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佑同學冤枉啊,才看到楊穎學姐的一點點春光,還要是被她逼著看的,轉過頭便被志姐學姐的大湯勺轟飛。
 
「⋯⋯明明我甚麼都沒做過⋯⋯是楊穎學姊做主動的啦!」天佑同學滾地呻吟。
 
「哼!明明知道楊穎已經斷片,不曉得自己在做甚麼了,你就不會保護人家嗎?哼!都二年級了,還是跟以前一樣的小屁孩,靠不住!」連志玲哼地別過頭來,都不理會天佑同學已被她打到血流披面了。
 
倒是最容易心軟的詠琪,拿著軟墊墊在天佑同學的後腦袋,再為他頭上的大腫包敷冰止痛⋯⋯
 
詠琪道:「志玲,難得天佑學弟平安歸來,就不能對他溫柔一點麼?」
 




「哼,這小子失蹤了半年有多,枉我在這些日子以來多番為他操心,照顧三武侍和小冥不說,單是透過各種渠道打聽此人的安危,都不知傷透了我幾多腦筋。
 
好不容易總算回來了,也不馬上返回天草堂報平安,便在劍神峽谷捅出了一場天大的鬧劇來,差點沒刺激到泰坦斯動用戰艦來跟我們香山分堂宣戰!
 
久別重逢,招呼都還沒有打一句,就是在背後亂說人家的壞話!
 
這麼沒心沒肺的人,我連志玲以後都不想管了。」
 
連志玲負手偏頭,一臉氣沖沖的樣子。
 




躺在沙發上傻笑的楊穎道:「哎喲,有人在明裏罵人,暗裏撒嬌呢。好有層次感啊⋯⋯」
 
詠琪也取笑道:「志玲,你不如改名叫作連傲嬌吧?」
 
「就連你們也站在這渾小子的一邊,一起欺負我!」連志玲對著兩人狂丟枕頭軟墊。看來她已喝得有點多,醉意有七、八分了。
 
「志玲學姐啊⋯⋯」
 
天佑同學施以突擊,趁著連志玲防備鬆懈,冷不防走到她的身邊,執起她的一撮長髮,輕柔撫摸。
 




「學姐,累你擔心了,對不起。我在背後說你的壞話,難道你聽不出來,其實我話裏的意思,都是相反的嗎?我說你擅於算計,其實話裏的意思就是『我知道你在為我操心』;而說起學姐待我嚴格,難道不就是『愛之深,責之切』的意思?學姐對我好,我都知道啊,怎麼可能會不知道呢?」
 
「怎、怎麼突然說這些⋯⋯」
 
連志玲的俏面,又紅了三分。
 
帶著醉意的她,面對天佑同學的工蜂之力,霎時不知道如何招架。
 
天佑同學大著膽子,伸手輕輕撫摸著那一張柔嫩潤滑的臉頰。
 
「志玲,你怎麼可以長得這麼漂亮?當我每次看著你的臉時,我都會恨極了自己的眼皮,你知道為甚麼嗎?因為這張可恨的眼皮,當我每一次眨眼睛的時候,都會讓我有那麼一剎那看不到你的臉晀⋯這實在叫人無法忍受啊!這麼美的臉,即使是少看百份之一秒,就像是活生生從我身上割下一塊肉來似的,疼啊!不捨得啊!志玲⋯⋯」
 
在酒力之下,連志玲連自己姓甚名誰都不曉得了,只知道在天佑同學的甜言蜜語,加上輕撫臉頰之下,只覺渾身酥軟,芳心亂跳⋯⋯
 
天佑同學把嘴唇漸漸湊近,連志玲雙唇微張,她的雙臂稍有施力抗拒,卻未使勁到足以推開天佑的程度,這更像是在欲拒還迎啊⋯⋯




 
詠琪和楊穎都是雙手掩面,又從指縫中目不轉睛地看著⋯⋯
 
難道兩人今天就要⋯⋯
 
「嘔!」
 
連志玲猛地一吐,噴泉般的嘔吐物,全濺在天佑同學的臉上。
 
「我、我吃到了!嘔心啊⋯⋯」
 
天佑同學也跟著作嘔,剛才營造出來的氣氛,完全被破壞了。
 
第二天一清早。
 




天草堂香山分堂,副堂主專用會議室中。
 
由於正值學季間休假,大部份的同學們都已經各有安排,休假的休假,冒險的冒險⋯⋯因此整個分堂都是空蕩蕩的。說是開會,其實出席的人也就跟昨天晚上一樣罷了。
 
只見天草堂三美,都是一身整齊制服,精神奕奕,充滿幹勁的樣子。完全看不出來這三人昨天晚上喝到爛醉如泥,亂吐一地⋯⋯
 
反觀天佑同學,身上制服鈕扣全部扣錯,頭髮有如鳥巢,整個人睡眼惺忪,還流著口水呢。
 
連志玲搖頭嘆息:「真不成體統啊,帝京新鮮出爐的新生王,竟然是這副模樣。」
 
詠琪擠了擠志玲,道:「畢竟他流落在外邊大半年了,昨天晚上才第一次睡到高床軟枕,就讓他放鬆一下吧。」
 
「哼!學季間休假才剛開始,他有的是時間放鬆呢。好了,天佑同學,你就首先向我們報告一下,你在赤城劍藏失蹤之後,到底發生了甚麼事吧?」
 
連志玲又補充了一句。




 
「我明白,每一名煉能力者都該保留一些底牌。你就挑能夠說的部份出來說明吧,畢竟大家都很擔心你。」
 
「嗯。」天佑點點頭。其實天佑同學也沒有甚麼話需要瞞著三人的,他便儘可能地知無不言,把這大半年來的經歷都娓娓道來。
 
當然還是有隱去的部份:例如是跟泰萊莎(以及小沙沙)有關的事。不過當中最為神秘的部份,那位暗行校尉商天真和他的周姓主人,天佑同學卻是從頭到尾如實相告(就是沒說出周小柔這三個字)。他也很想從三人口中,知道多一點有關的情報啊。
 
