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31 陸天音與小說家 


聖誕節,沒有讓人歡快的聖誕頌,電視卻傳出陣陣的酥麻的呻吟聲和碰撞聲。水喉工阿賢在房間中拼命幹著床上的嬌娃。

為甚麼我會阿賢做水喉工?因為我看過不少歐美的AV,劇情離不開上門修女喉,發現漏水的地方不在廚房,而是獨守空幃的女戶主,舉起褲襠中的士巴拿搶修。以我專業分析,這些「水喉系」A片的共通點有三個。

一、發生地點都在女戶主的家。

二、時間總老公外出工作的中午。



三、男主角的屌很長,硬度卻遠遠不如士巴拿。

沒錯,水喉工阿賢正在床上搶修的並不是繼母李美君,而是莫志豪的四眼女朋友朱凱怡,工程地點自然是後者的住所罷了。想到聖誕節還要工作,女朋友卻在家中被聖誕火雞猛塞的莫志豪,比聖誕樹還要綠,更護眼啊。

另一邊的李美君如果知道自己的繼子跟其他女人搭上,又會有甚麼反應呢?

我呷著威士忌,一邊觀看這對年輕肉體的激情碰撞,一邊思索處刑遊戲的問題。距離除夕尚餘六日,再不快點想出辦法,單心柔和陸天音就危險了。不過,當想得愈深,愈發覺事有蹊蹺,看來,遊戲外的一切沒有我最後想像般簡單。

正當阿賢射完第二發,勉強糊住滲水源頭的時候,肥煦終於到來。



「哎,攰死我啦。我噚晚喺Ganga玩到三點。夜瞓啊,對身體唔好。不過總算有收獲,嘿嘿。」肥煦攤在我的床上一邊捲腹,一邊說道。

「357?」

「Right!喺我蝕緊200點信用值嘅時候,357主動撩我傾計。傾吓傾吓,發現原來工作人員都要交生活費,雖然流費比我地少,但某程度上同業主好相似。」

「咁就好。我每日出500信用值你去Ganga玩,由你繼續埋身接近佢,但唔需要有咩動作。喺喇,天音噚日同你一齊去Ganga?」

「喔喔,係呀!不過佢坐咗一陣就走嚕。佢成程粒聲唔出,可能唔慣賭場呢啲地方吧。」



我聞言一怔,肥煦的話使我更加確定自己的猜測。

「天音唔出聲恐怕有其他原因,呢個原因同我地有關。」我站起來,點起煙,深深吸了一口。

「因為處刑遊戲有機會要死?」肥煦應道。

「一半一半。你有無諗過天音點解一開始會參與置業測試?以佢嘅性格,唔係一個貪錢而上當嘅女人。而且,佢家姐殉職留低唔少安恤金同保險,佢根本就唔愁錢,但.........」

我彈一彈煙灰,續道:「如果唔係為層樓,天音又為咩要參加呢?如果我無估錯,佢參與置業測試係因為小說家,佢由一開始就知道置業島係咩一回事。」

肥煦沉吟了一會,終於恍然大悟:「係啊,佢同心柔屋企都有錢。但同處刑遊戲有咩關係?」

「如果我推論正確,第二回合嘅處刑遊戲正正係衝住天音而來,而天音已經發現到自己陷入危險。問題係........如果天音被針對,咁被派暗中保護佢嘅白武士呢?」



「白武士?」

「屌,即係我同你兩個呀!」我捻熄乾癟的煙蒂,沒好氣地掃了不懂幽默的肥煦一眼,然後正色問:「你諗住點?宜家抽身,仲可以置身事外。」

「Fuck,我係咁嘅人咩?」肥煦不假思索,揮出一記空拳。

我搖頭,滿意一笑:「我都唔係,叫天音同心柔上嚟,我地問清楚佢再作對策。必要時,Anti-plot要帶多兩個人啊。所以357嗰邊就靠Soldier你喇。」

看來很快就知道真相,我的劇本會變得更完整了......



月黑風高,被邀到我住所內的單心柔和陸天音此時一臉驚惶與難以置信,被她們眼前的色魔逼得一步一步後退,快要貼到牆上了。


我板起臉,不約而同露出一抹淫笑,戲謔地看著陸天音。我故意不去看單心柔,免得被她揭穿。



「呢一輪嘅處刑遊戲指定處死女業主,我地就點都唔會死,大可以袖手旁觀。邊個女人畀到著數我地,就唔投佢囉。男人嘛,你應該明嘅,嘿嘿。」我瞇起眼,搓手笑道。 

嗷!!

肥煦開始解褲頭帶,把陸天音嚇到魂飛魄散。士兵大哥,你好像做多了啊!

「嗷,色狼要嚟喇!」他露出血盤大口,抬起頭嗷嗷猛吼。

幹,氣氛都被這個白痴搞砸了!

