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烏鴉一樣黑,地上白鴿非全白。: 小舌
暖和和的感覺走遍全身,四周並無任何喧囂的躁音,讓人感到非常安穩。
一道耀目的光茫剎那間從天上映照下來,大氣間飄來陣陣的米飯香味。
咖啡抬頭一看,只見上方有著一大塊長方形的牌面,寫著「陽光壽司店」五字。
「喂,你在呆愣著甚麼呢?」
一把甜美的女聲喚醒了咖啡。
「美香?」
咖啡欣喜若然地看著自己的老婆,驚見二人現時正坐在一間迴轉壽司的店鋪裡頭。
除了自己和美香以外,店內一個人也沒有,就只有數之不盡的壽司在跑道上迴轉著。
「難得今天是我們的一週年結婚紀念日,拜託你不要發白日夢吧!」
美香鼓起泡腮,表示非常不滿。
「你.....真的是美香嗎?」
咖啡嘗試用上右手觸碰美香的臉頰。
啪!
「妖,別用你剛剛觸碰過壽司的手摸我!」
美香敏捷地揮開咖啡的右手,亮出一道甜蜜的傻笑。
「這個妝可是花了我足足接近兩小時完成的,只可遠觀,不可褻玩!」
「我...並不是在發夢..?」
感覺到右手生起一股疼痛感後,咖啡的情緒逐漸變得激動起來。
「吃壽司啦你!發夢!」
美香從迴轉軌道裡拿起一碟海膽壽司,放到咖啡的面前。
「海膽壽司?」
咖啡一臉疑惑的看著美香。
「你不是經常說想生下一整隊足球隊的嗎?海膽據聞好像是有壯陽作用的,你快點吃多數件吧!
不然...今晚你只會有心無力呢!」
美香臉頰通紅,含羞答答的說著。
「至於我呢,就當然是吃下跟我肌膚一樣白裡透紅、吹破可彈的三文魚壽司啦!」
「慢著!」
看到美香快要把三文魚壽司放進口的時候,咖啡聲嘶力竭的大叫喝止,並意圖伸出雙手進行制止。
但不知為何,無論他如何高聲怪叫,如何往面前的美香伸出祿山之爪,亦是阻止不了英香吃下那件三文魚壽司的舉動。
「求求你,不要吃下去...好嗎?」
咖啡聲淚俱下的往美香作出請求。
「求求你.....」
美香彷彿把咖啡當作是透明似的,把三文魚壽司輕輕濺過載滿豉油的伴碟,一臉滋味的放進口裡品嘗。
「No!!!!!!」
當美香把整件三文魚壽司吞下肚裡後,咖啡眼前一黑,一股鬱悶的嘔吐感從咖啡的胃部湧現起來。
“嘔吧!盡情嘔吧!
最好就是連黃膽水也一同嘔出來就最好了!”
景時把一根紅針放回在木盒裡,對著昏昏欲睡、無意識地瘋狂噴出嘔吐物的咖啡亮出一道會心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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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之所以會在劇痛下暈倒的時候突然嘔吐,並不是因為他較早前吃下了不潔的食物,亦不是因為十二(十一)銀針的特殊效果,而是景時特意用上普通銀針點下靠近「小舌」的穴道所引致而成的。
當我們在鏡子面前打開嘴巴的時候,不難會發覺喉嚨的上方有著一條像水滴形狀的懸垂體,大多數人在約定俗成的情況下會稱它為小舌。
除英文外,歐洲大多數語言的發音均需利用小舌的振動發出R音,其中還會細分為大舌音和小舌音兩種,非常複雜;
據聞列寧一生人裡頭也沒能夠清楚地發出大舌音,只能用上其他類近的發音以作代替。
雖說廣東話普通話的發音系統並不會用上小舌,但這絕對並不代表小舌是一道多餘的存在。
在我們進食的時候,小舌會向上收縮,阻隔食物往上倒流進入鼻腔–
這亦是為甚麼在耳鼻喉相通的情況下,食物不會被送到鼻子的原因。
同時間,若然有著甚麼的食物或液體與小舌產生劇烈碰撞的話,我們的身體便會進行嘔吐反射動作,把異物一次過的嘔出,以防食物或不明物體有機可乘從口腔進入鼻腔內。
換句話說,假設你在二十四小時內曾經吃下畢生難忘的美食而又想再度回味一下的話,最經濟實惠的方法就是用筷子往喉嚨的小舌輕輕觸碰一下,那麼你便能在短時間內一次過地再度回味較早前所擺進肚裡的食物了;
千萬不要胡亂去嘗試,這有機會導致小舌發炎,後果可大可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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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鵰....這...這是鹹肉糉的味道....!」
起初景時只是打算用上整蠱的心態玩弄咖啡,打算讓他嘔至天昏地暗,吃下苦頭。
誰不知聰明反被聰明誤,咖啡的嘔吐物傳來了一股極度難聞的惡臭,把整間房間的空氣重度污染起來。
無可奈何之下,景時只好利用針灸之術喚醒咖啡,停止悲劇繼續發生。
嗖!
