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慧在某男同學的壁咚之下,似乎被說中了心事,因而感觸落淚。
 
「芷慧BB,別哭,不然的話,我可是會心疼的。」
 
男同學伸出手來,想要替芷慧拭去眼眶上的淚珠⋯⋯然而此人的目光,卻是在極之隱蔽地,一直盯著芷慧胸前那稍稍有點寬鬆的上衣領口。可是從芷慧的視角,是無法察覺到對方的視線的。
 
芷慧側過臉來,避過了此人的觸碰。
 
「莫華崙學長,我有手帕,可以自己擦眼淚。」芷慧取出了手帕,輕輕拭去俏臉上的淚珠。
 




被稱作莫華崙的高年級學長,撥了撥又濕又亮的油頭,擺出了最具殺傷力的笑容和眼神,強攻被逼在牆邊的少女。
 
「芷慧學妹啊,你正值青春年華,上過電視之後,如今更是香山當紅的少女廚神,正是入得廚房,出得廳堂的完美女子!像你這樣的條件,應該要每天都沐浴在愛情當中,讓愛你的人無條件地給你幸福,這樣才是享受青春啊。誰都沒有資格讓你這樣的美人兒終日愁眉深鎖,唉聲嘆氣啊!」
 
芷慧抬頭挺胸,語氣堅定地道:
 
「莫華崙學長,我想你是有點誤會了。我並沒有愁眉深鎖,也沒有整日唉聲嘆氣。我的心裏在想著誰,用不著學長你關心。我只是知道,身為一名女子,能夠有一個值得讓她思念的對象,那她就是幸福的。除此以外,一切都是煩人的騷擾罷了。」
 
芷慧這麼一說,已經算得上是嚴詞拒絕,不留餘地了。這莫華崙倒是個厚面皮的,裝作沒有聽到,繼續進攻。
 




他深深嘆了口氣,好像是在為眼前佳人的愚昧而痛心似的。
 
「難道你沒有想過,那個男人,已經不會再回來了嗎?我稍為聽別人所說,此人行事奇奇怪怪,本來就不常回來學校,大概是個作賤自己,沒有前途的爛人⋯⋯說不定此人如今已在不知哪兒為非作歹,逍遙快活,就連草根學園這四個字都忘記了。」
 
芷慧的表情開始不滿了。
 
「學長,我認為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隨意編造其他人的事,是不對的。天佑同學是個怎麼樣的人,我比你更加清楚,他是一個有著遠大目標,對前途有著無限野心的男人,絕不是學長口中的爛人。而且他去年離校時,曾經說過自己一定會回來。他是一定會回來的。」
 
「芷慧同學啊,看看你有多天真?你怎麼還會相信這種空頭支票般的承諾呢?自己的男人不在身邊,對女人來說,跟死了有何分別呢?男人的體溫,男人的疼愛,不就是一個女人最需要的慰籍嗎?我莫華崙便活生生的站在你面前啊⋯⋯」
 




莫華崙這番話,已是過於露骨了。
 
芷慧同學感到受了冒犯,遂嚴詞正色道:
 
「莫華崙學長,你不要太過份了。你剛才說的話,已經超過了我能夠容忍的底線。我要放學了,讓開!」
 
莫華崙使出雙手壁咚,把芷慧同學困住!
 
「少給我玩這招欲拒還迎了。被我莫華崙征服過的女人還少嗎?我甚至比你們更加清楚女人要的是甚麼。欲要征服女人,首先要征服她們的身體嘛。在這方面,我可是個專家呢!只要你試過我的本事,就再也離不開我一天的了! 」
 
啪!
 
芷慧同學狠狠摑了莫華崙一個巴掌。
 
「變態!」




 
莫華崙摸了摸發燙的臉頰,冷然一笑。「我不會跟你計較這巴掌的。在我看來,這不過是粗魯一點的默許罷了。我敢說當初那個天佑,也是這樣對你強行出手,先征服你的身體,再漸漸征服你的心的吧?我只要看你一眼,就知道你是那種外冷內熱的悶騷娘,非要用強的不可啦!」
 
啪!芷慧同學再甩出狠狠的一巴!
 
「天佑同學才沒有像你說的那樣,我不容許你侮辱他的人格!莫華崙,你跟他比起來,就是狗和人比,像你這樣的禽獸,永遠及不上天佑同學的千份之一!不,萬份之一」
 
豈知莫華崙挨了兩巴掌後,竟然獸性大發。
 
「⋯⋯甚麼?我沒有聽錯吧?你跟那個天佑還沒有做過?那就是說,你還是處女?嘿!處女懂甚麼愛情,待大爺給你開了苞,你知道甚麼叫作爽之後,你就曉得男人的那根,就是愛情的本質了。念你是第一次,我就不妨耐心一點,先讓你嚐嚐耳珠被舔的滋味吧⋯⋯」
 
說罷,莫華崙伸出了他那又濕又紅的舌頭,漸漸靠近芷慧同學那柔軟白晢的耳垂。
 
「警告你別碰我!要是讓籃球隊的人知道你欺負我,他們是不會放過你的!」
 




「呵!你是說陸家榮、林聰明這班人嗎?要是他們就站在我的面前,我倒是會忌憚幾分,可是他們這個星期都在校外訓練營閉關集訓呢,沒到下星期不會出營呢,不然你以為本少為何選在今天出手?我當然知道他們在為你趕蒼蠅啦,可是只要我一旦得手,你成了我的人,他們又能怎樣?」
 
