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呆呆地看著我,像要抑制著什麼可怕的東西浮現在意識般抿著嘴。不一會兒她噗的一聲笑了出來。
 
「你啊,有交過幾個女朋友,你的嘴巴都是訓練回來的嗎。」我皺起眉頭,在腦裡某些片段浮現。
「我不是跟你講過,我沒交過女朋友嗎?就有喜歡過一個女生。」好像有欸,她感嘆著記憶力不足似的舒口氣。
「就是那個喜歡了好久,之後在大學時告白了,但沒有結果的那個對吧。」她好像尋回早前我跟她聊天的記憶碎片。我點點頭。
 
她又淘氣地說:「那你要知道我交過幾個男朋友嗎?你猜。」 要我認真猜嗎我問她。
「啊正是你拍了五年的男朋友,之前那個對你差的不是說也有交往了一段時間,所以你上大學跟之後的時間就是這兩個男生對吧。」她點點頭,然後解開我的手擦擦突如其來的手汗再扣緊。
「題外話吧,你應該是啊正交的第一個女朋友吧。」她好像對我猜對的能力有點驚訝,她又點點頭問為什麼我知道。
 




「因為我是讀心理學的。」嘻嘻地笑的我被她盯著。
 
一個自己會養幾隻貓養魚蝦,諗工程系愛機車又愛看韓國女團的MV的男生,他的社交圈子內應該沒兩個女生吧。
 
「然後,你上大學前跟家裡關係惡劣,中學都會逃課去撞球室,應該也會交上幾個男生吧,但幾個就不知道了。」
 
那喜歡貓但沒養,只養龜魚,什麼電視劇都愛看又愛玩電動的心理系學生又是什麼呢。
 
我錯開她的視線往窗外的迷霧尋求著可以有足夠理由令我的眼睛停下的安頓點,可惜什麼都沒有。
 




「那你猜幾個?」她的聲音朦朧的傳進來。我支吾兩句後,把集中力再次放回窗外遠處好像不太白的那點暗灰。那一點到地下為止中間好像有什麼筆直的連接著,整個形狀似乎是街燈。由於太過遙遠即使車子行駛著,它都不太移動。當她的聲音再次傳入耳內,街燈不知所以然地在眨眼間消失,無情地再見都沒有說就消失。
 
我趕快地檢查自己的精神狀況,街燈類似物的消失出奇地並沒有在我的意識層面上帶來任何的負面情緒。或許更正確的說法是,理解到有什麼東西在我意識表層到內心深處隨著街燈類似物的消失被抽去,但我對此事並無高興或失落的感受,只是理解。
 
「會太多嗎,哈哈。」她似乎不太尷尬地笑起來。我搖搖頭然後讓她繼續說下去。
「啊正從來不會問我這個問題的,我們有一次談到差不多的東西。然後對話就終止了,他好像都不太在乎這些似的。」
我點點頭用平常般沉靜的語調說:「那不是挺好嗎?他喜歡現在的你不就好了嗎,這樣的男生才值得過一輩子嘛。」
她沒有作出評語,又問:「我倒是好奇為什麼我們可以這樣聊起來。」
 
頓時喉嚨有點乾渴,可能是空氣太乾燥吧。咳嗽兩聲後,我嘻嘻笑起來說:「對吼,大概我們是生活了幾個月的同伴吧。不是都了解對方了嗎。哈哈。」氣溫沒有因為我的笑容而上升,反之在她的話後驟降起來。




 
「我問你啊,如果我說在塔斯之後的旅程你停得下來嗎,我們可能變回之前一樣嗎?」氣氛顯得有點尷尬,四周在睡覺的各位彷彿在偷聽著我們的細語。我把肺部多餘的空氣呼出,然後帶點抖震地說:「我不是講過你說停我就會停下來嗎?我倒是這樣的紳士啊,哈哈。
 
說實話,我覺得我們回不了之前一樣了,像已經打開了的汽水一樣,二氧化碳已經不留情地跑動著,就如我對你的每一刻,我已經零保留地把自己的感受化為行動和言語。就算之後我再怎麼偽裝,你都會將我每一個表情、動作、說話標籤上『他喜歡我』的字句。
 
不過我不會離開你的,由我決定要自私地將自己的感情表露,把所有的自己交出來後,我就已經不能選擇離開你。你放心吧,如果在外人面前,我可是有永遠不被看出的信心啊。反正我就是不太多話的人吧,哈哈。」
 
她問我你會難受嗎,我搖搖頭說:「如果這是你的決定,只是可能沒想到那麼快。哈哈。」空氣不斷被抽出車外,我倆的呼吸顯然有點急速。她緩緩地靠在我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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