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想要回絕情劍訣的劍意和修為,就過來拿一片巧克力吃了。這算是本堂主給你們的小小見面禮。」卡卡道。
  
眾人大大嘩然。
  
陸詩韻道:「隨著祖姑⋯⋯梨莫愁的殞落,世間不是應該再無絕情劍訣了麼?為甚麼⋯⋯」
  
卡卡道:「絕情劍訣本身沒有問題,有問題的是你們那祖姑奶奶燒壞腦袋了。因此,本堂主便把那股想歪了的念頭拔掉,只剩下純粹的劍訣修為,都融入在這盒巧克力去了。」
  
之前梨莫愁為了擊殺唯唯道人,把整個一劍堂所有旗袍劍客的絕情劍訣修為,都收回己身,以祭出她的『絕情一劍』。這整套『一劍絕情』的理念麼,難聽點說就是一個陷阱,是梨莫愁『種』在旗袍劍客們體內,讓她們代為蓄能的。
  




趁著梨莫愁消耗了大量修為斬殺唯唯道人,又被對方臨死自爆而重創,卡卡便祭出那條『水煙邪神』,將梨莫愁化成的一道鬼面白煙,摘掉了鬼面,只收白煙!
  
這道『絕情煙』,就是一劍堂歷代旗袍劍客所修煉的絕情劍意和修為的集大成所在了。
  
蔘天笑道:「可是,修煉絕情劍訣,會有非常嚴重的副作用,也會令修煉者趨向無情甚至絕情⋯⋯堂主大人應該是主張一劍堂改革,不會想看到我們再陷入憤世嫉俗的死胡同的,那⋯⋯為何又讓我們冒上重蹈覆轍的風險?」
  
這也是眾人的疑問。
  
能夠不費吹灰之力地重拾修為,這當然是大家所希望的,可是⋯⋯大家都還在為『一劍絕情』的真相而猶有餘悸,難得如今大家得到了一次砍掉重煉的機會,就連不少本來絕情派的,都接受了改革派的想法,想要修煉別的劍訣了。
  




畢竟有得選擇的話,誰想要變成一個無情絕情的人?
  
如果大家又一頭栽進絕情劍訣,那豈不是返回了原點,改革之路遙遙無期?
  
「其實這不過是跟桐皇盈盈談好的一個條件,要是大家想要保留絕情劍訣的話,讓你們有這個選擇的自由。這巧克力麼,吃與不吃,本堂主完全沒有意見。」
  
就在眾人仍在猶疑之際⋯⋯
  
艾莉莎道:「就我多年來對絕情劍訣的認識,這套劍訣本身並沒有洗腦效果,這只是祖姑奶奶殖入我們體內的一縷分身,對我們產生的影響吧。」
  




蔘天笑點點頭:「我也同意。雖然在修煉之時,確實需要領悟劍意中的無情絕情,但我認為這無情絕情的心理狀態,是可以憑意志控制並收放自如的。需要使出劍訣時才無情絕情,但當收回劍訣時,還是可以保持正常人的感情狀態。」
  
陸詩韻道:「可是這畢竟只是猜測,不親自吃下去的話,便不知道純粹的絕情劍訣,對我們會產生怎麼樣的影響⋯⋯」
  
劍祠眾人開始討論起來。
  
而就在此時,已有一人悄然無聲地走到卡卡的身前,二話不說,就是拈起了一塊巧克力,並吃下去了。
  
「雪琪!」陸詩韻大驚!
  
「雪琪,為何如此魯莽?」伍惠卿道。
  
藍雪琪同學的櫻桃小嘴,細細嘴嚼著這巧克力的味道。看來並不難吃啊。
  
「嘯姐姐曾經跟我提起過,絕情劍訣是一門比一劍堂歷史還要悠久的劍訣,並非祖姑奶奶為了報仇而所創。祖姑奶奶不過是利用絕情劍訣作為復仇的工具,劍訣本身,並不會讓修煉者失去自由意志⋯⋯」




  
「雖然如此,可是此事畢竟非同小可!為何不大家從長計議,又或是先考慮做些測試之類的,然後才吃下去麼?」伍惠卿道。
  
「天佑!我不是交待過你要好好照顧雪琪嗎?你怎麼眼睜睜看著她吃掉巧克力,也不阻止?」陸詩韻都要生氣了。
  
天佑同學聳了聳肩。「這是藍雪琪同學想要做的事,我不認為她做得不對啊。」
  
藍雪琪也不解釋,直接就把巧克力吃完了。
  
她那本來幾乎被完全抽空的修為,驟然大幅暴漲!甚至⋯⋯比起被梨莫愁抽掉修為時,還要變得更強!
  
