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第七回

Secretary宣布試煉開始後,「咔」的一聲,我和爸爸的腰部及雙腳立刻被鎖在電椅上,無法離開座位半步。這回我們的手並沒有上鎖,因為我們將要用來進行對決。

與此同時,面前的賭桌也傳來陣陣不詳的機械聲,不知名的機關正在桌下運作。不久,賭桌面打開了多個缺口,多種物件同時上升起來,包括撲克牌、兩疊共八枚籌碼、以及兩杯水。

那兩杯水當然不是對決用的工具,只供我們飲用,可是我甫看到水,就想起正在水面上的Shirley及高健,心頭不期然揪緊了。Leon已經因為我而死了,雖然明確來說,他本來就應該自殺死了,而他自殺失敗後再次死去,全是因為S機關搞的鬼,可是,我還是多少覺得我是間接害死了他。

如今Shirley及高健因為我也面對著生命危險,我又豈能再次令無辜的人因我而死?既然他們的目的是要令我覺醒潛在能力,那我就盡力去做好了。三年前,我已經得到一種特殊能力,只要不公開炫耀,其他人不會知道,對我的影響有限,現在只要找到覺醒方法,就能救回他們,我又何須考慮?當時我是天真的這樣想,以為覺醒了能預知未來的能力並沒有什麼大不了,到稍後我才明白這個能力的可怕,早已造成一宗悲劇⋯⋯





而另一邊廂的爸爸,這時變回老謀深算的樣子,剛才的慈祥又回歸於無。看來他是認真的要跟我一拼高下。

所有東西準備就緒,Secretary逐一分發給我們,爸爸取得撲克牌,我拿到了籌碼。分發完畢,Secretary接著說:「單車,為了方便覺醒你的能力,我會在每回合完結前十五秒提醒你,你可以在期間盡情閉目思考。」

「謝謝。」儘管我不喜歡Secretary,我還是本能地致謝。

Secretary開始主持試煉說:「那麼,對決現正開始,請防守方先豎立起撲克牌。」

這時在近賭桌中央,升起了兩條横向的小膠邊,兩條膠邊幾乎緊貼著,中間只留有一條小縫,供對手把撲克牌插入其中豎立起來。





與此同時,我的戰爭亦開始了。雖然還未到我行動的時機,但這時對手的一舉一動,已足以影響大局。我於是一直盯著爸爸的撲克牌,看看能否找到致勝的關鍵。

我如此緊盯著手牌,是因為我想起一個跟打麻雀有關的現象:有一些不太擅長打麻雀的人,習慣將萬子、索子、筒子、番子由左至右、小至大順序排著,方便觀看自己牌面。可是,這其實是一個很壞的習慣,老手或專家們能輕易地從他抽牌出來打的過程中,知道他手上各種花式的牌約有多少在手,從而推算他手上牌的狀況及需要的花色。同一道理,他要糊出的牌的種類甚至實際上是哪一或多張,也能多少推想得到,要糊牌就變得困難了。因此,麻雀高手為免被其他人看穿,大都不會固定砌牌的方式,甚至不加整理,即俗稱「打花章」或「打亂章」,對手就無法輕易看穿底牌。

而在這個試煉中,如果不小心的話,也會墮入相似的陷阱。這個試煉的關鍵在於那三張王者,其餘十張則不重要。我在想,如果有些人不加思索就開始排列這13張撲克牌,很容易就會直覺地先把那三張王者抽出,然後再插入那十張煙霧內,因為這個方法最方便快捷,但這樣的話,就正中下懷,對方能清楚看到哪三張牌是王者以及他們的所在地,輕易地擊敗對方。

正因這個想法,我才一直死盯著爸爸,看看能否從中窺探到那三張王者的位置。不過,爸爸並不是等閒之輩,而這個試煉恐怕又是他設計出來,又怎會犯下這種低級錯誤?他把13張撲克牌拿上手後,只不斷把大半疊撲克牌前後移動,就像切牌的樣子。看了好一會,他仍保持著這樣的動作,這樣我根本什麼都看不到。

我本以為他考慮周詳而選擇用這方法排列手牌,只消一會,他就會停下來,可是他卻一直繼續這樣切著牌,似乎是故意讓我有更多時間思考。既然我一直看也不會有什麼得著,我於是只無意識地望著他手上的牌,心神卻開始思考其他對策。





首先是有關這個試煉的籌碼。雖然我手上有S字及K字的籌碼各四枚,但如果我全數輸掉其中一款籌碼,對應的人就會淹死,換句話說,我實際上最多只能各輸掉三枚,就必須全數選中三張王者。由於選中了的話,籌碼能拿回再用,因此我實際上最多要在九次選擇之內擊敗對手,否則Shirley或高健其中一人就要死了。不過,這樣的話,爸爸就會被電死了⋯⋯不行,這樣想的話我就會失去鬥志而害死Shirley及高健,既然爸爸用這個方法來逼我覺醒,我也只好不孝地成全他了。

但另一個問題又來了,我要如何在九次選擇之內選中那三張三者呢?如果我成功想到覺醒的辦法,真的能預知王者的位置,當然可以輕易過關,但如果不能呢?單以運氣來瞎猜的話,經粗略計算,要在Shirley及高健兩人皆生存的大前提下通過試煉,機會只有約30%。

看來我也得想出一些應對方法,來作為覺醒失敗時的後著,增加勝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