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Seven
「如果你在,那就好了。」
 
 
  2016年12月29日,從東京返回香港後的第一個工作天。
  把從上野買來的幾袋零食放到公司的茶水間,貼上寫著「希臣日本空運到港手信,請慢用」的便利貼,我便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打開了電腦。
  等待電腦開啟的同時,我伸手進背包,摸到那個準備送給那人的百守鈴,心裡盤算著該如何送給他。
  「返嚟嗱?東京好唔好玩啊?」坐在我後面的女同事剛回到辦公室,經過我座位的時候停下來寒暄幾句。
  「唔錯啦,都幾凍。」
  「有冇食好嘢啊?」




  「有啊,日本嘢好正,啲魚生好新鮮,冬天食雪糕冇得頂。」我隨意亂說,總不能告訴她我幾乎每一餐都是吃拉麵吧。
  「噉仲有冇——」
  女同事繼續打聽我在東京的所見所聞,但我無暇分神回應,因為那人回來了。
  我看著他從大門走進來,看著他的側臉,看著他經過我的座位前方,從右邊走到左邊,沒有回頭,也沒有停留,也沒有稍為注意一下這個從他生命中失蹤了六天的人,現在重新登場了。
  我一路望著他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然後拿起水杯往茶水間清洗,再泡了一杯熱茶,對我帶回來的日本零食不屑一顧,也完全沒有半點意欲過來問候我一下。喂,至少像其他同事一樣,有如例行公事般問一句「好唔好玩啊?」之類的也可以吧?為什麼偏偏要這麼的冷酷無情?
  我放開了百守鈴,把它推進背包的最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