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犖山說罷後立即拿起酒壺大喝一口,然後仰天嘆了一口氣。陸靖相信這事已糾結在康犖山內心多時,今天他說出來總算是舒了口悶氣。陸靖道:「既然如此,康大哥對於兩邊將要兵戎相見一事有何看法?」康犖山被這樣一問,嘆氣地道:「我當然是想雙方和平,不要發動戰爭為好。」陸靖道:「那麼怎樣才阻止戰爭爆發?」康犖山已被雙方的事弄得不耐煩,於是他直接向陸靖道:「陸兄弟不要固弄玄虛。你不如直接說出來吧。」陸靖道:「其實我也理解康大哥煩惱的事。不過我只想你退後一步想清楚一件事。大唐乃泱泱大國,縱使張大人不停運送兵器到奚族領地,也只說明這只是防衛之用。即是朝廷絕對不會貿然出兵,因為出師無名。所以,問題根源來自室韋汗身上,只要室韋汗裁減軍隊,並且與奚族結盟,到時候雙方便不用兵戎相見。」康犖山也同樣想到這一點,不過他卻道:「這事談何容易。室韋汗是一個有野心的人。他絕對不會輕易裁減軍隊,更何況是與奚族結盟。」 

陸靖見到此刻的康犖山如此沮喪,不禁喝道:「究竟三年前敢作敢為的康大哥去了哪裡?你可記得三年前縱使我們幾人面對室韋數千軍隊也毫無懼怕。現在為何卻遇到少許錯折便經常唉聲嘆氣。你又可記得,當年高將軍也是為莫賀勇陣述利弊後,室韋軍也是退兵了。由此可見,莫賀勇雖然大野心,但他卻是一個心思細密,行事緊慎的人。我們只要向他說出他卻斷然出兵,大唐與奚族必聯手對抗,他一定會卻步!」康犖山被陸靖的喝罵頓時清醒過來,陸靖續道:「康大哥,我們不試過又如何知道結果。」康犖山道:「我們。。的事。。」陸靖道:「當然,我們是好兄弟,你的事便是我的事。你不是說過張大人也想見見我嗎?那麼我們明天一同前往幽州府,向張大人陳述我們所想。」康犖山聽到陸靖的一番話,內心的糾結立刻一掃而空。他感動得哭起來,然後又大笑起來,他道:「好兄弟,以後你的事就等於我康犖山的事!」陸靖笑道:「我們不是三年前已是好兄弟嗎?」康犖山道:「沒錯。由我們相認開始已不分你我,我真胡塗。」陸靖道:「那麼我們明天開始便立即前往幽州,爭取時間。」康犖山道:「好。好兄弟。」

翌日,陸靖便與康犖山一同騎室韋族戰馬連夜趕路到幽州。他們二人到達張守珪府邸後,經下人通傳便到達府內。進入大廳後,張守珪已經居中而坐,而蔣玄也坐在兩旁的椅子上。康犖山上前揖手道:「末將拜見張大人。」張守珪道:「犖山,路上辛苦了。今天來找本帥未知所謂何事?」康犖山道:「張大人,我身旁的就是末將的好兄弟。陸靖。」陸靖也上前揖手道:「在下陸靖,拜見張大人。」張守珪喜道:「你就是犖山的好兄弟陸靖。那實在太好了。一對好兄弟終於重逢了。來,你們也坐下吧。」當康犖山和陸靖走近椅子時,當陽光照射到陸靖的面孔時,張守珪不禁大愕,他道:「陸靖且慢,你的樣子好面善,好像在那裡見過的。」陸靖停下來看著張守珪,一時間也不知如何反應。張守珪只是沉吟道:「沒可能。。。沒可能這麼相似。。」接著,他問陸靖:「閣下是否關中人士?」陸靖道:「請恕在下也不知道,因為在下也不知何時失去了記憶。對於三年以前的往事在下也記不起了。」張守珪道:「沒可能的。可能我已年紀大了,看人也看不清。陸靖,剛才失禮了,請坐下吧。」 

二人坐下後,張守珪問:「犖山,今天應該不只介紹陸靖給我認識這麼簡單。究竟所謂何事?」康犖山道:「末將今次前來,最重要的是有關室韋一事。」張守珪瞪眼道:「難道室韋族有所行動?」康犖山道:「張大人放心。末將只是希望雙方不用兵戎相見。」張守珪道:「我認同,可是你要知道現在是室韋汗蠢蠢欲動在先。大唐才駐重兵防守。」康犖山喜道:「張大人也不想動干戈那實在太好了。」張守珪輕撫他長長的白鬚道:「我東征西討已二十年,可謂戎馬一生。現在我年紀大了,當然想休息下。但你可知道,現在是室韋汗秣兵厲馬在先。我方才增強軍力。這一點我相信你也清楚明白吧。」康犖山道:「這當然,所以末將希望和陸兄弟以官方身份去見室韋汗,陳述利害,以打消他慾侵略奚族的念頭,之後進一步要求室韋裁軍,並將室韋與奚族結盟。這樣,雙方也不用大動干戈。」張守珪笑道:「這說法當然好。但要室韋汗裁軍談何容易?」康犖山道:「所以,末將斗膽,望大人能將營州及幽州各五千兵馬退後五百里。望張大人批准。」張守珪大笑道:「你這樣做只會縱容室韋族的野心,到時候戰爭只會更快爆發。」康犖山道:「但雙方如果繼續增強軍力,到時候只會爆發更大型的戰爭。」此時,一直旁聽的蔣玄終於開口道:「康大人的想法當然好。但大唐是泱泱大國,若然退兵只會被周邊民族視我們退縮,這樣做未免有損國威。」張守珪點頭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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