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波盪漾》: 二，與前度的兩頓飯（第一頓）

「喂？你最近還好嗎？」
突如其來的來電，令我想到了不久前，
與前度的兩頓飯。

在2014年分手後，我們總共見了八次，不是我想記住，
只是每一次都驚心動愧，深刻得讓我忘不了。

第一頓飯是在分手後的半年，那時我還對她念念不忘。
那時我們還未到二十。
我和她坐在這間「傷心酸辣粉」裡，面對著卻沒有說話。




分手是她提出的。
我看著她的臉，髮型沒有太大轉變，只是長了少許，皮膚比以前差了，大概是因為常常夜睡吧；本來清新的衣著變成了帶點性感的服裝，身上的贅肉有點遮不住了。
我仔細的看著這個我懷念的她，我說不出半句話。
「你想吃哪個？」我注視到她手上新的飾品，是一條粉紅色的手繩，大概是新歡送的吧。
接著，我們的食物到了，我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我只知道這一頓不是我本來預想中的快樂。
我本以為隔一陣子沒見，心裡的感覺會稍為變得淡化，但卻不是，那股激烈澎湃的恨意，那份佔據我心房每一寸的遺憾，那些蠶食我腦海思緒的愛意，都是我欲言又止的原因。
「你有想過我嗎？」
「沒有。」
「你最近過得怎樣？」




「一如以往。」
「你變了，很討厭。」
「我一直都是這麼討厭。」
之後，我不斷問了很多的問題，我不知道自己想尋找的是什麼答案，也許只是想眼前的這一個女孩對我多一點注視，也許只是我想再回到和她在街上相擁而行的時光，但她只是冷冷的吃著麵。
吃完以後，我問
「你有時間再走一走嗎？」
她看一看手機，「嗯」
我們慢慢走向觀塘地鐵站，
「你有想過找我嗎？」
「沒有。」




「你有哭過嗎？」
「為你？」
「嗯」
「沒有」
「我們仍然是朋友嗎？」
「我想這比較難」她看一看路邊，
「為什麼？一直以來不都是我的問題嗎？」
「問題已經不同了，有些事做了就回不了頭，有些話說了就收不回去，感覺變了，我也不知道應該怎樣說。」
這句是我今天聽過她說最長的一段話，而這段話是在拒絕我。
「不能給我一個機會？」
「只怕你會討厭我這種性格。」
「我一向也討厭。」
她笑了笑，我們再次陷入沉默。
到站了，她示意我把充電器還給她，「我想陪你走到出閘。」
「嗯」




在走上行人電梯時，我很想這段路能夠就這樣一直，一直維持著。
「到了，」
「嗯」
「如果我再約你的話，你會出來嗎？」
「也許不了，最近也比較忙。」
「嗯」
她拿走充電器後向著閘口走去。

我不想這樣。

我拉著她，我們走到了閘口旁的牆邊。
「怎麼了。」
「我只是想跟你，再待久一點。」
「我要走了，快遲到了。」
她微笑著向我揮揮手，我那一刻呆著了的看著她




雙眼的淚水快要忍不住流出來，「嗯」
她仿佛看穿我的雙眼，稍作停留了。
「快點走啦，」我把她推走
「嗯，那我走了」她再次微笑，揮手。
我等她走了以後，倚在牆邊好一陣子才回頭走去。
我不知道為什麼她今天會赴約，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把她約出來，只是那種揪心的感覺縈繞不止。
原來她早已放下了，只有我一個人在停留。
以前她總是說我不夠愛她，我不明白、以前她總是說沒有依靠，我不明白。
因為那時我覺得，我就在她的旁邊。
她以前成問我喜歡她什麼，那時我答不上話。
到今天她沒有再問我了，但我已經得到答案
因為我愛妳，這也是我不愛其他人的理由。

然後在三年半後，我們吃了第二頓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