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國演義: 第四回:逃往埃及(三續)
卻說唐有勇帶著約瑟和瑪利亞騎馬衝過城門, 城樓上箭如雨下, 向三人一馬射去◦ 約瑟有心保護妻子, 掩護唐有勇, 便叫道:「唐兄你伏下, 我來為你擋箭◦」說著便挺直腰板, 任由自己的背部受箭◦唐有勇心想若非如此, 連自己也會變箭豬, 那時就救不了任何人, 因此叫道:「鐵掌木匠英雄氣慨, 唐某拜服◦」邊說邊伏下, 用腳夾緊馬腹, 策馬向西狂奔◦ 轉眼間伯利恒城便變成一個小點, 在地平線上隱沒。跑了半個時辰,那馬終於支持不住,馬失前蹄倒下了。唐有勇拉著瑪利亞跳落地面,而約瑟則跌在地上不省人事。唐有勇將約瑟背上的箭拔下來,數一數,竟有一百一十支之多,整個背部體無完膚,鮮血從傷口湧出來,把衣服染得通紅。瑪利亞上前探約瑟鼻息,發現他已經停止呼吸,再按他胸口,發現心跳也停止了。瑪利亞知道約瑟從此就與自己陰陽相隔,自己再也不能倚在他堅實的胸膛,聽著他的心跳,數著天上的星星,甜蜜地渡過每一個夜晚。以後她將要孤另另地渡過每一日,再不會有約瑟的愛和關懷。想到這裡,不禁悲從中來,伏在約瑟身上放聲大哭。
過了片刻,唐有勇上前拍了拍她的背道:「嫂夫人節哀順變,我們還未脫離險境,不如在此埋了鐵掌木匠,我們繼續上路。我們一定要逃出凱撒大帝的魔爪,才不枉費鐵掌木匠一番犧牲。」瑪利亞抹了抹眼淚道:「好,全憑唐大俠作主。」唐有勇於是徒手在路邊挖了個土坑,把約瑟的遺體放進去,用泥土掩埋,再剝一塊樹皮,咬破手指,以血書寫「鐵掌木匠約瑟之墓」並插在土坑上,然後與瑪利亞繼續向西走去。
走了兩個時辰,天色微明,東方已露出魚肚白。兩人來到一個分岔路口。唐有勇少年時代跟父親在中東經商,熟悉中東地理環境,知道左路直達馬加特城東門,右路則可繞過馬加特城,通往下一個西部城市科莫多城,唯右路山路崎嶇,多有野獸出沒。由於管治馬加特城的是一個大貪官,名叫安普拉,此人貪得無厭,專向路過的商旅收取大量賄款,很多商人不甘被他剝削,寧願冒險走右路繞過馬加特城。馬加特城城內的居民也飽受貪官的剝削之苦。城內有很多居民因付不起賄款過正常生活而被逼到西門外的貝卡山谷落草為寇。這班綠林好漢專打劫那些取左路入馬加特城並賄賂安普拉的商人。他們的首領叫羅賓漢,武功高強且為人爽快,喜歡打抱不平和劫富濟貧。在他的領導下,山寨的人數越來越多,四十年前聚義人數已有一萬五千人。安普拉多次派官兵圍剿羅賓漢,但羅賓漢足智多謀,加上聚義的人齊心合力同仇敵愾,竟沒有一次圍剿取得成功。當年唐有勇的父親唐國強對羅賓漢非常欣賞,他的商旅專走右路並且經常捐錢給羅賓漢,兩人後來更成為知己好友。當年隨父親經商的唐家三兄弟已開始習武並經常與羅賓漢的兩個兒子切磋。羅賓漢當年曾預言,唐家三兄弟將來必定成為大俠。二十年前唐家三兄弟創立無極門,自此便再沒有跟唐國强到中東經商。十年前唐國强過身後,三兄弟更與羅賓漢及其兩佪兒子斷絕音訊。此刻來到分岔路前,各種往事湧上心頭。他起初想帶瑪利亞取左路入馬加特城,因為瑪利亞是個不懂武功的女孩,而且還帶着一個嬰兒,走崎嶇的山路會很辛苦而且還可能遇到野獸,但考慮到若入城後馬加特城的官府收到通緝令要捉拿瑪利亞和耶穌,單憑自己一人可能無法帶瑪利亞衝出重圍。想到這裏,他決定取右路繞過馬加特城,並到羅賓漢的山寨投宿,會一會舊朋友,看看舊朋友能否安排人手,幫助他護送瑪利亞闖過下一個城,亦即科莫多城。因為過了科莫多城,便可直達阿什杜德的港口,到了那裹,便算是渡過了危險期。計劃妥當,便叫瑪利亞把耶穌解下來,綁到自己懷裹,以免瑪利亞行山路跌倒時,連耶穌也一同跌傷。準備完畢,便沿着右路上山。走了片刻,有兩個樵夫在山上挑着柴走下來,見到唐有勇和瑪利亞便叫道:「兄台,山路崎嶇難行,你還帶着一個如花似玉的小姐,何不改行左路?」唐有勇道「兄台有心,在下先謝過,但我們沒錢賄賂貪官,只好行險。」那兩個樵夫搖了摇頭,便自顧自下山去了。
