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係梁山伯，但我竟然鍾意咗茱麗葉: Chapter 06 難道愛情需找兩個人優點去比
和歐子瑜把展覽板推回306室後，我和茱麗葉還有祝英台開始佈置，而坐在一角埋頭苦幹的張悅寧突然間站起來，連歐子瑜也嚇得稍為失神，她拿起背包直奔到課室門外，期間視線從沒有打量過我們，在門前不知向誰抛下了一句，
「夠鐘，再見。」
然後，便離開課室，Amanda見狀一臉茫然的問道，
「下？佢咁就走啦？」
歐子瑜一邊把佈置著一邊答道，
「同你講再見咪俾面你囉。」
Amanda不屑地還擊，
「佢個再見你都有份，佢都好俾面你呀。」
歐子瑜堆出笑意回答，
「多謝你喎。」
接著，歐子瑜的視線移到另一塊還未佈置的展覽板上，
「喂，梁山伯！你同Jasmine拎鑽石山分好嘅卡紙釘上去展覽板度啦，如果五個人整埋同一塊根本無可能趕得切聽日Lunch前整好。」
話音剛落，歐子瑜的眼底在祝英台面前閃過，接下來嘴角稍稍揚起，而茱麗葉點了點頭說了一聲好後，便走到張悅寧剛才的座位上取過卡紙，我還在發愣之際，歐子瑜不滿地補上一句，
「梁山伯你發完夢未呀？快手少少啦，你叫梁山伯唔代表你真係阿伯。」
說罷，我才如夢初醒的答道，
「係！」
我十分痛恨這種本能反應。
拿著釘書機走了過去，不消一會祝英台說道，
「我過去幫佢地手呀，呢塊都就快整好！嗰塊連啲圖都未油好。」
祝英台還未說完已經走了過來，我知道這是歐子瑜故意使的計謀，畢竟她最想看的就是像這個情景的一場好戲。
祝英台走到我和茱麗葉中間，然後對著茱麗葉說著，
「Jasmine，我同梁山伯去將啲圖上色，你釘住啲先。」
茱麗葉想了一想，
「咁不如我同你將啲圖上色，梁山伯釘住先咪得，始終我地兩個Miss Leung個要求。」
祝英台倔強的搖了搖頭，
「咁我自己上色得啦，你地釘野啦。」
看到祝英台的神色有異，再把視線轉移到歐子瑜身上，只見她一臉有趣的樣子便令人火大了。
茱麗葉神色有點不悅的輕輕推了我一下，示意我哄一下祝英台，於是我便硬著頭皮走了過去，祝英台目無表情的一邊用著顏色筆在白紙蘸上顏色，
「你去釘野啦。」
「我.....幫你啦。」
祝英台沒有回應，我隨手拿起一支藍色的顏色筆問道，
「係咪呢隻顏色呀？」
「嗯！填滿張白紙佢。」
「係。」
說實話，我從沒有見過祝英台這副沉默模樣，霎時間使我不知所措，同時在悄悄地回眸一眼，茱麗葉的眉頭也皺了起來，就在我望了過去的瞬間，茱麗葉也偷瞄了我一眼；
就在我們眼眸交錯之際，雖然只有數秒的時間，卻令足以讓我意亂情迷，可是再看著祝英台板著的臉，就令我心煩意亂起來。
有時候，真想不到女孩們的感情是否真的如此脆弱，她們的心思和直覺就是如此敏銳？還是一個情字的確可以輕易把友誼的關係打破？
難道，歐子瑜故意引致這個局面的原因，就是為了驗證情和義之間，人會選擇那一項？
這位女孩是變態的嗎？這種行徑簡直是把自己的快樂建築在所有人身上。
想著想著，歐子瑜取出了手機，打了一個呵欠說道，
「好靜呀，播下歌先。」
