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RMEN啊,我講件事比你聽呀。」雖然青青與男朋友決定好,Death World的事絕不向第二個人提出,可是她還是忍不住跟CARMEN說了。
 
對象是CARMEN的話,不會有什麼問題。
 
CARMEN跟青青是同一年入職的,她們二人在公司「出雙入對」,也成為了好姐妹,經常一起去旅行,這一次青青結婚,CARMEN就是青青的伴娘。若是在公司的話,青青不會說這種話,畢竟她擔心被別人聽見。
 
但是這一天,CARMEN陪青青準備一些結婚的事情。在車上,青青還是忍不住跟CARMEN說了這件事。
 




CARMEN對Death World的事沒有半點質疑,反而覺得很可怕:真係嫁?哇,咁真係好恐佈喎。」
 
「係呀,我試過用佢黎整蠱劉心兒,真係成功嫁。」青青把那兩次經驗說給CARMEN聽,CARMEN點點頭:「但係咁樣做真係唔好,我怕你會有危險。」
 
青青明白CARMEN的用心,跟男朋友一樣,他們都擔心這個來歷不明的Death World會有朝失控,反過來傷害使用者。
 
當然青青並沒有說出關於「取消懲罰」的事。她知道Carmen是一個較膽小的人,她不想這件事為美好的一天抹上一層霧色。
 
還是不說了!青青心裡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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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青真係同左我講Death World既事。」晚上回家後,CARMEN打了一個電話。
 
對方是一個男人。
 
「我就知道佢會忍唔住同你講,所以想你幫手。」陳子進不是個笨人,但他也擔心Death World的傳說。無論是真是假,都不可以讓它出現。
 
要是自己的男朋友和最好的朋友都勸她不要再用Death World的話,她必定會收手。陳子進是這樣相信的。
 




「你係擔心佢……」CARMEN問。陳子進點點頭,雖然隔著電話,CARMEN彷彿看得見他點頭一樣。
 
「你既計劃會唔會出事嫁?」CARMEN就是太擔心這件事,況且她一直以來都覺得這不是一個好方法。
 
「所謂『還富於民』,我地呢啲一般既打工仔,一世都冇可能儲錢買屋,宜家我只係用另類方法賺錢,冇咩問題。」說到房子的問題,陳子進就顯得特別激動。
 
小時候以為努力讀書就會有出頭天,陳子進也是全級頭三名,論讀書,他根本不輸其他人。然而當年班上的其他同學,中五會考升不上去,就到了外國讀書。大一天同學聚會他才發現,一直以來自以為是天之驕子,原來都是假象。那幾位到外國讀書的同學,現今已經回港修讀港大Master,而自己只是Final Year,等著自己的,是一份人工不高的職業,以及痛苦的人生。
 
到自己出來工作後,交了一個女朋友。左算右算,才發現自己微薄的薪金,根本不可能買樓。
 
一輩子也不可能!
 
愈是逼切,愈是無奈,愈是失望。
 
這個世界的一切一切,都是虛構的。有一天,陳子進終於有了覺悟。




 
每一個人都是機械,被製造並教育成一件功能化的零件,作為「毫無價值」的角色而存在。零件要是壞了,便換另一塊。在千萬塊同樣的零件中,要是丟了一件,你會察覺得到嗎?
 
不會。
 
人為什麼甘心活得毫無差別,並以此為傲?
 
是缺乏改變自己的勇氣,還是彼此能力的不同?
 
從眾多成功人士的例子當中,陳子進歸納出一個結論:所謂成功,根本不是能力的差距,只是你有沒有勇氣與眾不同,承受低等人類無知的目光與閒言。
 
若你有此等覺悟,即可成功。
 
當然這種覺悟只是開端,並不是結局。中間的過程比想像中更辛苦:身邊的人都充斥著無知的人類,以自己有限的智慧去揣摩﹑攻擊別人的鴻志。在他們成功前,看不起他們;在他們成功後,便眼紅別人。
 




因為他們自己沒有突破的勇氣。
 
陳子進是個聰明的人,他絕不能接受自己的人生平淡無奇。
 
寧可只有一瞬間燦爛,也不甘心一輩子暗淡。
 
這是陳子進的信條。所以他才下決心改變,想出這個計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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俱樂部是單層建築,下雨天的影響特別大。但穎澄似乎喜歡這種雨天。不知道哪個颱風即將降臨,天台文掛起黃色暴雨警告。在一瞬間風吹樹罷。穎澄稍稍把窗打開,好讓自己能聽見雨的聲音。
 
