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傭兵》: [Day 18－險中求液] PART 05
望住宋伯伯行到老遠咁...喺一籠籠點心左揀右揀...
過咗一陣...
「普洱～觀音～」侍應放低兩壼茶同一壺滾水。
『唔該唔該...呃係呢...』我細細聲講，『你哋都...識得宋伯伯㗎？』
「哈哈～」侍應笑一笑，「呢度有邊個唔識得佢㗎？」
吓？呢度有邊個唔識得佢？
咁出名㗎咩？
「你係佢朋友...冇理由唔知㗎嘛？」侍應帶住微笑打量住我～
我...我有理由知啲乜吖？
「唔阻你喇～」侍應就帶住微笑行咗去。
仲諗住打聽啲乜...結果唔夠幾句就行咗去...
只見宋伯伯已經捧住幾大籠點心行返過嚟，放喺檯上：「做咩吖？同阿七傾啲乜吖？」
『阿...七？』邊個阿七吖？
宋伯伯指指遠處...拎住煲水嘅侍應：「佢吖～」
『哦哦...冇吖冇吖...』原來頭先嗰個侍應叫阿七...
宋伯伯又知佢叫咩名嘅？
睇嚟...宋伯伯應該係經常嚟幫襯嘅熟客仔...
「冇？」宋伯伯一邊將一籠籠點心攤放喺檯面，「想打聽有關我嘅嘢吖？」
『唔！唔係！唔係～梗係唔係啦～我似咁八卦咩？』我立即扮晒傻！
嘩唔撚係吖化？
宋伯伯唔係聽到我頭先同侍應講過啲乜吖化？
「你唔係似...」宋伯伯將啲點心攤放好晒之後，斟杯...普洱俾自己，「你直頭係八卦啦～」
『我...我邊係呢...』嘩...我已經扮到好唔八卦㗎喇喎...
「仲話唔係？由我一見到你嘅時候...」宋伯伯又幫我斟杯鐵觀音，「你就對周圍嘅事物八八卦卦咁～」
『我...咁我少過嚟吖嘛...好奇都好正常姐～』你又唔怪得我㗎喎...
話晒今次都係我...第二次過嚟呢邊...
「哦？係吖係吖？」宋伯伯完全唔信我咁。
『好吖～你話我八卦吖嘛～咁我又八卦上次俾你啲咖啡豆飲晒未呢？』既然係咁...我都打蛇隨棍上！打聽一下！
「未飲晒之前...有啲小意外...返唔到去大屋Luu...」宋伯伯望住杯中嘅普洱...
『有啲小意外？』我繼續追問。
「我借咗架車俾你之後...嗰一晚...有人嚟捉我...」宋伯伯打量住我。
『吓？你俾人捉？咩人呀？！』我又扮晒驚訝！
「唔知喎～黑衣人咁嘅樣囉～我本來喺地下室...有幾個戇居居咁喺大屋之中觸碰到機關...連埋間大屋一齊炸到灰飛煙滅...」宋伯伯帶住微笑點點頭。
『炸到灰飛煙滅？你間大屋有炸彈㗎？！』係...綠色粒子...
嗰陣時...仲未知呢個世界上有逆行者...
係逆行者嘅能量...
「係吖～我冇同你講咩？」宋伯伯諗一諗。
『冇呀！你唔早啲講！』差啲死咗都唔知咩事...
「係咩？咁你冇問吖嘛～我咪冇講囉～不過又奇怪...有兩個識得開地下室嘅機關...走嚟捉走我...」宋伯伯又打量住我。
『係吖係吖？你就係俾嗰兩個捉走㗎？』我又扮晒傻...
「係咯～我就係俾嗰兩個捉咗上車～架車仲要係用電油...好奇怪吖呵？應該冇乜人好似我咁有品味...玩古董車㗎...」宋伯伯又帶住慈祥嘅微笑打量住我。
『呃...係囉係囉...不過你而家平安無事咪好囉！吖！啲嘢未洗㗎！』我指住隻杯！轉移話題！
「使乜洗咁麻煩吖？」宋伯伯唔理咁多，飲啖茶。
『你唔怕污糟㗎咩？』我拎起隻杯睇睇...
「呢度係用人手洗～唔係機洗～人哋洗得好乾淨㗎～對人有啲信心好唔好？」宋伯伯帶住慈祥嘅微笑打量住我。
嘩...你就講得輕鬆喇...