接著，寧靜得令人不安的課室環境，響起了一首諷刺的歌曲；
大概三角才好，你有本領兩個得到
令你身價抬高 誰亦害怕未搶到
而愛情 要用尺度 極懷疑全非真愛慕
而最後 讓你苦惱決定誰好
或兩匹布 你自問未著到
在佈置展覽板的兩個多小時間，課室內的氣氛變得很怪，加上歐子瑜的手機播放著方力申的無雙譜，彷彿腦海浮現起歐子瑜那張恥笑著的臉；
播完方力申的無雙譜後，歐子瑜還連續兩小時無間斷的播放著有關「三角戀」系列的歌曲，使Amanda也毫不耐煩的怨道，
「喂呀，你播完歌未呀？好煩呀啲歌。」
歐子瑜罵回Amanda，
「聽歌好過聽到你把聲呀。」
我終於明白到為何茱麗葉和祝英台會把這兩個人間的角力定義為－煩！
兩塊展覽板終於佈置完成，天黑漸已昏暗，祝英台從裙袋取出了手機看了一眼，再對著歐子瑜說，
「我走先啦。」
語末，她拿起了背包，對我揮了揮手，茱麗葉喚了祝英台作「芷晴」一聲，可是祝英台沒有回應，更頭也不回的離開了課室。
我見到歐子瑜對我使了一個眼色，示意叫我追出去，在該死的本能反應驅使下，我想也不想便跑了出去，可是祝英台的步速是前所未有的快，當我追了出去的時候，她已經不見踪影，顯然地她在生氣和呷醋，而我最不樂於見到的事情終於發生了。
那一刻，我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這件事情，然後便徑自走回課室，在我回到課室後，茱麗葉倒抽了一口涼氣，再神色惆然的對我說，
「我返去先啦，聽日見。」
「.....」
正當我準備開口的瞬間，卻不敢說出任何話，亦想不出該說甚麼話，茱麗葉已經踏出了課室。
那一刻，連自己也不自覺的避忌了。
那一刻，彷彿連自己的潛意識也知道梁山伯這個角色能做的就是默不作聲，而沉默的背後就是心裡難以言喻的無奈。
最終，落下的就只有我一個人。
當祝英台和茱麗葉先後離開，歐子瑜立即放下若無其事的面具走過來對我說，
「明啦？其實你個心最想係兩者間保持平衡，一邊暗戀住一個，另一邊就挽留住一個，但依家我就證明俾你睇，只要愈行愈埋嘅情況下，兩者就會開始失衡。」
面對著歐子瑜的霸權，我根本敢怒不敢言，而Amanda卻恍然大悟的加入討論，
「哦！咁我明白點解你正話播呢啲歌啦！」
「算你都蠢唔晒，終於察覺到。」
「喂，你真係好賤囉。但係......Jasmine聽說係你好兄弟嘅女朋友喎。」
對！根本這種心情和心態是要不得，而且我不能選擇也不能心多。
看著Amanda一邊笑著罵斥歐子瑜的模樣，我看到了不是每個人的笑容也是令人窩心，有的更會令人討厭，而Amanda那種因旁觀而樂透的模樣，我最為討厭的。
歐子瑜白了Amanda一眼，
「扮乜呀？你個心不知幾想睇戲。」
Amanda拍了我的肩膊兩下笑道，
「放心，我一定唔會講出去。」
歐子瑜附和了一句，
「緊係啦，講咗出去咪無戲睇，係咪呀？小瑜妹妹。」
她們在這個情況下竟然一唱一和起來，而我則因為她們的一唱一和變得六神無主。
Amanda笑著道別，
「喂，時間差唔多！趕住返食飯。」
Amanda離開後，歐子瑜把我的背包遞了過來，