「呵呵⋯⋯這是當然的。這是把整個一劍堂歷代所有人的修為,都集中成只有五十份呢!你們一劍堂目前有多少人?由此可知,一塊巧克力,差不多等於有數十到一百人的修為了。當然,那祖姑奶奶揮霍了一部份來斬殺唯唯道人,又被對方臨死自爆而又損耗了些,如今大概只剩下六成左右,不過也不少了。」
  
卡卡對這位第一個走出來吃巧克力的少女,投來頗為欣賞的目光,看得天佑同學驚心動魄。他心裏想:老師,你就放過藍雪琪同學吧?我可不想見到她學成你的身體打結絕技啊。
  




藍雪琪淡淡道:「我跟嘯姐姐約定好了,要比賽誰能首先進入絕情劍訣的最終境界。因此,我不能夠放棄絕情劍訣。」
  
藍雪琪跟桐皇嘯的關係特別親密,這在一劍堂內大家都知道的。既然藍雪琪是有著這樣的前因後果,再說這背後也未必沒有桐皇嘯嘯的一些想法鋪排⋯⋯因為藍雪琪要重拾絕情劍訣,大家也不好再說甚麼。
  
「我也來一塊吧。」
  
傷勢稍緩一些,已能蹣跚行走的艾莉莎,舉手道。
  
「我、我也想要吃一塊⋯⋯」執法長老也舉手道。
  
「難道你們對絕情派依然死心不息,要繼續讓一劍堂保持向外封閉麼?」陸詩韻不禁有點擔心。
  
艾莉莎搖搖頭。
  
「我們不反對改革。但我們還是希望,某程度上,一劍堂可以保持著某程度上的過去傳統。畢竟一劍堂一路走來,在煉界和帝京的地位人人可睹,因此⋯⋯一劍絕情政策,也並非全然是走錯了路。」




  
執法長老嘆了口氣,道:「再說啊,我們畢生都在修煉絕情劍訣,我都幾百歲的老人了,現在才叫我重新修煉別的劍訣?實在是力不從心,心裏也很不安啊⋯⋯體諒一下我們這些已經無法接受新事物的老人家吧。」
  
「而且,在你們修為未恢復之前,萬仞孤城也需要有足夠實力的人來守護吧?」艾莉莎道。
  
當下,劍祠就有十個人左右,堅定選擇重拾絕情劍訣。當然還有不少人在持觀望或考慮的態度。
  
「這樣的話,巧克力還剩下很多呢。看來本堂主的好意,不是那麼多人領情啊⋯⋯呵呵呵,還是小姑娘你識貨!」
  
咦?怎麼藍雪琪嘴裏還在咀嚼著甚麼似的?且看她那冷豔的臉龐,難得流露出滿足於美食的喜悅之意,甚至連嘴角之上,都沾著了一點巧克力的痕跡!
  
陸詩韻嚇得幾乎當場昏倒!「雪琪!你⋯⋯在吃第幾塊了?」
  
「第五⋯⋯不,第六塊。」說著,藍雪琪還伸手又拿了一塊!
  




「天佑!」她也知道罵藍雪琪是沒用的,轉而去埋怨天佑同學。
  
天佑同學正在痴痴看著藍雪琪呢。
  
「從來沒有看過你吃東西吃得如此津津有味啊⋯⋯」天佑同學心想,她吃東西的樣子真的很好看,看著很療癒啊⋯⋯
  
「停不下來。」藍雪琪雙手拿著巧克力,繼續一口一口的吃著,看似慢悠悠的,但一塊巧克力沒多久就給吃完了 。
  
「其實你本來就是喜歡巧克力的吧?讓我嚐嚐看⋯⋯」
  
天佑同學伸出手來,替藍雪琪抹去了嘴角沾著的巧克力,然後直接放進嘴裏嚐⋯⋯這驚世駭俗的舉動,幾乎讓在場的旗袍劍客,有一半俏面緋紅;而另一半則是老習慣改不了,心生想要斬殺此人的衝動!
  