莫志明接了那個四星任務後,已經消失了好幾天。這陣子,五星執行者的出現為俱樂部帶來不少話題,大家都難得見到五星執行者的真正面目,因為他們很少會出現在俱樂部。
 
雖然五星執行者在俱樂部有自己專屬的房子(是一套房子而不是酒店式房間),但幾乎是長年空置的,因為他們很少出現在俱樂部,更遑論在這裡居住。




 
然而俱樂部仍會為他們預留一套乾淨的房子,因為這是他們應得的。
 
仔細一數,俱樂部單從偵探的案件上所賺得的佣金,已經超過十五億。五星執行者的賺錢能力,是很有保證的,所以相對而言,他們的待遇也會更好。
 
而這位身家最多的五星執行者,這一刻就出現在俱樂部的酒吧。沒有人認得他的樣的,應該說,沒有人看過他的樣子。
 
「偵探」張曉生,從不以真正的面目視人,是執行者當中唯一一個戴著面具的人,傳聞這是跟他以前的「職業」相關,這習慣已經改不了。到了現在,即使是俱樂部的人,也不知道他真正的面貌。
 
大家對偵探的唯一憑證,就是他的面具。
 
──狐狸。
 
白橙相間的面具,狐狸追逐著自己的尾巴,設計非常抽象。尾巴的位置就在鼻子上,眼睛恰好對上了本人雙眼。
 




手工非常精細,看起來簡直像是偵探本來像生成這個樣子似的。特別是他那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讓人不敢直視。
 
這面具的製作人,肯定不是一個普通人。
 
穎澄非常清楚這一點,也知道這個面具的來源。這像是他們之間的秘密一樣,所有「相關人士」才明白,也是必須明白的一個秘密。
 
「狐狸」。
 
嘴巴多了一條裂痕,這就是偵探回來的目的。
 
能修補這個面具的人,就在香港。所以他必須回來。
 
張曉生的視線跟穎澄對上了,穎澄也走向他的位置。雖然在座各位執行者也留意到偵探,但卻沒有人敢走前一步。
 
總覺得偵探的身上有一股氣場,不讓人步近。
 
「你返左黎喇?」穎澄在他身邊坐下,直呼他的代號:「狐狸。」
 
「係呀,我都好耐冇返過黎香港喇。」偵探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他覺得這三年間,俱樂部似乎起了什麼變化,不管是人事﹑環境,還是「規則」,都跟以前有些不同了。不過俱樂部剛設立的時候,的確是很倉促的,慢慢改善自己的制度,是一個好的開始。
 
「亦都耐冇見你喇,白兔。」他們二人顯然早就認識。
 
「白兔」這個稱呼,是對著穎澄說的。
 
張曉生並不知道穎澄的真正名字,又或者穎澄這個名字,根本不是真的。對於偵探而言,名字並不是「真相」,「真相」只有屬於「名字」的「存在」,所以沒有知道的必要。
 
他知道這個女生是「白兔」,就已經足夠了。
 
「你返黎搵希藍?」
 
「係,」偵探點點頭,說:「不過唔知佢宜家仲有冇製造面具呢。」
 
「如果係你既話,佢點都會肯幫你。」這一點,穎澄很有信心。
 
偵探再次點點頭,然後轉了個話題:「聽講莫志明接左個任務黎玩。」
 
偵探的「聽講」,事實上就是「情報」。在信鴿以外,他早就設立了自己的情報網,這股勢力與信鴿相當,然而卻不抵觸。
 
因為偵探在成為執行者之前,有過擔任情報人員的工作經驗。
 
「係。」穎澄覺得這個「玩」字用得非常貼切,因為這次的委託對五星執行者而言,只是用以解悶。
 
莫志明當時接下這個任務,是因為等待偵探回來的日子太過苦悶,所以才找個賞金較高的任務消磨時間。
 
「佢似乎已經設置好哂所有既觸發點。」穎澄補充:「跟住落黎,只係等所有『意外』既上演。」
 
偵探笑了笑,說:「破案既秘訣只有兩樣:一係案件既起源,二係案件既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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