「返去啦！我可以肯定咁答你，轉個頭就無事嫁啦。」
歐子瑜這句話簡直是把我推落地獄再帶回人間重拾希望；
「咁肯定？」
歐子瑜用上那雙水靈的眼眸瞄過了班房的環境，再看著剛才我們三人弄的展覽板說道，
「放心喎，你地男人最想係左右逢源，而女人最可笑嘅係會不知不覺會配合個男人，更可笑嘅係女人嘅心思係可以好恐怖，唔好睇到咁簡單呀。」
「下？」
「不如我問返你呀，你咁煩惱係因為芷晴嬲呀？定係Jasmine唔開心？」
我答不出話來，任由她接著說道，
「又或者男人對感情嘅分類真係好差，成日都想平衡，但最終都係失衡，不過睇死你最後都係會用Jasmine係你好兄弟嘅女朋友而打消所有念頭。」
歐子瑜這句話猶如當頭棒喝；
或許，我的心真的有過這樣的打算，一邊挽留著祝英台這個好友，另一邊繼續對茱麗葉暗自著迷，用梁山伯的身份，看著羅密歐與茱麗葉秀恩愛，把心裡的情愫一直藏起，直到消弭的一天。
她說，要是沒有心存幻想，就根本不需要找放棄的理由。
她說，喜歡的感覺其實如像好感一樣，很輕易就會產生，不用多想何時出現，因為人可以同時間喜歡一個人或以上，所以別以為喜歡的感覺是彌足珍貴。
「歪理！」
聽罷歐子瑜笑了一笑，
「如果係歪理，咁你依家煩咩？」
話音則落，歐子瑜瞥了我一眼，就只是那一眼已經足以令我不敢逼視；
這個人時而艷麗又時而端嚴，話聲清脆，言談總是一矢中的，黑白分明的雙眸裡彷彿看透了人們的心思；
她說，在情字面前，義字只是一文不值。
她說，男女間沒有好感，根本就不會走近和聊天。
歐子瑜這些話別說聽過，往昔連想都沒有想過；
她說的話到底有何寓意？
歐子瑜輕輕拍了自己的校裙一下，
「你估今日得一個人呷醋咩？咁當然呷醋都可以有好多原因，主要都係因為妒嫉！但有時候睇人要睇兩個面，聽故事都要聽兩個版本。」
神經病！她是陰謀論主義者嗎？
她續道，
「時候唔早，今日講住咁多，因為我知道我係對牛彈琴。」
說罷，歐子瑜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甚至連再見也沒有對我說，只是在離開的時候，聽到她在哼唱著如何掉眼淚自知身份都不對.....
她在挖苦我嗎？
把課室的燈關掉後，趁著天色還未黑透快點離開，畢竟這間學校太多靈異傳聞，正所謂寧可信其有。
拉開家中的鐵閘，那尖刺的聲響猶如歐子瑜的挖苦和兩位女主角互不理睬的模樣在腦海中盤旋，讓人心煩不已，晦氣的把書包掉在地上，瞧見父母還未回家，看來晚餐也是到便利店解決吧？
坐在電腦桌前，登入了Msn的那個瞬間彈出了三個對話框，第一個是祝英台；
「喂，梁山伯，我返到去啦！我無事啦。」
我回覆了，
「無事就好啦，啱啱嚇親我！仲要留底我一個對住嗰個妖女同埋妖女二號。」
祝英台秒回了我，
「妖女？子瑜同Amanda？」
「全對！」
「哈哈，做咩會咁形容佢地呀？」
「覺得呢個名詞好貼切。」
不知道何以萌起這兩個詞語，但是覺得用妖女來形容歐子瑜只為貼切不過，就由當日開始妖女這詞不知不覺間成為了歐子瑜的代名詞，至於Amanda......
