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異境～逃出生死狹縫的關鍵記憶》（網上版）: 第一章最終回

第一章最終回

「這是什麼東西？單車你懂嗎？」大芬看到這複雜的問題後，急躁地追問我，期望能像前兩題般，在我的口中得到答案。

然而，這次我卻幫不上忙。「永久記憶」雖然強大，但只限於我曾經看過的事物。這問題中的五個選項，只有其中兩項「饕餮」及「睚眥」我是看過的，但我並不清楚它們的意思，更遑論要連同另外完全陌生的三項排列起來。

另一方面，在我看來，問題說要由長至幼排列這五個選項，也非常弔詭。我聽過法文及德文名詞有分男女，什麼枱是陰性、鉛筆是陽性，但中文詞語有分長幼，我還是第一次聽。

我只好照實回答：「抱歉，這題我不懂。」





大芬聽到後，竟也跟Alex一樣，不客氣地責備我：「都怪你，我們才會錯失簡易問題，現在你叫我們怎辦？」

大芬及Alex看來因為小康及Stephanie的事而對我有所偏見，偏見一旦確立了，我要解釋及改變他們並不容易。我只好省下力氣，不多作回應。不過，高健卻看不過眼說：「夠了，你們不要再針對單車了，他也是無辜的，他⋯⋯」

我不欲他多言，免得被我拖累，打斷他的話道：「高健，不要緊，我沒事。」我雖然這樣說，但實質當然仍耿耿於懷，尤其對神秘男聲的說話。

「那現在怎辦？屬於我的那個選項⋯⋯怎樣讀呢⋯⋯『貝貝』？貝貝到底是什麼？『濕滯公園』那隻龜嗎？」大芬把話題拉回問題上。

Alex聽到大芬的話後忍俊不禁，笑了出來，然後半帶笑意地回應大芬的問題：「那不是『貝貝』，是贔屭（音「備器」）。而貝貝也不是龜，是灣鱷，反而贔屭才像龜。」





「贔屭、『被棄』、被遺棄，貝貝其實應該叫贔屭，比較貼近牠的身世，哈哈！咦？Alex你認識這個詞，那你也懂其他、以及這道排序問題的答案嗎？」

「我懂呀！好吧，讓我說明一下。」Alex停了一下，才裝作權威地說：「咳！中國古代有個傳說『龍生九子』，傳說龍生九子不成龍，九子性情各異，又各有所好。我們現在眼前的五個選項，贔屭、饕餮（音「滔鐵」）、蚣蝮（音「工福」）、睚眥（音「崖寨」）及狻猊（音「宣危」），正是龍生九子中的五子。雖然這個傳說比較生僻，但當中有幾個詞比較常見，在其他場合也有機會用到，例如饕餮可用作形容貪吃或貪婪的人，睚眥常見於成語『睚眥必報』，指小器、有仇必報，而狻猊則可用作比喻健壯如獅的貓。唔⋯⋯所以單車配『狻猊』，其實很貼切，可以形容他身邊那隻貓，哈哈！」

跟Alex才合作了一會，我就覺得Alex很喜歡搶鋒頭及拋書包，就像我們早前討論到一星期之首時，他大拋什麼ISO規格，現在說起這五個選項，他又不斷說龍生九子的傳說、這些文字的意義及常見之處，卻沒提到重點的次序，實在令人有點煩厭。

還有，我心想，既然你懂得這些選項，為什麼不早一點說，而要在大芬責備我後才施施然解答？似乎Alex配『睚眥』才是最貼切呢！

不過，他提出龍生九子這個傳說，似乎也很合理，這樣才能以長至幼排列這些選項。既然我毫無頭緒，即使對他沒有好感，也只好相信他了。





Alex長篇大論後並沒有提到答案，大芬只好追問下去：「Alex，那到底排序的答案是什麼？」

「不要心急，我現在就告訴你們，大家只要依著我的指示按下選擇，就能順利過關了。」

「太好了！幸好有你在，否則靠單車我們就死了。」

我又突然被「抽水」。為什麼有些人就如大芬一樣，一天到晚只懂依賴其他人指揮或協助，自己就不能好好貢獻一下呢？人家沒給你協助時，不是反省自己總是要依賴人，卻反過來怪責人家幫不到你。或許我不是這種人，實在不能理解他們的想法。

Alex接著果真告訴我們答案。序列的第一項是大芬的「貝貝」⋯⋯是「贔屭」才對。大芬起初猶豫了一下，擔心Alex欺騙她，不過眼看沒有其他方法，即使被騙亦無何奈何，大芬唯有聽從Alex的指示，而答案也正確了。

接著第二及第三項分別是Noel的「饕餮」及高健的「蚣蝮」。Noel聽到答案後，沒多加考慮就按下了選擇，順利完成第二項。到高健之時，他在對話系統說：「明白。大家沒反對的話我就按了。」顯然，這句話是用來間接問我意見。我沒開口反對，他就順應按下選擇，不久就傳出機械女聲：「答案正確。請選擇序列的第四項。」



我們已答對了排序的首三項，由於選擇只有五項，因此我們只要再答對一項，剩餘的就必定是最後一項，也順利完成這道問題。





Alex說：「接著，第四項是單車的『狻猊』。」

「OK，謝謝！」我回應。Alex協助了三人答對，他顯然是懂得答案，並非巧合，我也相信他好了。

就在我正要伸手按下選擇之時，呆坐在熒幕旁好一段時間的貓，竟有所行動。牠突然跳起，拍向熒幕右上角，把對話系統關掉，然後跳到我的肩上。

好奇的我停止了本來的動作，留意貓的舉動。牠由我的肩膀，稍為走近我的頸部，然後把前肢伸起貼向我耳背的位置。牠要做什麼呢？要讚我「你很乖」嗎？

就在我仍對牠的行動詫異之際，更離奇的事發生了。我竟然聽到一把聲音：「單車，不要按！Alex騙你的！」

那個說話內容，固然令我震驚，但比起說話內容，我更在意是那聲音。

這把聲音，雖然已經三年多沒聽過，我卻一輩子都不可能忘記。





那個我一直想找到的人。

那個我一直想親口跟她道歉的人。

那個一度令我產生好感的人。

這把聲音，是屬於Shirley的！

（第一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