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疑】《記憶謀殺效應》: -----戰爭-----
清早五時。
村落裡,眾人整裝待發。
監獄裡,阿雞率領監官預備疫苗。
宮殿裡,獄長坐在龍椅上,興奮抖顫。
監獄宿舍裡,肥超等人抱頭大睡,神馬望著天空沉思。
烏雲來臨,仿佛暗喻著這天將會腥風血雨。烏雲間透出的白光,像是代表一切真相將會隨著暴雨過去,徐徐的顯露。
「各位,既然食完野,我地唔好曬時間,出發喇!」偉晉舉起鐵劍呼喊。
「好!!」聚人一股作氣的回應。
村落的人列成隊形排列於逆光道前,聽命偉晉指揮。前排的人穿起鐵甲背著武器盾牌,後排的有些人沒有裝備,只是帶起廚房的鍋碗瓢盆。
至信和芷籬位於頭排,他們眼眸裡,沒有一絲猶豫。
回想一年以來監獄的生活,漫無目的,仿似籠裡的白老鼠作為實驗。再想想獄長的行為,一直以來必定有數不盡的受害者,慘遭獄長蹂躪撕殺,淪為她盛宴的點心。
一切,始終需要個了結。
「等等先,等多阿Hill一陣。」站在偉晉旁邊的老三說。
「仲等...?」偉晉焦急起來:「我地而家過去都需要三個鐘,佢地打疫苗既時間係朝早九點,再拖延落去我地會趕唔切架!」
「比多兩分鐘。」老三嚴肅下令,偉晉不得不服。
兩分鐘的時間裡,老三只是筆直遙望村落,搜尋著阿Hill的身形。
時間,轉瞬便過。
依然未見阿Hill的蹤跡。
「夠鐘喇老三。」偉晉開腔:「你唔會為左等一個無關痛癢既人,影響全盤計劃掛?」
「...」老三無言以對。
偉晉見他再沒意見,便對聚人說道:「各位,出發!」
「等等!」
至信下意式的回眸探看,可見阿Hill模糊的身形漸近,他氣喘喘的走進人群,在芷籬身旁找了個位子停下。
「哼...」偉晉不屑一看,然後帶步前行。聚人魚貫隨行。
「做咩咁遲先到既?」芷籬問。
「比你講中左嘛,訓得唔好。」
「咁又係,我都因為緊張所以訓得唔太好。」
阿Hill淺笑,無意間瞥見芷籬旁邊的至信。
他們兩個,好像經常走在一起?
他們有什麼關係嗎?阿Hill暗忖。
沿著逆光道直走,監獄越來越近,聚人的臉上也慢慢萌見危機感。偉晉的注意力一直投放在看台上,他們選了這個時間攻入,因為熟悉監獄的漏動:早上這段時間沒有監官於看台注守。
但今天可不是普通日子,難保監獄有所調動,始於不能放下警惕。
天公不放美,烏雲在悶焗的天氣下終於解放,落下雨水,滴答滴答的打在地上。
雨勢不少,雨點打在聚人身上,他們依然未有停下步伐。
「落雨喇。」芷籬攤開手,感受雨滴。
「係好事。」至信說。
「點解?」
「因為雨聲可以遮蓋我地行蹤,方便行動,係唔係?」阿Hill忽然插嘴。
芷籬瞄瞄阿Hill,跟隨著他的眼神又看看至信,他們兩人正在凝視著對方。
怎麼氣氛怪怪的?
至信跟阿Hill對望了六秒左右,互相打量。
「係啊。」至信淡淡道。
三人又再度回復沉默。
走著走著,不遠處終於能見監獄大閘門。偉晉邊走,邊下指令。
「一陣我開門之後,前排既跟我衝入武器庫,後排既圍喺武器庫出面,負責把守!」
他然後向至信和芷籬說:「你地兩個,一陣喺武器庫外把守就得。」
「下,點解?」至信不解。
「見你地能夠逃出監獄,證明你地有足夠能力,唔需要武器庫裝備都可以應付到監官。」
芷籬聽罷甚是不滿:「咁都得?唔合理喎!」
「我喺度權力大過你,你地只要聽命就好。」
「你公報私仇!係咪因為我地之前逃走間接令你比獄長流放,然後忿忿不平?」
偉晉沒有回應。他懶得去回應。
時間,八時半。
偉晉停頓下來,長征到步。大門就在眼前,莊嚴的聳立著。
聚人焦急難耐,望著大門,眼裡都是一片雄心。
為了打敗獄長,為了取得監獄政權,為了找出方法逃離監獄島......