「好像真的挺好吃的⋯⋯」天佑同學舔舔嘴唇,一臉陶醉地盯著滿臉羞紅的藍雪琪同學,都不知道他是在說巧克力好吃,還是雪琪BB好吃了。
  
「少給我放肆了!」倒是陸詩韻忍不住,把天佑同學一腳踢飛!「我們一劍堂不再盲目仇視男人,並不代表我們可以任由你們非禮!」
  
咔嚓。
  
天佑同學入門了絕情劍訣。
  
「被他又吃又拿,真不忿氣!」陸詩韻氣得跳腳。
  
「你學會了也沒用,這是女性專用劍訣。想要成功催動,除非你變性吧。」艾莉莎道。
  
「真有那麼好吃?」卡卡竟然自己也吃了一塊。「是這樣麼?」
  
卡卡以紙牌為劍,身影一動,竟然就是『仇恨的輪旋』!
  
「老師⋯⋯你不是男的麼?」
  
「呵呵,為師喜歡當男人便是男人,想當女人時就是女人。這技能要比讓身體打結要簡單得多了,徒兒想要學嗎?」
  
「暫時不要。」
  
「呵呵,本堂主要交待的事也差不多了。本小丑日理萬機,接受這一劍堂堂主之位麼,也不過是掛名的,以後一應雜事決斷,以至堂內生死存亡麼?一概別來煩我,找少堂主吧?甚麼?不要?試試看嘛⋯⋯真的不要?那好吧,我就隨便選一個堂主代理好了。」
  
卡卡的橡皮手猛然伸長,長長的指尖,輕輕點著某人的鼻子。
  
「就你吧。」
  
「我?」陸詩韻也指著自己,「堂主大人且慢!我在堂內輩份還低呢!怎麼不是選三師姐或是二師姐她們⋯⋯」
  
蔘天笑和艾莉莎也沒有反對。
  
蔘天笑道:「詩韻,對於一劍堂改革,你最有熱情,這是堂內皆知的事;而且,對於如何改革,你心中早有腹稿了吧?我相信卡卡堂主也不是隨便點的,他應該事先跟桐皇盈盈大人商量好了。」
  
執法長老也道:「改革嘛,當然是年輕一輩帶頭來做的事,我們這些老人,腦筋已不懂得變通啦。以後的一劍堂,都是你們的世界了。」
  
「那⋯⋯我陸詩韻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陸詩韻接過了卡卡飛來的代理堂主令牌。令牌都有了,果然這是早就計劃好的啦。
  
「我會儘快擬定一套臨時的新堂規,應對沒有了祖姑奶奶之後一劍堂的未來方針。臨時堂規以保持現狀,尊重傳統為主,先讓大家慢慢適應,然後我們再充份討論實際上的改革方向和實行程序⋯⋯」
  
見陸詩韻交待得井井有條,也未至於讓一劍堂在一夕之間改頭換面,因此大家對她的領導,還可以接受⋯⋯
  
「呵欠⋯⋯好悶啊。接下來沒本堂主的事了吧?那⋯⋯我這就要走了。再見啦!好徒兒,我們稍後再見!給為師在臨冬那邊好好鬧一場,若是鬧得不有趣的話,為師把你逐出師門!」
  
「那求之不得⋯⋯不!承老師之命!」
  
卡卡一個閃身,就走了。
  
「等等⋯⋯劍座呢?」
  
這萬仞孤城中的第一號法寶,自有記憶以來從未離開過劍祠的堂主寶座,竟然被卡卡收走了!本來劍座的位置,擱著一盒未吃完的巧克力在地上。
  
全場旗袍劍客,都嚇到噴鼻涕!
  
「呵呵⋯⋯桐皇盈盈,交易愉快啊。本小丑要駕著這劍座,到第三層找人打架去了!」
  
駕著劍座的小丑,尤如逆行流星,劃破長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