說實話，在我眼中看來她們兩個也是一丘之貉。
和祝英台聊了一會後，心感她的情緒應該平伏起來，是時候查閱另一條訊息。
另一條訊息是茱麗葉；
茱麗葉：「我返咗去啦，而且同芷晴都Chat咗兩句，我地無事了！女人總會有幾日心情唔太好，小問題。」
她們兩個真的和好如初？
想不到，歐子瑜頗為料事如神，她的大腦到底是甚麼構造？
大概，今天經常思量的問題就是這一條吧。
我：「無事就好，你地兩個突然走咗去，得我一個面對住嗰個歐子瑜同埋Amanda！」
茱麗葉：「唔好咩？有兩個全級數一數二靚嘅女仔同你共處一室喎，你唔係應該開心至係咩？好多男仔羨慕唔到。」
茱麗葉所說的開心和別人羨慕的眼光，在我面對著歐子瑜這位妖女時一概感受不到。
我：「一啲都唔好！歐子瑜簡直係一個妖女。」
茱麗葉：「做咩話佢妖女呀？佢都幾靚女幾有氣質呀，而且仲好聰明添。」
聰明這一點的確沒錯，但我覺得歐子瑜聰明得有點過，其實她絕對可以轉校到其他更優質的學校生活，別在這裡虐待我們這些層次低一點的平凡學生吧。
我：「聰明？還可以啦。」
茱麗葉：「下？還可以？你知唔知道聽班主任講子瑜IQ有130，佢真係好醒，有時候同佢講野好大壓力，佢嘅洞察力好驚人，例如之前Form1嘅時候我同羅密歐嘈咗兩句，其他人都察覺唔到，係得子瑜察覺到，不過佢就叫我唔好主動哄返羅密歐，話我地愈主動，得到嘅唔係情人而係主人。」
這是甚麼道理？簡直歪理，而且教壞他人，要是有正負評的話每聽一次必按一次負評！
我：「所以話佢係妖女真係無錯。」
茱麗葉：「我一開始都覺得係歪理，但有時諗諗下又好似有道理，但又唔敢承認佢講得啱，因為如果佢講得啱嘅話就真係好Sad啦！」
我：「都係嗰句，呢個真係妖女！」
茱麗葉：「哈哈，不過講真嘅，係對住你我至敢講，如果可以子瑜同Amanda二選一，選擇一個同班，我寧願係Amanda，始終Amanda容易相處啲，子瑜太聰明啦，好似咩都知，只要一啲好細微嘅野都逃唔出佢對眼。」
我：「係咩？」
歐子瑜驚人的洞察力這點我是絕對認同！
茱麗葉輸入中的狀態維持了一陣，直到我們聊得正起的對話間彈出了一句，把所有熱情於瞬間冷卻起來。
「其實我地喺學校都係唔好走得咁近，要避忌啲，因為我覺得芷晴會唔鍾意，而且我唔想有閒言閒語，更何況我好怕子瑜會知道我地兩個私下有連絡咁。」
歐子瑜老早便猜中了......
我開始認同茱麗葉的觀點，一邊立即否定了歐子瑜的理論，但想真一點她所說的話不是沒有道理，可是我們很害怕她所說的理論是真有其事，因為這樣的話人生會變得悲哀。
有些事情我明白，也必需要明白，可是在了解的同時亦不禁泛起了一點心酸；
「我明白。」
我明白、我愛你和對不起同樣三個字，看似說得輕鬆，可是有誰明暸那三個字背後沉重的代價。
「喂呀，我嘅意思係學校少啲接觸，但無話MSN唔可以傾計，我都會揾你，因為你要交報告俾我。」
這句話聽起來有點甜，有點酸又有點苦。
明知道這句話算不上安慰，倘若在旁人聽來這句話簡直傷透心靈，可是這句話對我而言，雖然傷透心靈，卻在苦和酸之間嚐到一點甜，那點甜是意味著無可救藥的著迷，可是正因為那一點甜，竟然令我頓感沉重的心靈得到解放。
「咁我都知道我地仲有MSN呢個私人空間可以傾計。」
「係呀，我食飯先！食完再揾你啦，你都要記住食野。」
話音剛落，茱麗葉把線上的狀態變更為離開。
茱麗葉的離開，讓我有短暫的空間領悟到，就算一個事件圓滿解決，也在心中揮之不去的陰影，這才是最令人感到無力與無奈的地方。
大概，這道陰影在日後依然會形影相隨。
然後，我嘆了一口氣，再閒著查閱第三條訊息。
是羅密歐；