機洗唔乾淨就唔使多講啦...
人手洗又一定乾淨嘅？
仲話要對人有信心？
不過就咁睇又好似...真係幾乾淨...仲乾淨到好似新嘅一樣咁喎...
我都飲啖茶...鐵...觀...音...
之前同兩老飲茶都係會叫普洱同鐵觀音...
老人家係鍾意飲普洱多啲...我同阿月就鍾意飲鐵觀音多啲...
好耐都冇同兩位老人家飲茶喇...唔知仲有冇機會呢...
「喂～試吓個大包吖～好正㗎～」宋伯伯夾咗個大包俾我。
『哦...唔該...』嘩！真係唔講得笑喎！好撚大個喎！
有幾大吖？砂煲咁大你話大唔大喇？
而且仲...
我一手拎住個大包：『嘩好熱好熱！』
「梗係熱啦～呢度啲點心都係新鮮出爐㗎～不過趁熱食先夠正㗎！」宋伯伯搣開個大包放入口，「嘩真係好熱！」
我都搣開個大包一睇...裡面仲有好多料！
果然真係大包吖...
我就咬一啖：『嘩嘩嘩！好熱好熱！』
「哈哈哈～所以話中式茶係過癮啲㗎～嗰個杜王土真係唔識貨～」宋伯伯慈祥之中帶點恥笑～
『哈哈～各有各好啦～』大件夾抵食～真係唔錯～
唔係喎...都唔知幾錢...唔知算唔算抵食㗎喎...
「嗯？好似有啲想法喎～少年～」宋伯伯帶住慈祥嘅微笑打量住我。
『我？冇...冇吖～我兩樣都鍾意咁解姐～嗱！你唔好又話我冇主見吖！』兩樣都鍾意唔代表冇主見㗎...
「哈哈～咁介意人點睇你㗎咩？咁唔係冇主見...係冇立場囉～」宋伯伯帶住慈祥嘅微笑擰擰頭。
『嘩...咁又冇立場吖？同時鍾意中式茶同西式茶係冇衝突㗎喎～』咁你鍾意日本妹又唔代表唔鍾意台妹嘅～
「一啲好微細嘅想法都好反映你個人性格～」宋伯伯咬啖大包，點點頭。
『咁又唔可以以偏概全嘅～』面對唔同事唔同物唔同環境唔同人，都有唔同嘅～
「咁你點睇...」宋伯伯飲啖茶，食個大包，「和理非和平示威同勇武革命？」
『嘩...突然講到咁政治吖？』呢個議題好敏感喎...
「身處喺呢個動盪不安嘅年代...無時無刻都咁政治㗎啦～你喺呢度生活咗咁多日，唔係仲未習慣吖化？」宋伯伯飲啖茶，慈祥之中帶點恥笑打量住我。
習唔習慣...唔習慣都要...習慣啦...
的確...嚟咗動盪不安嘅未來咁多日...唔習慣都變得習慣...
假如仲未習慣到...適應力咁低...早就被殘酷嘅社會淘汰...
之但係...如果要談論到和平示威同革命嘅話...
『我覺得...和平示威係比較溫和...容易被大眾接受...而革命就比較激進...但成效可能會比較顯著...』我諗...應該係咁...
「哦？好似幾有意思喎...繼續～」宋伯伯帶住慈祥嘅微笑點點頭～食粒蝦餃～
『呃...』我都夾粒蝦餃放入口，『雖然和平示威係容易被大眾接受...仲會容易吸納支持者...之但係...要花嘅時間可能會好長...時間長咗...拖得耐咗，大眾嘅熱情都會冷卻...而革命雖然成效可能會比較顯著...之但係所付出同犧牲又可能大得多...太多太多...』
「嗯...好似好有道理...咁你認為...」宋伯伯又歎啖普洱，「我哋香港以和平示威爭取民主好啲？定抑或直接揭竿起義，推反中共暴政好啲？」
嘩...呢個問題真係好撚敏感喎...
講錯嘢隨時會被捉去坐洗頭艇...會被失蹤...會被自殺㗎喎！
不過又驚乜鬼吖～而家都係得我同宋伯伯兩個咋嘛～
『我覺得呢...』我都歎啖鐵觀音，好好咁諗一諗，『我哋香港既可以和平示威，又可以揭竿起義搞革命...』
嘩我屌～講咗出嚟先發現係幾咁模稜兩可～
宋伯伯講得我啱...我冇立場...