「放開我!住手!」
 
芷慧同學想要大喊,卻是被莫華崙一根指頭狠狠按住了嘴巴,使她喊不出聲音來。
 
她的眼眶都要飆出淚水來了。
 
咚咚。
 
莫華崙感到,有人從頭在他肩膊上點了兩下。
 
莫華崙連頭也不回,只是冷冷地道:「本少正在辦事,警告你不要多管閒事,在我認得你的臉之前悄悄走開,不然的話,你今日放學不用回家了,直接送醫院去吧。」
 
咚咚。那人又點了點莫華崙的肩膊,這一次還用力了些。




 
莫華崙燥火上升,猛然甩過頭來,扯著那人的衣領。
 
「你眼睛瞎了還是腦袋進水了?不知道我是三年三班的莫華崙麼?」
 
那人撓撓頭。
 
「莫華崙?唱歌劇的嗎?真不認識⋯⋯」
 
「那你又是誰啊?你這張臉我好像認得,你是⋯⋯哪一班的老大腳下的小嘍囉?竟敢在此跟我叫板?」
 
莫華崙在扯著那人衣領瘋狂咒罵的同時,芷慧則是一直盯著那人,一雙玉手掩著嘴鼻,眼眶已經凝滿了淚水。
 
「你、你回來了⋯⋯」
 




「『你回來了』?呵,你就是芷慧一直等著的那個人嗎?去年替我們學校拿下香山籃球比賽冠軍的那個天佑?真巧啊!在本少追到芷慧同學的這一刻,你就剛好回來,那正好可以把事情乾乾脆脆地作個了斷。」
 
天佑同學裝作有點意外,又有點傷心。他向芷慧同學詢問道:
 
「芷慧,他說的是真的嗎?你已經接受他的追求了?」
 
芷慧霎時滿臉漲紅,使盡力氣的喊道:「沒有!沒有沒有沒有!」
 
她的表情真是被冤枉到了極點,天佑同學看著都不忍心了。
 
「芷慧同學說沒有呢,你又怎麼說?」他看向莫華崙道。
 
「哼,我莫華崙看上的女人,不管她要不要,我也是一定要得到手的。倒是你,要是你想要在這所學校平平安安的過日子,最好不要介入別人的私事。這校園內有背景的兄弟,我可認識不少,憑本少的財氣,花些小錢讓他們替本少消災辦事,沒有甚麼難度。你若是惹我不高興,就等於是跟全校有背景的兄弟為敵!」
 
「哦?這麼可怕啊。」
 
「你離校了整整一年才回來,對這個女人,應該再也沒有甚麼感情了吧?本少可是每天盯著她看好久了,志在必得啊。要是你今天願意點頭,表明跟芷慧同學斷了關係,那我莫華崙以後就把你當作好兄弟,以後在學校裏有福同享,怎麼樣?」
 
天佑同學摸著下巴,在認真考慮了。
 
「唉⋯⋯沒辦法啊。」天佑同學嘆了口氣。
 
「想清楚了吧?果然是識時務者為俊傑啊。」
 
天佑道:「這草根學園的校風真的非常不好,穿著制服在校園內跑來跑去的畜生,真是太多了。我記得在去年時,才把那個陳恩能弄走,如今又蹦出你這個莫華崙。說來說去,這不都是那個光頭校長領導無方?」
 
莫華崙呆了兩秒,才聽得出天佑同學在罵他。他勃然大怒道:「敢罵我是畜生?你不要命了。」
 
「你是說誰不要命?」
 
一隻大手,捏住了莫華崙的手腕!
 
這手腕一使勁,莫華崙便是一聲叫痛,鬆開了一直扯著天佑同學的衣領。
 
「烏、烏老大⋯⋯」
 
來人竟然就是已練出了一身岩石般的肌肉,卻還是頂著個大肚子的烏歸榮。
 
烏歸榮身後,還站著了一樣氣喘吁吁,滿頭大汗的林聰明、譚偉洋,陳兆榮等籃球隊員們。每個人都長高了很多,身上都練出了線條分明的肌肉,而且目光炯炯,精神很足的樣子。
 
「天佑!你真的回來了!」
 
林聰明首先就撲過去抱著天佑同學,一把眼淚一把鼻涕般的往他身上抹!其他隊員們也都跟天佑同學擁成一團,又擊掌又拍臉,又笑又哭的;家人曾領受過大恩的陳兆榮,甚至激動得跪下地來,抱著天佑同學的大腿哭⋯⋯
 
「天佑!我、我還以為你在外邊出事了,害我擔心了好久啊!」
 
「要不是刑天保證你沒生命危險,還說服我們放心,我們、我們還怎麼有心情練球啊?」
 
兄弟情啊!天佑同學頓時感到心頭暖暖的。
 
被擱在當場的莫華崙,面色蒼白,心裏雖然想跑,可是兩腳卻是不聽指揮,跑不動啊。
 
「莫華崙,你竟然敢趁著我們出外集訓,騷擾我好兄弟的嫂子?」烏歸榮把拳頭捏得啪啪作響,「我們每人揍你一拳,你媽就得用勺子把你搯進飯盒裏出殯了!」
 
籃球隊的十多名壯漢子,把莫華崙團團圍住。
 
林聰明滿臉痞氣地,扯著莫華崙的衣領道:
 
「你說你認識很多道上兄弟?那我想問一下,在草根學園裏面,哪一位道上的兄弟,不會給我們籃球隊面子?你讓他站出來替你出頭!去啊!」
 
天佑同學看到林聰明和烏歸榮脫胎換骨的樣子,心裏更是欣慰啊。
 
「味王子!」
 
芷慧已是撲進了天佑同學的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