老三仰望大門,臉上混合著幾種情緒:「咁多年無返過嚟喇......估唔到今次係以呢種形式返嚟。」
偉晉拍拍老三:「無時間懷緬喇。」他取出之前偉仔所用的鎖匙,咔嚓一聲扭開了,門緩緩的開著。
「我數三聲,然後衝入去!」
門,咿咿聲的敞開。
「3!」
「2!」
「1!」
「衝啊!!!」
「噢啊!!!」
場景有如群馬在草原奔馳,聲浪有如大海呼嘯。幾十人浩瀚的衝進監獄裡,首要目的,是武器庫。
眾人意志高昂,舉起鐵劍木盾呼喊。儘使在滂沱大雨下,在不安的緊張下,依然勇往邁前。
唯獨阿Hill,表情冰冰冷冷的。
一路上,不見有監官。
應該說,除了村落的人以外,站崗的位置空無一人。
毫無阻攔,各人很快便到達武器庫外圍,至信心生疑惑。
「好似唔係幾對路喎。」他叮囑偉晉一句。
「有咩唔對路?」
「監獄平時監官看守再少,始終唔會一個人都無,尤其武器庫呢啲地方。」
「因為今日係重要既疫苗注射日啊。」偉晉取笑他的無知:「以前幾年都係咁,幾乎所有監官都會去倉庫看守,不過你未見識過唔知啫。」
「但係......」
「前排既人,跟我入去,後排既出面睇水!」偉晉不再理會至信,帶領前排的人進佔武器庫。
至信唯有留守外圍。看著空無一人的武器庫,裡頭四方八面也有陰暗的角落和可疑的門窗,他只能祈求只是自己多疑了。
看著掛在牆上的長棍,躺在桌上的手槍,還有各式各樣的兵器,進去的就似瘋了一樣,剛才整齊的隊形頓時變得混亂無章。他們細選著合用的武器,或是看起來很酷的東西,興奮忘形的憨笑。
「正啊!」
「估唔到監獄既武器咁先進。」
「有左呢啲我地仲點會輸啊?」
「喂喂,呢邊好似仲有更加多喎。」
有人向微微開著的銀色鋼門指去,鋼門的設計精細,看起來總令人感覺最好的裝備也庫存在內。
「手快有手慢無,先到先攞啊!」
有五六個人向鋼門奔向,為了未知的珍貴武器競爭,他們喜形於色。
鋼門裡,有什麼東西一直在窺看,眼瞳大得駭人。
「嘶也也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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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就話拼死一搏啫......」
阿叻環顧倉庫四周。
「但係呢個陣容都未免太誇張喇掛......」
三邊的出口,每邊有至少有十位監官守候,他們手持長棍防暴盾,嚴陣以待。
倉庫排好了五行桌椅,犯人們被要求坐在自己的位子等待,監官有規律的來回巡邏。
而且最叫人頭疼的,是神馬他們聚人被安排分散而坐,根本無法好好溝通。
這刻,他們群龍無首。
「點算啊......係咪神馬會落指令比我架...?」肥超觀察著神馬,等待他的回應。
神馬卻只是聚精會神的看著前方高掛的吊鐘。
此時,八時四十分。
滴答滴答......
「點架...就快打針架喇喎。」阿叻焦躁的噘起嘴唇。
Joyce瞥向一邊門方,於迷霧大雨裡有人運送一瓶又一瓶的紅色液體進入倉庫。
她認得這些液體,是平時監獄工作時製作的化學物。
果然,一切也是個計劃。利用犯人的勞力製作洗腦液體,然後隨便編個理由,要他們注射液體,這樣做就連製作洗腦液體所花費的人力物力也節省不少。
監獄島的當權者,根本不把犯人當成人,只是工具罷了。
監官把液體注入一支又一支的針筒裡,然後分配給其他監官。
阿雞取了一支放上手,漫無目的的望著窗外大雨。這樣的事他已經重覆做過很多次了。
時間好像融合了雨,嘩啦不停的揮灑著,有別的是雨未過,時間先過了。
九時了。
「神馬!?」
聚人注視著他,內心激烈吶喊。
到底現在要怎樣做了?