「我....」
銀針的刺痛感覺驅使咖啡從陽光壽司店的惡夢中蘇醒過來。
「甚麼也不要說!立刻到浴室洗澡,我稍後會為你找來送上更換衣物的!」
景時往咖啡身上強塞了一大堆的紙巾,右手食指拇指用力按著鼻孔,猛然揮動左手指示著浴室的方位。
「明白..」
一頭霧水的咖啡自當然只好照著景時的意思去做,急步衝往至浴室裡頭。
從浴室的鏡子中,咖啡察覺到身上的灼傷情況已康復得七七八八,肌膚重現本來的肉色,不再紅腫難分,可見景時的十二銀針治療之術非常有效;
就算用上冷水熱水沖淨全身,身上幾乎沒有發出過任何一絲的痛楚,彷彿就像是沒有經歷過之森的熱茶酷刑一樣。
洗澡除了能夠洗淨身子外,亦能達到洗滌心靈之效。
在花灑強而有力的「小便」下,咖啡閉上雙眼,回想及沉澱一下較早前所發生的各種事件。
「雞蛋形狀鑰匙!」
他駭然憶起自己從髮賽的褲袋裡取下雞蛋鑰匙這件事件,隨即以著落湯雞赤裸全身的姿態走出浴缸,一臉焦急的在佈滿嘔吐物的啡色外套裡找尋它的身影。
「呼...幸好還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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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浴過後,咖啡換上景時所準備的衣服,並把雞蛋鑰匙悄悄地收藏在身上。
「過來坐吧!咖啡!」
景時攤在一張單人梳花上,悠閒地品嘗著熱檸茶。
「髮賽在哪裡呢? 他還在昏迷當中嗎?」
咖啡坐在景時正對面的個人沙發上,其靠近的茶几早已擺放了一杯合乎葉高飛口味的朱古力咖啡。
「他早在兩三小時前蘇醒了,一切安好!」
景時看了牆上的時鐘一眼,時間為凌晨五時正。
「他跟我詳細地交待今天所發生的事情過後,我便派人安送他到茱莉醫院裡去,使他能夠陪同正在住院的父親。」
隨後,景時一字不漏地把髮賽所說的轉述給咖啡聽,好讓咖啡能夠扼要地掌握事件的來龍去脈。
同樣地,咖啡亦把自己在龍茶社的所在所為向景時作出匯報,但他沒有把雞蛋鑰匙這件事情如實道出,對此刻意作出隱瞞。
雞蛋鑰匙這件事上他心中有數個想法,在沒得出正確結論的時候,他沒打算公開讓景時知道,以免節外生枝。
「在之森要脅我交出三百萬港幣的時候,他向我展示出一些關於髮賽的背景資料。
我並不太確定箇中的真確性,但文件上記載著前彭吉列成員歐淺是殺害其母親的兇手,亦是導致他父親染上怪病的主要元兇。」
在匯報的期間,咖啡跟景時覆述當時他在文件上看到的內容。
「這點我早已找人查證過,事實的確是如此!
我還查出在髮賽還沒加入我們的大家庭之前,歐淺一直在免費提供著他的三餐所需,更暗地裡支付著他父親住院的部份費用。」
景時喝了一細口熱檸茶,淡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