很奇怪，當我看到他找我的時候，心裡竟然泛起了一點罪惡感，畢竟剛才背著他和茱麗葉在MSN聊得正起。
「衰仔！我得咗啦！入選咗籃球隊啦，超開心呀！另外今日真係唔該晒你呀，如果唔係你答應去英語學會幫手，我真係唔知點算。」
依照著羅密歐這一句來推斷，茱麗葉會找上我的原因，也是因為她找過羅密歐，而羅密歐分身不瑕才找上我，果然我是後補，不過這一點也合乎常理，畢竟羅密歐是茱麗葉的情人，有事幫忙不是第一時間找他，難道找我這位毫不關事的梁山伯嗎？
今天的感覺很奇怪，總是覺得酸中有點甜又有點苦，這三種味道在心窩裡徘迴，而且自那天開始，這感覺好像從來沒有停過。
「恭喜你呀！又實現咗自己一個心願啦。」
「係呀！啱啱我有個提議，不如今個星期六我地四個一齊出去食飯慶祝？」
「我地四個？」
「係呀，我地Chatroom咪剛剛好四個，我地四個好似未正式食過一餐飯！等我去Chatroom提議呢個活動先。」
我還未回覆，羅密歐已經在Chatroom中提議這個四人行活動，祝英台更二話不說答應了這個活動，而我亦沒有選擇，只有立即答允還要加上一個樂透的表情符號，裝作興高采烈的討論星期六的晚餐是韓燒還是壽司。
到底為何想到四人行，我的心便會感到難受？
難道我在努力平衡這種感覺的時候，事實上我的心理已經失衡？
難道又要再一次認同妖女所說的道理嗎？
經過羅密歐和祝英台的熱烈討論，加上在我的附和下，是次星期六四人行的慶祝活動，在茱麗葉不在場的情況下，大會以大比數通過以韓燒為主題，當日下午十二時至三時會以韓燒作開場，三時後便會到Neway唱K作當晚的壓軸好戲。
我們投票完畢後，茱麗葉幾經辛苦爬文後，在M群中回覆著期待星期六，接著M群的我們開始聆聽羅密歐用文字敍述今天下午選拔時的精彩情況，另一邊廂茱麗葉突然私聊了我；
茱麗葉：「其實佢入選我好應該替佢高興，但唔知點解我唔太鍾意佢打籃球，可能係因為佢一專注自己嘅興趣時，佢就會忽略晒全世界，包括自己學業同埋我。」
我：「唔係話男人專注一件事嘅時候係最迷人嘅咩？」
茱麗葉：「女人就係咁矛盾，三至八十歳呢點都唔會改變。」
有時候，我的確弄不清女人的心思，包括茱麗葉、祝英台，甚至是自己的母親，總覺得她們的想法不但矛盾，而且就像天氣一樣陰晴不定，可惜天氣還會有天文台作預測，而女人的心就沒有預報。
我：「咁你唯一可以做嘅，就係同你講你內心嘅想法。」
茱麗葉：「有用咩？你知唔知我今日同佢講，我俾Ａ班啲人撩，好在有梁山伯頂住，但你估佢點講？」
我：「點講？」
茱麗葉：「佢話我唔應該拎你做盾，應該第一時候有咁快走咁快，如果人地因為我而俾A班啲人打傷，佢仲問返我會唔會內疚？」
聽到這裡，我的心開始有點矛盾，到底我應該為羅密歐竟然擔心我會受傷而質問茱麗葉而高興，還是為茱麗葉的傷心而心酸起來？
站在朋友的立場，聽到有一位好友這樣擔心自己的安全當然高興，可是站在茱麗葉作為情人的立場，聽到自己所喜歡的人不但沒有安慰，而且還質問自己，內心到底會有多心淡和心灰意冷？
這種感覺就像陽光下的雨天，是多麼矛盾的事情，是多麼令人心煩的處境。
茱麗葉：「佢仲話，要人保護或者保護人，都要考慮周圍嘅環境喎！我唔想同佢嘈，反正佢都唔係第一次咁！」
我：「其實.....你話佢唔係第一次係咁，咁到底發生過咩事？」
茱麗葉：「Form1嘅時候，同樣我俾A班高Form啲人撩，佢都在場嘅，我嚇到捉住佢，佢竟然縮開！只係同我講一聲跑快啲，捉都無捉住我就跑咗去啦，好在我跟得切佢咋。」
這點.....我有聽錯嗎？會為朋友挺身而出的羅密歐，真的會臨陣逃脫嗎？
我：「咁可能套用返佢嗰句，要人保護或者保護人，都要考慮周圍嘅環境呢。」
