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我一直以為暖爐桌子是只存在於卡通片櫻桃小丸子裡面的東西,因為平常看日劇都沒有留意到有這樣的桌子,然而這晚我終於見識到實物了。
  裕貴帶我到了一間座位有暖爐的餐廳吃晚飯,每張飯桌都是暖爐桌子,坐在塌塌米上,把雙腿放在桌子下,用桌布蓋著,真的很暖很舒服,難怪冬天的時候小丸子寧死都不願離開暖爐桌子。
  裕貴還為我點了火鍋,真是周到。
  「我留意到希臣好似比較怕凍,所以希望依間暖笠笠嘅餐廳可以令你覺得滿意。」裕貴說,「我好耐冇喺冬天嘅時候去香港喇,香港應該冇日本咁凍?」
  「香港濕凍第一。」我自豪地說,但不曉得在自豪些什麼。
  「係啊,西伯利亞都冇香港咁凍。」他沒好氣地附和我。
  我和他對望,「噗哧」一聲的笑了出來。沒想到他會知道我接下來想要說些什麼,或許只是巧合,但我偏好把它看成心有靈犀。
  吃過了火鍋,侍應生為我們送上水果。




  「有冇睇過小丸子?」裕貴拿起一個橙。
  「梗係有啦,童年回憶。」
  其實甫見到這種暖爐桌子,我幾乎馬上就聯想到這套卡通片,只是沒有預料到裕貴也會有相同的想法。可能只是巧合,但同樣地,我偏好把它看成心有靈犀。
  「記唔記得小丸子個爺爺成日都坐喺個暖爐度一路搣橙一路發吽逗?」裕貴說完,便握著橙學起小丸子爺爺坐在暖爐桌子裡放空眼神、張大嘴巴發呆的模樣。
  我被他逗得很開心,笑得前仰後合,除了因為他的幽默,還因為他令我想起了那人。
  我記得有一次在某同事的歡送會上,坐在我對面的那人在逗鄰桌的嬰兒玩。他像金魚一樣把眼神放空,朝著嬰兒不住張嘴合嘴。那個嬰兒看著一臉茫然,然而他的滑稽舉動卻把我逗笑了。
  「你笑乜嘢。」那人很不滿自己無法逗笑嬰兒,反而逗笑了我。
  「你覺得個BB見到你依個樣會笑得出咩?」我嘲笑他。
  「起碼搞到你笑到傻咗啦。」那人沾沾自滿地說。
  「似唔似啊?似唔似啊?」裕貴得意地追問。




  「似啊,真係好似。」我說。
  裕貴真的很像那人,越看越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