阿雞望望鐘,到點了,向監官示意可以開始。
「等等!」
神馬猛地站起來。
他一聲叫喊,所有人的視線也被他吸引住了。
監官們警戒起來,握緊手中武器。
「乜野事?」阿雞甚為不滿的急步過去。
「呢啲液體係喺邊度嚟?」
「......下?」
「呢啲打入我地身體既,係乜野嚟?」
「呢層你地唔需要知道。」
「作為犯人,我地始終有權利知道呢啲打入我地身體既液體,到底係啲乜野,我地有知情權!」
「啱啊!」Joyce也站起來,支持神馬。
阿雞蹙蹙眉:「呢啲係獄長交托比我地,然後幫你地注射既,至高無上既獄長係唔會呃你地。」
其他犯人漸漸留心他們兩人的對答。
「既然係咁,獄長點解唔喺度既?」神馬此話一出,阿雞怔住了。
他見阿雞沒有回應,咄咄進迫:「平時獄長只係通過無線電同我地傳話,從未露面。今次咁大件事,佢都唔出現。我地有權懷疑,獄長跟本唔存在,只係你地講大話作出嚟既!」
「荒謬!」阿雞暴怒:「我地有咩理由要咁做?你再亂講野既係咪要試下皮肉之苦!」
神馬拉高嗓子,無視阿雞,向一聚犯人說:「各位被稱為「犯人」既你地,見到監官可以講大話話有獄長既存在,咁今日注射疫苗隨時都可以係個大話,甚至我地犯人呢個身分,都可能係個大話!!」
阿叻望著神馬,對他的行為恍然大悟:他嘗試喚醒犯人們。
「啱啊!」阿叻砰啪的踢倒椅子,吸引注意:「獄長一日唔出嚟交代哂所有野,我地都唔會打針!」
犯人們閞始議論紛紛。
「聽落又啱喎......」
「好似有啲道理喎佢地......」
「要求獄長出嚟交代!」
犯人們一面倒支持神馬的說法,倉庫頓時吵鬧起來,場面一發不可收拾。
有監官開口意欲控制情況:「唔好嘈啊!安靜!」
「我地憑咩要聽你講啊?」
「搵獄長出嚟解釋我地咪靜囉。」
神馬向阿叻和Joyce打眼色:「係機會。」
肥超等人見時機成熟,乘機離開坐位,上前作勢跟監官理論,繼而推撞。
有監官用長棍從背後敲襲肥超,他勃然大怒,衝突變得更加激烈。
有些犯人看到此況也上前幫忙,同時舒發著自己長久以來的悶氣,倉庫裡桌椅橫飛,亂七八糟,一片狼藉。
阿雞看著混亂的景況,默默掏出手槍,向天按下扣板機。
「磅!」
「......」
一聲巨響劃過,所有人僵結了,倉庫裡安靜下來。
老舊的倉庫迴響著槍聲,揮之不去。
他氣呼呼的環視四方,用手搶指向聚人,眼神銳利。
「仲有邊個唔服從我既指令!?」
一片寂靜。
「全部同我坐翻低!邊個郁邊個死!」
「...」
「仲唔快啲坐好?」阿雞瘦弱的身子好像不能太過動氣,緩緩顫抖起來。
性命攸關,犯人們唯有聽命,拾起凌亂的椅桌坐好。
「馬上開始疫苗注射!」
監官封守好所有出入,然後續一為犯人注射紅色液體。
這次,沒有人再作反抗。
「想搞事?有我喺度無咁易。」阿雞鬆口氣笑笑。
倉庫一隅,有三張空椅躺臥著。
——-
「先到先得!」
鋼門伸手可達,犯人們爭相衝進去。
忽然,武器庫的所有出入口瞬間落下機關鐵閘,鐵閘跟地上踫撞鏗鏘作響。至信和芷籬同時間回頭望過究竟,下一秒,卻目啫慘烈的一幕。
「嗚啊!!!!」
「走啊,快啲走啊!」
「救命啊!」
裡頭的犯人拼命的往出口方向跑,武器掉在地上也不管了。眾人爭先恐後逃離鋼門,有人狼狽跌倒,從鐵閘外,看不清那邊有什麼東西。
「全部冷靜!」
偉晉吭聲,大家才停過來。
「架好防衛,準備形戰!」他指向鋼門方向,只見獄長化身成怪物,張牙舞爪的殺了方才三個跑向鋼門的人。她清脆的割開三人頭顱,撐開血盤大口進食,濺起的鮮血沾染灰白的階磚地板。
點解......獄長會喺度?
