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烏鴉一樣黑,地上白鴿非全白。: 鋼筆皮盒
凌晨一點半多,簡直就是宵夜的黃金時段。
黃子揚並沒有跟曾參交警司客氣,順手拿起蛋牛治的一角大口咬下去。
咳...咳...咳....
吃下蛋牛治後,一股發麻的感覺在黃子揚的腦海裡頭爆發起來,就像是有人在擠壓著其大腦似的,讓他眼下淚水,非常難受。
「你在蛋牛治裡加了...山葵..?」
黃子揚雙眼通紅,急忙飲上茶走以圖冲走舌頭上的山葵味。
「沒錯,除此而外,我還特意加了生洋蔥!」
曾警司從膠袋裡拿出另一件一模一樣的蛋牛治,並把一大截蛋牛治吞進肚裡,向黃子揚展示出夾心層的綠色山葵和黃色洋蔥碎粒內餡。
「你要知道,洋蔥和牛肉可是絕配來的呢!」
雖然曾參交跟黃子揚二人均吃下由相同材料製作而成的蛋牛治,但曾警司並沒有因而連番咳嗽向流下任何淚水鼻水,而是一臉陶醉的把蛋牛治一口一口地吞進肚裡。
「曾警司,你那件蛋牛治的山葵比鹹牛肉的份量還要多呢!
為何...你還可以面不改容的吃下肚呢?」
看到蛋牛治裡頭的「綠油油」景象後,黃子揚不禁生起了一股厭悶的作嘔感。
「這是因為,我早已對山葵免疫了!」
曾警司笑容滿臉,跟黃子揚講述昔日的往事。
「在我還是跟你年紀差不多大,同樣是二十尾三十頭的時候,我經常也會捱夜工作,希望可以盡快破大案升上高層位置。
最癲瘋的時間,我接近每日也會喝下五杯或以上的咖啡來提神,久而久之身體亦開始對咖啡因產生不了反應起來。
為了時刻保持精神,我後來想出了利用山葵、洋蔥、芥辣等等的刺鼻食材來刺激大腦,每晚也會嘗試不同的食物配搭來覆蓋睡眠感覺。
洋蔥山葵蛋牛治可是我其中的一道得意作品,有好幾名重犯我也是依靠它來醒神才能把他們治罪的!
現在我把這道獨門秘方傳授給你,你可是要好好利用呢!」
雖說山葵攻腦的感覺讓黃子揚感到非常的不自在,但不得不承認的是,現在這一刻他再也沒有昏昏欲睡的感覺,非常醒神。
對於天生不愛喝咖啡的黃子揚來說,曾警司這道蛋牛治秘方簡直就是救世的存在,只不過下次他會把蛋牛治弄成一口酥的份量,以免胃部抵受不住,被迫浪費拋棄食物。
「看來這道秘方有效呢!非常好!」
曾警司看到黃子揚稍微顯得失去了大部份睡意後,隨即用上八卦的心態觀看子揚的電腦螢幕畫面。
「唔...這是景時的住宅?
這到底與粟三燒案件有著甚麼的關係呢?」
對於黃子揚來說,曾參交是一名亦師亦友的存在,絕對值得信賴。
因此他沒有對曾警司的提問作任何的隱瞞,從景時的十二銀針被盜之事開始說起,把自己所知道的一概和盤托出。
聽到十二銀針被盜之事的那一刻,曾警司不自然地閃出一道疑惑的目光,當場截停了黃子揚的論述。
「停!子揚,你是在說,堂堂一名黑社會老大竟然會請求警方的協助,替他尋找失物?
你不覺得整件事情非常可疑的嗎?」
「曾警司,我沒有對此感到可疑,反之我不得不讚賞景時的豁達及機智!
市民向警方據報遺失物品的話,我們便有義務出動人力物力幫忙尋找。
警方的資源說到底總比西檸蒙幫派為多,若然想儘快尋找失物的話,報警的確是最佳的選擇。」
黃子揚利用膠匙微微攪動茶走,說出一番讓曾警司感到異常咋舌的言論。
「這方面....的確是沒錯!」
曾警司神色凝重道。
「但兵賊有別,我們並沒有必要幫助他們,助紂為虐的。
他們遺失物品是他們的事,我們並不需要利用納稅人的錢去協助這幫攪事份子。」
「在情在理上,我們的確大可把他們的失物請求放至檔案夾的最底位置,有空閒的時間才去處理。」
黃子揚亮出一道充滿睿智的眼神,表示自己可是在下著一盤很大的棋。
「但當我得悉他們所尋找的是十二銀針後,我當下派遣了所有人手出動處理,並命令所有休假的警員立刻上班,全力調查這次失物事件。」
「如此勞師動眾...真的有必要嗎?」
曾警司當下雙眉緊皺,並從衣服口袋裡拿出一包香煙和打火機,企圖點燃香煙。
瞪!
「哦,不好意思,老毛病,老毛病,慣了手勢,一時之間改不掉!」
察覺到黃子揚對自己投下兇狠銳利的目光後,曾參交一臉不好意思的把香煙放回口袋裡,為締造無煙工作環境出一分力。
「十二銀針是西檸蒙幫派的重要信物,地位與黑社會幫派的龍頭棍平起平坐。
若然我們警方能率先尋回十二銀針的話,西檸蒙便會欠下我們一個重大人情。
他朝一日,我深信這道人情定必會轉化成為偵破驚世大案的關鍵!」
黃子揚的這個想法看似天真,但這道人情在日後的確是救回了他與及他的妻子一命;這是後話,不在此多番敍述。
「與敵人結交朋友的這個做法,我絕對沒有任何反對的意思。
但是子揚你竟然如此高調出動所有警力幫忙黑社會首領尋找銀針,我恐怕會驚動高層之餘,更會影響跟隨予你的手下士氣呢!」
曾參交理性地作出分析,為黃子揚感到些許的擔憂。
「上頭的報告,我只有辦法可以利用文字修飾過去。
至於那幫手下們方面,早前我宴請了一眾兄弟到四季酒店吃自助餐,士氣方面應該不構成任何問題的。」
黃子揚攤開雙手,彰顯鬆容不迫的氣場。
「話雖如此 …」
曾參交內心始終還是認為黃子揚在這件事上做過了火。
「坦白說,其實我不惜動用人手尋找十二銀針,實情是包含著些許的私心。」
黃子揚利用隨手鑰匙打開了辦公桌下的一個小抽屜,把一個包裝精細的鋼筆皮盒拿了出來。
啪!
皮盒打開後,曾警司隨即亮出一道疑惑的眼神,漠然地看著黃子揚。
「我暗中調包了其中一根銀針,這是十二銀針裡的其中一根銀針,名叫時針。」
黃子揚奸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