「計我話香港係冇條件和平示威，亦冇條件搞革命。」宋伯伯帶住慈祥嘅微笑擰擰頭。
『吓？』點解吖？咁講法咪又係好冇立場？！
「要知道...」宋伯伯夾舊燒賣放入口，「和平示威係需要傳媒嘅廣泛報導。仲要係正面...真確...但香港喺好早好耐之前，新聞已被控制...封鎖...和平示威係唔會得到正面報導。再加上有賣港求榮嘅賣港賊滲入...借機搞事...傳媒就只會聚焦喺搞事嘅人身上...黑化和平示威...成為大眾眼中嘅搞事份子。長久但吸納唔到更多支持者...仲只會越嚟越多負面嘅報導...抨擊...好快就會支持唔住。」
嘩...好有道理！
可以話完完全全導出香港傳媒同市民嘅弊病！
「至於革命...」宋伯伯又歎啖普洱，諗一諗，「更加係天方夜譚...」
『天...方夜譚？』又點...會...
「香港咁細...如果唔係英國統治之下搞得有聲有色...城市都稱唔上...」宋伯伯慈祥之中帶點恥笑咁擰擰頭，「都勿論香港人唔團結...唔齊心...個個都以為自己係孫中山...最大問題嘅係...香港冇資源...」
香港冇...資源？
「香港呢個鬼地方，乜嘢天然資源都冇...」
又真係好似...乜天然資源都冇...
「就算食水都要買大陸嘅屎水...」
『嗱嗱嗱～說話又唔可以咁講吖喇～唔係簽咗死約，我哋啲水塘嘅食水係足夠應付需要㗎～』你又唔好話我冇關心過政治嘢吖～
「哈哈哈～」宋伯伯又慈祥之中帶點恥笑咁打量住我，「你咩年代嘅人嚟㗎？而家香港咁多人，買屎水都唔夠你飲啦～仲有吖，好多水塘都填平晒，用嚟起樓啦～」
乜...原來係咁...
水塘都可以填平嚟起樓？！
『之但係而家呢度...我指特殊區！都係由屯門常開同天水圍城搞成！仲有西貢獻命呢？都係革命軍！都係好成功咁起到革命㗎！』我都係拉返個話題去革命度，唔好再提我係咩年代嘅人...
「你知得幾多吖？少年...」宋伯伯帶住慈祥嘅微笑飲啖茶，打量住我。
『我！我...』我都食粒燒賣飲啖鐵觀音，「咪同一般平民百姓知嘅差唔多囉...』
其實我都唔知自己知得幾多...
「你知唔知咁多年嚟...犧牲咗幾多？」宋伯伯仲係帶住慈祥嘅微笑打量住我。
『好多...係好多...正如頭先所講，革命就要付出！就要犧牲！』我記得...世上冇唔流血嘅革命...只係睇吓係流自己定人哋...Owner係有咁講過...
「冇錯...我都好認同革命必須流血...之但係...」宋伯伯幫我斟杯鐵觀音，「你所見到嘅一切...都係表面...」
我所見到嘅一切...都係表面？
「我唔信...我唔信呢一套...大家所見到嘅革命...表面上係想推返中央嘅霸權統治...實際上...背後有更深層嘅意思...」宋伯伯帶住慈祥嘅微笑點點頭。
『咁...即係...』我都未將我想問嘅問題問完...
「天機不可洩露～我都講得太多喇～」宋伯伯帶住慈祥嘅微笑擰擰頭，歎啖普洱，「每個人只需要知道自己需要知道嘅事就足夠～」
屌...又係講啲唔講啲...吊鳩人癮...
「做乜咁望住我姐？唔順吖？」宋伯伯又慈祥之中帶點恥笑咁打量住我。
『唔...唔係～』屌我話唔順都冇用㗎啦～
「唔係就食嘢啦～凍咗唔好食吖～」宋伯伯夾舊山竹牛肉俾我～
『你啲口吻勁似爸爸囉～有冇仔囡吖？』
「好彩我冇～如果唔係我有個好似你咁嘅仔就真係死得囉～」
『嘩...你咁講嘢嘅？』
「我都係講事實咋喎～」
『好了解我咩你？』
「我比你更了解你自己～」
『嘩...我哋好似識咗唔係好耐咋喎...講到好熟咁...』
「係唔係識咗好耐咋～見過幾次面咁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