽石山去唔去,當初以為佢都係擰頭話唔去,只係出於尊重問下,點知佢話去!」
茱麗葉:「所以我地個Party由去我屋企變成咗唱K......」
這對偽方力申和Stepthy又準備唱一次好心好報給我聽,這次更該死的是妖女在場,她肯定會順勢再點一順無雙譜贈我,再暗地嘲笑我。
祝英台:「咁梁山伯唔洗sad嘅,雖然我地都知你好驚子瑜,不過都有好消息嘅,就係當日子瑜話唱K費用由佢俾晒,即係我地負責蛋糕同埋禮物就得。」
羅密歐:「嘩,佢一個俾晒我地五個嘅錢,都五百幾。」
茱麗葉:「你理得人!人地係有錢女,五百幾可能係人地一日嘅零用錢咋。」
羅密歐:「Sorry,唔好嬲啦!我多口問句咋。」
看來羅密歐開始懂得哄茱麗葉,這刻我該替她開心還替自己痛心?
茱麗葉:「係喎!趁依家人齊做證,你今日小息嘅時候答應我,話親手整生日蛋糕俾我。」
羅密歐:「真係唔準買?」
祝英台:「我會買定一個後備,但你都要整!邊個叫你主動答應Jasmine自己親手整生日蛋糕求要原諒,你依家想反口?」
我:「我係咪錯過咗啲野。」
祝英台:「你今日俾Miss Leung罰緊係唔知咩事啦,女子籃球隊個隊長主動走埋去姣佢,話約佢練波,條友唔係拒絕人,而係話揾日得閒練下喎!」
我:「.......」
羅密歐:「點會反口......」
茱麗葉:「你就算幾樣衰都要整一個!如果唔係你以後真係可以放心去同人練波!」
羅密歐:「知道!唔好嬲啦。」
起初我有點好奇羅密歐到底會不會做蛋糕,畢竟母親假日在家經常弄一點小食,例如蛋糕、沙律和曲奇等等,除了啫喱以外,其他我一律不懂,而且還覺得做法十分複雜,因此十分敬佩懂得煮食的人。
兩天後,羅密歐突然主動私聊我;
「Buddy!有野揾你求救!」
「做咩呀?你又唔記得交英文功課?」
「今次大獲過無交英文功課。」
「咩事呀?」
「你識唔識人識整蛋糕呀?我記得你媽咪好似識整曲奇,你上次拎過返學校俾我食過,唔知你媽咪識唔識整蛋糕?」
「我記得佢識整海綿蛋糕,但生日蛋糕就要問下佢,佢聽日放假我問下佢。」
「唔該你呀!仲有記住唔好同其他人講呀!唉,一日都係我衰,衝口而出話整蛋糕俾佢食。」
「早知今日......」
「唉,最慘係我令佢有希望同期望,然後如果令佢失望,我諗呢個生日佢一定畢生難忘。」
「我明白嘅。」
「拜託你啦!我嘅希望就喺晒你度!」
還是老生常談,絕望和失望可怕之處,莫過於有人給予你無數的希望,而自己亦天真的投以眾多期望,結果希望和期望幻滅,那種落空的感覺簡直刻骨銘心。
那一刻,我的確不願看到茱麗葉受到這樣的打擊。
可是我又自私的盤算,我不是聖人,沒有必要凡事成全,反正別人的感激和感謝只是片刻,轉身就會把自己忘掉,甚至不再理會,所以何必再苦了自己和痛心自己?
不過,有多少人可以在這個時刻狠下心腸?一邊是自己的好友,另一邊是自己喜歡的人。
就在那個時候茱麗葉竟然久違的主動找我,看回聊天紀錄,我們上一次聊天已經是三日前的事情,不知道世事真的有這麼多巧合,還是天意總愛玩弄著我?
「Hi!你訓咗未呀?」
「未呀,你做咩仲未訓呀?」
瞄了電腦右下角的時鐘,時值凌晨十二時三十分,明天還是正常上學日,從前我老早便躺在床上昏死過去,後來養成了晚睡的壞習慣,每晚總會聽一陣歌,寫一陣字,再看看討論區才願意把電腦關掉。
「唔知點講呀!唉,你都知道佢答應咗整生日蛋糕俾我嘅?」
「係呀!做咩?」
我老早便預料到茱麗葉會為這件事而找我,不過我還是一如往日般的天真,以為她會見我這麼晚還上線而慰問一聲。
「其實我預咗佢唔識整,但我都好天真咁想知道,就算佢唔識整都好,佢會唔會願意為我而嘗試,我想知佢會唔會對我咩都係得把口?」
說到尾,她不是在貪圖那個生日蛋糕,而是希望從生日蛋糕這件事中,看到所愛的人會否為自己嘗試會否為自己付出?
說到底,她想確認自己在羅密歐心中的地位重不重要?
天底下有多少這樣的傻人,想出一個又一個試驗,給予一次又一次希望,然後又自作自受的令自己失望。
倘若她知道羅密歐準備假手於人的話,肯定會又一次失望,更有可能從此對愛情心死。
大概,她對羅密歐會否心死根本不是重點,而重點是她會因此而傷心。
說白點,就是我這種不能狠心又容易心軟的人,注定和迫不得已的只能當一位好好先生。
於是,我對茱麗葉說了一個謊言。
「放心啦,呢兩日佢有嘗試去學去試下整。」
「真係?」
「信不信由你啦,到時見到個蛋糕咪知。」
那一刻,我幻想到茱麗葉在電腦面前笑意盈盈的模樣,而心裡卻內疚和懊悔起來。
既然說了謊,只能用盡一切辦法把謊言圓下去。
於是,我答應了羅密歐的請求,為的就是不希望茱麗葉傷心,為了她而再一次勉強自己。
那晚,我寫了一篇日記;
心軟的人從來只有苦了自己,再因為心軟而勉強自己,為的就是成人之美,我沒有這麼偉大,但又在做出這種假裝偉大,實際上很傻的事情。
因為心軟照顧著別人的感受,但又有多少人照顧著自己的難受?
可能不是因為我心軟,而是因為我心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