豈知道三人面面相覷,似乎都不清楚那個姓周的神祕強者之事。
 
「或許那位強者並不屬於帝京體系吧。煉界這淌水之深,我們永遠沒有辦法做到無所不知。尤其是越往上層,未知的部份也就越多⋯⋯但至少可以肯定的是,那位周姓強者,大概對你並無加害之心,至少現階段沒有啦。」
 
擊殺鬼厲道人。
 
領悟赤城劍訣第十境界.我意之劍。
 




還有劍神魔化傳承,以及遠古仙術劍陣『戳仙劍獄』。
 
這沒有一項不是逆天級別的大際遇啊。
 
「以犧牲大半年作為代價,換回這些成就,不管怎麼想,天佑學弟都是賺到了。」詠琪一臉羨慕地道。
 
楊穎雙眼透露鋒芒,似是又想領教天佑同學新學的絕招了。
 
連志玲雖然看似不太在乎,可是在聽完了天佑同學的敘述之後,也輕輕的鬆了口氣,似乎是長久以來壓在心頭,讓她擔心不已的一塊大石頭,終於落了地。
 
「我已有足夠寫報告的材料了。畢竟應屆新生王無端失蹤大半年,好歹也要對官方有所交待啊。不過你放心,我還是會把你說的內容,再作一層過濾,只把無傷大雅的部份呈上本部啦。畢竟我們天草堂,也該保留一些底牌是不是?」
 
「勞煩你了,志玲學姐。」
 
「你還好意思說勞煩?你不是嫌丟給老娘的麻煩不夠多嗎?」
 
連志玲憑空變出一個浮空屏幕。屏幕上播放出一部影片,影片一開場,赫然就是他和馮強在帳篷外大便的畫面(幸好屁股剛好被草叢遮住了)。
 
接下來那些土匪學士前來找碴,一直到天佑同學大反攻,直闖進泰坦斯的營地然後大開殺戒⋯⋯影片中的各人所說的話,都被收錄得清清楚楚,當然包括天佑同學那句:我之前在劍神峽谷也殺過泰坦斯的人,現在不也是好好的?既然我不殺都殺了,何妨把你們全滅掉⋯⋯之類的。
 
無法無天!
 
就連天佑同學本人回顧起來,都感覺有點心虛。
 
「不好意思,我又闖禍了。志玲學姐,難怪你會生氣的。你就綁著我來打吧,打到你的氣消了為止!」
 
「你這樣說,我就不客氣了。哼哼哼⋯⋯」
 
就在連志玲把天佑同學五花大綁起吊起來,正要抽皮鞭的時候,詠琪和楊穎都忍不住笑了。
 
「天佑學弟啊,這是志玲她逗著你玩的!誰說過你闖禍了?」詠琪笑道。
 
「蝦?可是我在帝京管轄範圍內殺人了!殺的還是甚麼『帝京學士』呢,應該等於是畢業校友吧?這不是嚴重違反校規的嗎?」
 
楊穎道:「你自己在影片中不就說了?樹大有枯枝,折掉這些枯枝,大樹才能茁壯成長啊。」
 
連志玲也點頭道:「只要能夠抓到有力的證據,證明他們也犯下了不可饒恕的校規,那麼即使是私下制裁,也能夠以功抵過啦。」
 
詠琪道:「其實泰坦斯在劍神峽谷的惡行,已經持續了一段時候,而且他們的行事也越來越大膽囂張,已經觸及我們的底線。也不只是我們天草堂,就連玄重派、萊恩公會等其他七大組織,也是身受其害,忍無可忍。
 
也因此,眾組織們為了保護在劍神峽谷的利益,由志玲作為牽頭人,暗中合作,各自收集泰坦斯惡行的證據,企圖在時機成熟時,將對方一網打盡。
 
其實到了目前為止,我們手上持有的證據已經相當充份,但還未足以達到我們想要的效果。可是天佑學弟一出馬,把整個泰坦斯營地強行佔據,我們便得以在他們的地盤之上,搜尋得到對方更多未被揭露的暴行,例如是強搶民女,肆意殺戮煉界移民和原居民等等。最嚴重的一條,便是私下動用禁止在民間曝光的『帝京正規機甲』了。」
 
詠琪清了清喉嚨,道:
 
「也因此,我們天草堂將連同在劍神峽谷活動的十四個組織,共同向泰坦斯發出訴訟。我們的要求是,要把泰坦斯永久性地趕出劍神峽谷,然後以他們原本在礦區中的利益,作為賠償他們搶劫多年對我們的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