「偉晉?嘻嘻,造反喇?」
偉晉無視她:「我地人多勢眾,而且有武器在手,大家唔好怕佢!」
「哈哈,好惡噢。」獄長拋下屍體,慢慢邁向偉晉,眾人節節後退。
「殺左我,你地知道點樣離開呢個島咩?成個島就只有我,先有離開既方法。」
「下?」有人動搖的吐出一句。
「係啊我無呃你㗎,你地大可以捉住我然後盤問我嘅,不過前提係你要捉到我先囉。」
偉晉二話不說,提起手槍,向獄長左腳來一發子彈。獄長痛苦的嘶叫一聲,然後目光比之前變得凌厲。
「睇嚟我被睇少左喇......」獄長沉吟。
至信於外頭,見所有人聚精薈神得看著武器庫的情況,伸手拉走芷籬。芷籬感覺到突如其來的拉力嚇得喊了一聲,至信連忙蓋住她的嘴巴。
「噓!唔好出聲。」至信提起食指放在芷籬嘴邊。
「做咩事拉我走?」
「我地無時間喺度磨蹭,既然入唔到去幫手,趁而家去倉庫果邊幫阿叻佢地手啦!」至信說:「啲監官唔見哂,肯定係幫啲犯人注射疫苗,我地去睇下趕唔趕得切幫手。」
「......嗯。」芷籬撥動啡色的秀髮,同意的點頭。
兩人向倉庫方向進發。
「停手,偉晉!」老三著急的阻止。
「老三......」獄長看到多年沒見的他,沉沉一笑,由怪物般的外表褪變成美女的樣子。
「好耐無見......」老三一步一步慢慢的走向她:「我地今日嚟,係想你識得回心轉意,唔好再為國家奴役無辜既人。如果你聽我地講,我地唔會傷害你。」
「哈哈哈。」獄長仰天一笑:「你咁多年都仲係無變。」
老三淡淡說:「變既只係你。」
「可能係啦......不過我唔可以應承你。」
「點解?就算念在我地咁耐以來既感情都唔得?」
「事實係,我對你已經完全無感情可言。」
「...」
偉晉見勢色不對,踏步上前:「老三,仲同佢傾啲咩啊?佢根本無心妥協啦。我地人又比佢多,唔駛驚佢啦!」
老三點頭不語,向後退去幾步。
獄長搖頭失笑:「偉晉,你既口氣真係好大,對比起你以前做我隻狗,差別真係好大。」
「你講咩話!?」
一直卑躬屈膝的偉晉,再也受不住氣。
偉晉用槍指向獄長,手指拉緊扣版,目標是獄長的頭顱。
「死啦。」偉晉心裡吶喊。
千鈞一髮之際,獄長繼續開口......
「仲有啊,唔記得同你講,人多勢聚果個,唔係你地......」
「砰!」
清脆響亮的一記槍聲,偉晉把眼睛瞪得極大。
然後......
他的腦部穿了個小孔,緩緩倒下。他費盡最後力氣追尋痛楚的來源,發現站在門口旁邊有人舉起手槍,手槍的透氣孔冒出裊裊白煙。
而這個人,卻是阿Hill。
「你......」
偉晉拍躂一聲倒在地上,微微抽搐,再也不動了,眼睛依然冤冤的撐大著。
有內鬼??
阿Hill冷若冰霜的望著倒地的偉晉,確保他不再動彈才放下槍。
旁邊兩人驚訝得急退兩步,提起顫抖的手用手槍指向阿Hill。
「阿Hill……你,你做咩啊?」
「...」
「阿Hill!!」
阿Hill一步步的走到獄長旁邊,一路上,沒有人有膽向他開槍。
老三半跪身子探看偉晉的情況,偉晉腦袋深紅的血液沾滿地上一片,他唯有伸手闔起偉晉的眼睛,然後冷靜的注視阿Hill。
「睇嚟,我地捉錯內鬼喇。」
「老三,對唔住。」阿Hill的道歉,到底是由心而發還是背藏甚麼意思,老三看不出端倪。
獄長眼看他們六神無主,失笑道:「哈哈,一個內鬼就搞掂你地嗱,唔係來勢洶洶架咩頭先?」
「Darling,我地仲有成班村民,唔好睇少我地既能耐啊!」老三毫不退縮。
「我就唔係咁諗喇。」獄長輕輕閉眼:「郁手啦。」
猛地,聚人裡發出淒慘的叫聲,老三回頭,只見村民互相傷害對方。有人耍劍刺向對方,有人亂槍掃射,就連武器庫外的人也在狗咬狗骨。
轉瞬間,有近半村民傷重倒下。鐵閘開了,那些剩下來的人通通去到獄長身後。
整件事,過程不到兩分鐘。現在開前就只有老三獨個兒站著,伴隨著一大攤倒地的身體。
老三激動得心臟疼痛,用力按著胸口,他的鬍子裡的嘴巴唇齒振動著。
「點解......莫非佢地全部都係你滲透入嚟既內鬼?」
獄長保持微笑向老三走去,掏出針筒,可見筒裡載著藍紅色的液體。
「原來係咁。」他恍然大悟。
獄長伸開手擁抱著老三,於他的耳邊細語。
「你同以前一樣,都仲係咁有用無謀。」
「至少,我為自己認為啱既野貫徹始終,就算死我都無悔,只係......」
「只係?」
「只係苦左偉仔啫。」
他瞥向阿Hill,這個破壞了他多年來籌備的計劃的人,老三慨嘆自己活了如此多年,依然未能看出人心。
「偉仔啊......」獄長輕吻老三額頭,用力攬緊他:「呢層你唔駛擔心,我已經叫左阿Hill處理左佢,係咪阿?」
「嗯......」阿Hill回答,他冒著冷汗。
獄長落既命令,從來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我又點可以同佢講,偉仔唔見左既事?
「最後,你仲有咩遺言要講?」
「我掛住你。」
「嗯,我都掛住你。」
獄長割開老三頭顱,開始用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