「哈哈哈哈!」單心柔終於按捺不住,捧腹大笑。

「喂,你唔同隨便加插橋段,好嗎?」我掩臉,放棄裝下去,在餐檯旁坐下來。



「放心,我地唔會咁做。我地嚇你唔係無聊,而係證明你地嘅性格已被摸得徹徹底底,特別係天音你。」

「成柏宇,你一時扮鬼扮馬,到底想講咩呀?」單心柔蹙眉道。

「藝術家睇準你地唔肯為生存而出賣色相。換作Ruby或者嬌姐,剛才就已經自動自覺除衫,陪我地上床換取為自己有利嘅發言,增加生還機會。」

「身體係女特工同女情報員嘅最大武器。」肥煦附和。

「之前藝術家宣佈婚禮時候嘅眼神,加上今次嘅安排,我估計藝術家目的係殺死一個指定嘅人......」

我凝視陸天音,字字鏗鏘地續道:「呢個人係你吧?陸天音。」

「我?唔,唔會嘅........」陸天音臉色蒼白,卻沒有乍聞噩耗那種驚詫。

果然,天然呆如她都已經猜到了。



「天音,我唔想轉彎抹角。你同馬克白、藝術家兩個到底係咩關係?你唔坦白同我地講,好難幫你。」


其實我如果不劏魚,不寫劇本,大概可以考牌做社工了。

陸天音微微一怔,強顏歡笑來掩飾內心的慌亂,靈動的大眼睛刻意迴避我們的目光。她的反應使我的推斷變得合理。 

「唔使否認,我已經知道你同馬克白.......即係小說家嘅關係並唔簡單。為咗表示誠意,我地首先同你講一個秘密。」

「我地係白—武—士,Jedi!哈哈哈哈哈!」肥煦叉腰,直接搶白,雙手揮動那把無形的激光劍。

我體諒瞠目結舌的單心柔和陸天音,解釋道:「上島嘅第二日,小說家曾經攝影師龍友要求我地暗中保護你。坦白講,我地最初接近你係有目的,保護你安全,我就可以得到報酬。」

「報酬?」

「報酬係姦殺我女朋友嘅兇手。我同你地講過我有女朋友.......但其實佢已經不在人世。呢一刻,兇手喺呢到其中一個業主。不過,總有一日,我會要佢.......十倍奉還!」

我深吸一口氣,平復躁動的心情,然後點起一支煙,夾在指間。

「我要講嘅已經全部講完。到你喇,天音。」

我們三個人的視線投向陸天音,誰都沒有開聲催促,讓她把自己願意說的親口吐出來。強扭的瓜不甜,我不希望大家產生任何介蒂罷了。然而,陸天音甫說出第一句話,就把我們徹底搞糊塗了。


「失序島……..」

「失序島?」我們疑惑地重複著這個陌生的地名。

「失序島係呢座島昔日嘅名稱。小說家同龍友係上一屆測試中嘅參賽者,亦係唯一嘅成功生還者。我曾經以為一切只係佢虛構出嚟嘅故事.......我同你地講過我以前喺精神病院工作。大概一年前,我新入去病院,經常撞板.......

____

那一個下午,我實在忙得不可開交,被派到病房負責幾個病患的藥物。你要明白,新人總會緊張,人緊張就容易有錯嘛,嘻…….

「賤婢,此乃本真人命你煉製之長生丹?」

「係係。長生靈藥到啦,你乖乖地食啦。」我拿著藥對左邊以為自己是秦王的妄想症病人,視線卻落在對面的男病人身上。

他看著我,我望住他。奇怪的是,他沒有晃頭傻笑,眼神也不如其人病人般呆滯。他的眼眸深邃如一個無底深淵,讓我不由自主生出好奇心。

「姑娘,你肯定你要餵佢食?甘油條食完可能會升仙啊,嘿。」他對我說的第一句話。

他果然不像精神病人呢。

等等.......甚麼甘油條?

「吓?甘油條?!」我聽到他的話,當堂嚇了一大跳。

「佢要食囉,快啲食啦真人。」男人摸著下巴,惡趣味地笑道。

「唔好…..唔好呀!!!」我連忙秦王把甘油條擺入嘴巴前搶回來。

糟糕了,居然把另外一個病人塞屁股的甘油條搞錯,真的醜得要找洞鑽了。不過......這裡應該沒有人會告發我吧?嘻。

「我唔會揭穿你。姑娘你唔使咁緊張。」

「真係?」我緊張兮兮地問道。

「嗯,將甘油條當藥食好常見吧。喔,我叫阿明。」

「我叫-」

「陸天音,陸姑娘。我其實有預知能力啊。」阿明似江湖術士一般以手指捏算,想騙過正常人的我。

「痴線。」

「嘿嘿,我不過講笑,其他姑娘有提過你。係喇,你有興趣聽我講個故事嗎?聽精神病人講故事,好有趣啊…..至少比餵錯藥更有趣。」

出於好奇,我和阿明約定每逢星期三的下午見面,聽他說著那個血腥故事,而這個故事的地點正是現在的置業島.........