茱麗葉：「佢都係咁講，但換轉係你會唔會只係同人講一聲跑快啲就走咗去？」
我：「......咁可能只係佢覺得......君子不立危牆之下？唔好諗咁多，如果佢個心無你又點會改名叫羅密歐？」
好吧，我投降了，接下來我再解釋不到這個情況，而且要一個沒有戀愛經驗的人解決戀愛問題，是否等如叫一位沒有戀愛經驗的人寫愛情小說嗎？
茱麗葉：「可能佢真係咁諗，我都唔知呀，不過我都明白你好難做，你同佢又係frd，同我又係frd！但我都多謝你安慰我。」
我：「唔洗客氣。」
茱麗葉：「係呢？你做緊咩呀？食咗野未呀？」
噢，顧著和羅密歐等人討論星期六四人行慶祝活動的事宜，竟然忘了晚餐這回事。
我：「唔記得咗食！依家落去食。」
茱麗葉：「你都得嫁啦！飯都可以唔記得食！食咩呀？」
我：「求其落七仔買啲野食。」
茱麗葉：「唔好食咁多七仔啲野啦！屋企人無煮飯俾你食咩？」
我：「我阿爸同阿媽都係放十點，所以一般自己買飯食。」
茱麗葉：「咁你去食野先啦，但唔好食咁多七仔啲野，寧願自己煮下個麵加條菜都好啦。」
我：「收到，咁我落去食野先。」
把線上的狀態設定為離開後，我趁著父母還未回家前跑到樓下的便利店，因為要是他們得知我還未吃飯的話，肯定會對我嘮叨一番。
看著便利店林林總總的食物，當然以價錢最便宜為優先考慮，正準備伸手之際，腦海卻回想起茱麗葉頗為窩心的勸勉，至於那句勸勉是否茱麗葉由衷的話，或者實際上只是她隨口說說而已，卻致使我在食物櫃前躊躇起來，想著想著更食慾大減，而且覺得回家煮麵加菜也未嚐一種新的嘗試。
可是家裡好像沒有即食麵，於是還是在便利店買了一包後便跑回家泡麵。
實情上茱麗葉的勸勉，祝英台也說過類似的話無數遍，可是從沒有一次比茱麗葉的勸勉入耳，
又或者，那句話並沒有我想像的那樣窩心，更有可能是我過份解讀而自作多情，不過人就是這麼犯賤，愛活在自我幻想的空間，可能浸沉在自我幻想的窩心感，比現實中的苦口婆心更為暖心，始終活在屬於自己的世界比較快樂。
在我陷入沉思低頭走著的瞬間，有一抺身影以高速與我擦身而過，還散發出一陣花香間有點薄荷的香味，使我抬起頭來並回眸一看那抺身影之際，只瞧見她束上馬尾戴著黑色帽子，稍為別過臉約半秒，那半秒頓覺這張側臉的輪廓有點眼熟，再留意到她身穿當時最為流行的白色紅心圖案短袖T- shirt和修身牛仔褲，腳踏滑板車，可惜已經只是見到她的背影，再眼巴巴的看著她以完美的飄移技術轉入拐角，然後便消失於我的視線範圍之內。
這陣味道和這個人很熟悉，好像在某個地方曾經隱若嗅過和見過，到底是誰？
茱麗葉：「食完野未呀？」
我：「食緊！」
茱麗葉：「食咩呀？」
我：「煮咗個麵加條菜。」
茱麗葉：「真嫁？係咪哄我開心咋。」
我：「呃你做咩？」
茱麗葉：「哈哈，咁聽話嘅咩？聽芷晴講，你成日都唔聽人講野，好固執。」
我：「知唔知咩叫擇善固執，選擇自己鍾意嘅野固執落去。」
茱麗葉：「擇善固執咁解嘅咩？」
我：「唔係咁解，我講下咋。」
茱麗葉：「車！」
記憶所及，由這一天開始，我再沒有吃過便利店的食物，把這個不良的生活習慣戒掉，然後不自覺染上另一個壞習慣，或許對我們而言，這就是『擇善固執』，選擇我們喜歡的事情然後固執下去，不論我們所喜歡的事物是好是壞，對於我們而言盲是最好。
至於，擇善固執當然不是這個意思，可是對我而言就是這個意思，又或者對茱麗葉而言也是這個意思。
她說，人之所以愛另一個人，不是因為對方付出多少，而是因為自己曾經付出過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