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俠/HEHE]《穹道行》: 第三十八章：青岳（二十一）

（青岳·二十一）
 
蕭徹步出屋外打點，某個子弟說一位書生等候多時，想求見。已快三更，蕭家主已經歇下了，誰這麼不識好歹妨礙蕭二公子。蕭徹強忍睡意，命令把人帶來。
 
帶來的是一位灰頭灰腦的書生，看樣子是邊界的百姓，跟在他身後的是被押住的披頭散髮的女子，還穿著朱雀袍。蕭徹定睛一看，沒有繡朱雀，是個分家小輩。
 
蕭徹抿了一口茶，心中稱讚自己帶私家茶葉來的先見之明。他放下茶杯，打開摺扇，雖然入春不久，但是這個架勢還是要裝的：「何事？」
 
書生一看就是沒見過大場面，估計若不是旁邊的青岳分家子弟提醒，估計連眼前的人是蕭二公子都未必知道。他只唯唯諾諾地說：「小人猜測，蕭二公子許有興趣聽聽她說話。」語畢他指了指旁邊的女子。
 




蕭徹合起這扇，用扇端指了指那人，示意她抬起頭來。青岳子弟把她帶到蕭徹跟前，她抬起頭，蕭徹掂量著：「啞巴？」
 
書生連忙答：「她叫皓蝶，傍晚赤琰攻打過來的時候，是她救了我。」
 
蕭徹疑惑：「赤琰的人救了你？」
 
書生點頭如搗蒜。
 
「說來聽聽。」
 




皓蝶雖然說不出話，但休息過後可以運功了。皓蝶在地上一劃，展現給蕭徹看的是穹頂。
 
十二年前，穹頂。
 
天君老頭的舉動總是出其不意，他讓大家兩兩比試，自己抱著天狗這邊指導那邊點評。突然，他鬆手放走了天狗，天狗早就蓄勢待發，一溜煙向東山的方向跑去。眾人面面相覷。
 
「追！」天君吼道。
 
沒等眾人反應過來，姜礿珵就先跑出去了，緊接著的是蕭衡。
蕭徹看到姜礿珵跟蕭衡少時的身影，打斷皓蝶：「等等，跟今天有什麼關係？」




 
皓蝶示意蕭徹專心看。
 
只見姜礿珵一股腦追著天狗，蕭衡御劍而行，從半空中越過姜礿珵。姜礿珵馬上破口大罵：「喂！蕭衡你不厚道！等等！帶上我！」姜礿珵招手，只見蕭衡一臉不耐煩，但也帶上了姜礿珵。
 
晚一步的明迴愈也不示弱，對著半空中的二人喊道：「姜兄！你也不見得有多厚道！」姜礿珵扭頭對他做了個鬼臉。
 
穆興柔趁明迴愈喊話的時候已經爬了明迴愈的頭，順勢拍拍他的肩膀：「別理他們了，你也快追呀。」穆興柔笛子一吹，針葉匯成舟，載著穆興柔奮起直追。
 
明迴愈沒想到穆興柔會跟他搭話，他有點不知所措，紅了耳朵。
 
皓蝶使盡全力奔跑，但也被大隊拋在身後，她去穹頂學書這是附帶的福利，主要還是照顧二位公子的起居飲食。她要快點跟上了，不然被發現了得一頓打。
 
擾攘一番，天狗跑進去東山。少年們仍在不知天高地厚的叛逆階段，初來乍到時被警告不許到東山去，他們早就好奇很久了。沒半分猶豫就走進東山。
 




反而是姜礿珵，雖然打贏了獓狠，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十來歲的少年上次被獓狠嚇傻了，傷口才剛好。姜礿珵躲在蕭衡背後悄悄抓出他的衣袖，細聲在蕭衡耳邊講：「蕭衡⋯⋯我不敢⋯⋯」
 
蕭衡微微回頭，發現姜礿珵居然幾乎黏在他身上，差一點，就親到了。
 
姜礿珵人畜無害地看著蕭衡，留蕭衡內心獨自慌亂。蕭衡表面無動於衷，只回答：「天君讓我們追，就得追到手。」語畢，蕭衡直徑走進東山。
 
姜礿珵慌了起來：「蕭衡！你這個死腦筋等⋯⋯等等我呀！」雖然害怕，可跟在蕭衡身邊怎麼也比自己留在東山外最後被看不起強。而且，蕭衡很強。
 
姜礿珵鼓起勇氣跟上蕭衡的腳步，然後又抓住蕭衡的袖口，被蕭衡牽著走，絕不離開半步。
 
蕭樂顏沒眼看口是心非的哥哥，抱著手站在殷召決身旁：「嘖嘖嘖，這個靠不住的哥哥，永遠不會想起小妹還在身後。」
 
殷召決比起哥哥殷召鳴更柔和一點，他牽起蕭樂顏的手：「怎麼？你不是也忘了我嗎？害怕嗎？」
 
蕭樂顏點點頭：「有一點，不過有你在。」說完，蕭樂顏朝皓蝶招手：「皓蝶！別指望殷召鳴那傢伙了，你跟緊我們。」




 
皓蝶心裡慶幸未來少夫人的善解人意。他們三人跟在蕭衡和姜礿珵身後，明迴愈跟明迴之一夥早跑遠了。
 
走進東山沒多久，蕭衡仗著自己認識路，繞到上次把獓狠打昏的地方。只見被掃段的樹和碎石還是原狀，而且地上有一根根白骨，估計是獓狠。姜礿珵見狀馬上雙手合十念起經來，被蕭衡白了一眼：「你這回有琴。」
 
「雖然獓狠沒了，但是更害怕了好嗎。你看地上的骨，這不是擺明了被吃剩下了嗎？你想想，吃獓狠的，會是何等兇獸。」姜礿珵瑟瑟發抖。
 
蕭衡感覺姜礿珵是真的傻了，沒再跟他理論。明明打刀勞鬼的時候英姿颯爽，獓狠的臉只是可怕了一點，兇狠了一點，還吃人而已，姜礿珵就怕成小貓。
 
「衡哥！你們在說什麼悄悄話啊！」蕭樂顏大聲問。
 
「噓！」蕭衡朝她舉起閉嘴的手勢。神經一直緊繃的姜礿珵感覺到了不對勁，馬上單手抱琴，一行五人紛紛拿出武器戒備。
 
只聽見四周此起彼伏的窸窣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