陸天音懷緬地說出自己和阿明認識的經過以及簡述那個持續一年的「故事」,撇開地點是精神病院,也不計她餵錯病人食甘油條,這是淒美的愛情故事的橋段。



我驀然想起小說家曾提及自己親睹女朋友被殺,跟陸天音所說的故事情節昒合........

阿明就是小說家!

「你口中嘅阿明就係小說家。你嚟置業島就係證明阿明唔係痴線,所謂嘅『故事』係存在過嘅事實?」我沉聲道。 

「我早就感覺到佢唔係精神病。我嚟置業島有兩個原因。」陸天音搖頭,繼續說下去。

「我曾經同你地提過我家姐.......我家姐叫天晴,即係小說家故事入面嘅女朋友。我一直以為家姐係因工殉職,直至阿明消失前一個星期,我喺浩園拜祭家姐,遇到一個叫孟瑤,(詳見源界神話season1正傳彩蛋),話自己係家姐舊同事嘅女仔。孟小姐對住墳位講咗一句說話,然後當我回神,佢已經走咗......」

「咩說話?」

「你同小說家好有緣,人類啊,真係複雜呢。」陸天音微顫,重複那一句奇怪的說話。 

「如果家姐真係認識小說家......咁失序島發生嘅事就係真實,我家姐唔係殉職,係死於遊戲入面。直到阿明講完整個故事,我都無勇氣面對,笑住咁裝傻扮懵........」

「我同自己講.......唔係真嘅,一定唔係真嘅。因為我發現自己已經愛上阿明,本來會成為自己姊夫嘅男人。」

「天音,我有理由懷疑你有被虐傾向。」


坦白說,陸天音愛虐小說家這一點我不懷疑,更不詫異。只有這個原因,一切才說得過去。

「愛情係盲目。」單心柔若有所思,她顯然陶醉在這個浪漫故事中。

「盲目好易仆街。」肥煦繼續破壞氣氛。

《志明與春嬌》中有對白,人生總會遇上幾個仆街。不辭而別的小說家到底算不算「仆街」,這一點尚有待考究,不過他和這對姊妹肯定是天意弄人罷了。

「做出呢一切,導致你家姐送命嘅人係藝術家。繼你家姐之後,你係下一個。甚至,你喺外面嘅世界已經被盯上。如果我無估錯,我地所有業主並非由小說家一個人選出。如果我係地產公司嘅主辦者,我唔會由一個人去挑選,因為唔夠客觀。」

「小說家想保護你,只有兩種選擇,選你入嚟置業島,近距離保護你。不過,呢個方法要冒好大風險,就好似依家處刑遊戲嘅情況。不辭而別,證明佢最後唔想你捲入呢件事之中。所以,另一個選擇係派人暗中保護你。」

既然小說家不願陸天音捲進這場風暴,那麼陸天音又怎會收到置業邀請呢?

我點起煙,深深吸了一口,模仿金田一的語氣續說下去。

「選你成為業主嘅人係藝術家。」

「我同Soldier兩個係小說家選出嚟,保護你。我有腦,佢有肌肉。」

「文武雙全。」肥煦刻意地鼓起心口兩塊鐵板胸肌,表演震波。

「置業島使人墮落瘋癲,人性黑暗面原形畢露。不念親情嘅羅傑,被宗教扭曲嘅善姐就係例子。直至處刑遊戲,藝術家終於忍唔住出手,如果你唔肯屈從,你地好大機會被處刑。但當你選擇出賣身體求存,你同樣會死,至少喺小說家心裡面,你已經死亡。換句話講,呢盤棋睇落點捉都係死局。」

「你在明,藝術家在暗,你仲打算報仇?」我壓下聲線問道。

話音一落,房間內驟時鴉雀無聲,再次剩下牆上的掛鐘指針跳著踢躂舞,答答。

「我唔想報仇,只係想帶走阿明。至少.......見佢一面,同佢講清楚。呢個係我第二個目的。我唔使你地陪我去送死。」

「人地要結婚囉。你搶婚?」

「肯定係藝術家一廂情願.........我,我已經有打算。除夕當日我見到佢就會講清楚,就算最後俾藝術家殺死,我都無—」

我皺眉打斷陸天音的話:「預算會爛尾嘅劇本一定比肚痾爛屎更爛。我從來唔寫爛屎。Soldier,捉棋最重要係咩?」

肥煦滿臉醬紅,像被玷污的少女般哀求:「.......又除?」

「唉。」我已經放棄這個配角了。也許他沒有錯,錯的是每次都讓他脫光衫褲的湯叔。

「係贏。落場比賽就要贏。當然,我同Soldier有後備嘅逃走計劃,但暫時應該用唔上。因為,我已經諗到一個大家都唔使死嘅辦法。大前提係........」

三人驚訝地看著我,彷彿我額頭長了一根陽具似的。我報以微笑:「喂,我好歹曾經係資優兒童,嘿。」

我嘴角拉出自信的弧度,凝視單心柔和陸天音,篤定說道:「大前提,你地要有攬住一齊死嘅決心。」

「吓?」

無錯,就是以「同歸於盡」來創造屬於未來的事實,嘿。

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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