两人沿山路走了兩個時辰,终於繞過馬加特城,來到貝卡山谷谷口。那山谷地勢險要,左右兩邊是二十丈高的峭壁,中間是谷底,寛約十丈,若有人在峭壁上向谷底的人放箭或抛擲石頭,谷底的人必死無疑。這種地理環境似乎是上天為綠林好漢度身訂造,綠林好漢只要佔據兩邊峭壁頂,向經過谷底的人勒索買路錢,谷底的人便非就範不可。這個地方唐有勇己二十年沒來過,但地貌似乎一直都沒有變過,左右兩邊仍是各有一條人工開闢的小路通往峭壁頂。當年唐國强總是帶三兄弟上右邊峭壁頂拜訪羅賓漢,基於習慣,唐有勇也準備帶瑪利亞取右邊小路上峭壁頂,就在此時,右邊小路突然有百多個穿黑衣,手持長劍的人衝下來並齊聲叫道:「這裹大路是我開,大樹是我栽,若要過此路,留下買路財。」唐有勇正奇怪為甚麼自己取右路繞過馬加特城來到山谷,也會有人來收買路錢。按羅賓漢的部署,是在馬加特城內廣佈線眼,記下商旅的容貌,然後通知峭壁頂的同夥在商旅經過谷底的時侯出來勒索買路錢。既然自己沒有入馬加特城,就無理由會驚動峭壁頂的人下來截劫。就這麼一想,從小路下來的人已將兩人團團圉住。唐有勇朗聲道:「各位好漢,在下唐有勇,是羅賓漢老寨主的朋友的兒子,現特來拜訪老寨主,煩請各位引路。」那百多人的首領道:「你既然是老寨主的朋友,怎會不知道他已在七年前過身?你以為自稱是老寨主的朋友就可免交買路錢麼?」唐有勇道:「老寨主不在?那麽比利大當家在麼?我也是他的朋友。」那首領道:「原來你是寨主那沒良心的大哥的朋友,各位兄弟快動手,生擒此人獻給寨主,寨主定必重重有賞。」唐有勇聽到那首領稱寨主有個沒良心的大哥,隱隱猜到了一黠內情。他想可能是羅賓漢死後,他兩個兒子因某些事反目,長子比利被逐出山寨,而次子比爾則成為寨主。但他還是想不明白比爾為何截劫沿右路走過來的人,於是又朗聲道「各位是不是有甚麼誤會,羅賓漢老寨主從來不截劫從右路走過來的人…」話還未說完,前後左右已有嘍囉挺劍刺向他。唐有勇無奈,只好左手扶著瑪利亞,右手奪了一支長劍,以快刀斬亂麻的速度擋開四面八方剌來的長劍。他出劍的時候施了內力,長劍一碰到圍攻他的嘍囉的長劍時,那嘍囉的手便被震得酸痛,虎口鮮血長流,長劍脫手。由於他認為目前的情況是一埸誤會,所以並沒有下殺手傷人,但他只能保證自己和瑪利亞一時三刻不受傷,卻難以帶瑪利亞衝出重圍。正不知如何是好,左邊峭壁的小路突然湧出數百個身穿白衣,手持長矛和盾牌的人。為首一人叫道:「被包圍的朋友可是唐有勇先生,我是比利,特來找你切磋武功的。」唐有勇循聲瞧去,見那人方面大耳,眉毛濃厚,果是當年經常與他切磋武功的比利,於是叫道:「比利兄,你弟弟怎麼會截劫從右邊山路走過來的人,又稱你是沒良心的大哥,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比利道:「我那不長進的弟弟貪得無厭,在父親逝世後,勾結馬加特城的貪官,想三方通吃:即是在馬加特城內吃一口,在此山谷再吃一口,連那些行右邊山路來的也要被他們吃一口。我看不過眼,便以寨主的身份罷免了他的職務,他竟帶領手下造反,佔據右邊峭壁跟我對峙。穿黑衣的都是他的手下,唐兄可不必跟他們客氣,儘管大開殺戒好了。」一邊說一邊指揮穿白衣的手下衝殺黑衣人。唐有勇聽了比利的說話,便左手拉著瑪利亞,右手施展快劍,殺閞一條血路到左邊峭壁的小路口,交給比利照顧,自己則舞動長劍,撲向黑衣人的首領,想將他生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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