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演完後,全部人都離開那房間等待結果,而下一組的人則緊接著進去,這時候其他參賽者開始互相聊了起來。當然阿實也很快便走去找那兩人問東問西。
 
「你兩個真係好……犀利,」阿實一時間想不到該用什麼形容詞來表達。「估唔到『漫才』會係一種咁……好笑嘅表演。」
 
「唔係啊,你嘅棟篤笑都好正啊。」矮個子笑道。
 
「不過嗰個阿叔都好似有啲料到,」高個子朝阿實身後看去。「可能你會輸俾佢喎。」
 
「唔出奇嘅。」阿實回頭看了一眼,笑道。
 




第一輪大會會從這一千多人中篩選至二百人,也就是說及格率大概是六分之一,跟當年會考能升上中六的比率差不多。阿實想起那時候班主任跟他們說過會考考場就是他們人生的第一個戰場,不過當時哪會想到日後還有形形式式的殘酷篩選呢。
 
「好,今日辛苦晒大家,」一位看起來資歷最老的評審拿著一本筆記簿從房間走出來,將眼鏡托上額頭。「咁啊……大家應該都明白呢個節目、呢個甄選係一個點樣性質嘅方式去……anyway啦,今日你哋可能會喺呢度落選,應該話你哋當中嘅大多數人都會喺呢度落選。但係結果唔代表一切,評審可能會睇漏眼,你哋亦都可能只係發揮失誤,或者係大家八字唔啱之類。總之,如果你哋真係有heart嘅,我由衷地希望你哋以後可以用表現嚟證明畀我同其他評審睇,我哋嘅判斷係錯嘅……祝大家好運。」
 
所有人聽畢都站直了身子,雖然站得雜亂無章,但隱約能感覺到在這群人的意識都凝聚在那老評審身上。阿實稍稍偷看了一眼附近的人,確實是各式各樣的人都有,也不知道這些人到底是帶著什麼樣的故事來到這裡。
 
結果也沒有離阿實猜想的太遠,至少同組來說,他跟那棟篤笑大叔還有「叉雞飯」都被選上了,有點意外的是肚皮舞的那個中年大叔也及格了。
 

在離開會場的走廊上,阿實剛好與那大叔走到了一起。他瞄了阿實一眼,竟主動走近打開了話匣子。




 
「你啱先講嗰段棟篤笑……」他嘴邊掛著自信的微笑,就像上台表演時那樣。「應該唔係你平時表演開嘅風格?」
 
「……嗯?」阿實沒反應過來,怔了一怔不知該作何反應。
 
「咁即係我無睇錯啦,」他笑道。「我就覺得你唔似係講呢種話題嘅人。」
 
「嗯……」阿實苦笑了一聲。「有好多原因嘅。你嘅表演都好出色啊,有無喺邊度開過show?」
 
「……無,」他猶豫了大概半秒,插著褲袋搖了搖頭,臉上的笑容忽然沉了下來。「我都想,有咁易咩。」




 
「但你睇落……似係表演過好一段時間咁喎?」
 
「練咗好耐嘅……同埋我都呢個歲數,有好多嘢積累咗落嚟,都可以當做係一種經驗嘅。你睇余一丈,即係唔係話我扮老屎忽,但有好多嘢唔係你哋呢個歲數可以體會到,」他看著阿實,笑道。「而且我嘅心態就係,每一次表演,都會當做係最後一次機會嚟做……」
 
阿實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他能看出這大叔雙眼裡的堅毅,不知道是否打從一開始就不怎麼看得起這個比賽的關係,阿實也意識到自己心裡面沒有那種要迎接戰鬥的感覺。
 
「我唔知點解你要表演自己唔擅長嘅嘢啦,但啱先評審所講嘅嘢……我勸你唔好當真。」走出電視台外面後,那大叔急不及待地從褲袋拿出了煙盒。
 
「嗯?咩意思?」
 
「佢話啊嘛……『結果並唔係一切』,」那大叔咬著剛抽出的香煙,不屑地笑了一聲。「呢啲只係講畀失敗者聽等佢哋安慰自己嘅廢話……喺呢個世界,特別係演藝界、娛樂圈:結果就係一切。你要生存,一係就脫穎而出,一係就被人擊沉,邊有幾多時間同資源會畀你去諗咩捲土重來?」
 
阿實正想回話之際,Peter從遠處走近,但看到那大叔以後便立馬拉下了太陽眼鏡,露出一臉驚訝的表情。
 




「言叔?」
 
「咦Peter?」那大叔看過去,意外地笑了一聲。「嘩好耐無見。」
 
或許是身處新市鎮的關係,環保大道的兩旁有點荒蕪,除了一些零散的新式私人住宅以外別無他物。阿實有點無趣地將注意力放回車內,而Peter那根煙似乎也已經抽完。
 
「啱先個阿叔……你應該唔知佢係邊個呢?」Peter將煙塞進煙灰缸裡,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
 
阿實對此開始掌握到竅門了,當Peter愈是顯得不太在意地跟你聊一些話題的時候,就代表他有什麼想跟你說。
 
「睇你同佢好似敘舊咁……嗯……佢應該以前都係藝人之類?」
 
「嚴格嚟講佢都算係你師兄嘅,」Peter笑道。「不過唔係我做佢經理人咁解。」
 
「佢以前都係做棟篤笑嘅?」阿實回想著剛才與他的對話。




 
「嗯,佢嗰陣係天地娛樂嘅人,Paul曾經好睇重佢當佢係金蛋,只不過啊……」Peter聳了聳肩。「人有時候係……點講呢,命嚟嘅。」
 
「即係……?」
 
「都成……十年前囉,嗰陣佢出道無耐Paul就幫佢搞咗場伊館show,聲勢浩大咁款,」Peter續說道。「不過演出嗰日佢無出現到。」
 
「吓?點解嘅?」
 
「條友出show前一晚通宵劈酒,結果嘔到第二朝Paul走上去開門嗰陣成個人昏迷咗,送到醫院醫生話係酒精中毒,」Peter笑道。「一個……明日之星就咁收咗皮。」
 
「但我見佢好似同你……好熟咁嘅?」
 
「因為喺Paul簽佢之前,係我同佢interview先,」Peter答道。「坦白講佢真係好有天份。但你知啦,做得經理人嘅,睇人點都要有返咁上下嘅。而且嗰陣我手頭仲有幾個紅到爆燈嘅歌星,邊得閒理佢呢啲。」
 




然後Peter自吹自擂了一會兒當初自己是怎麼看出阿言,也就是剛才那大叔的心理質素有多差,雖說阿實也知道他說的是真話,但聽他吹了四五分鐘也感覺有點煩厭。而當然,事實是歌手肯定要比什麼棟篤笑啊話劇之類的要賺錢得多,你可以說他勢利,但混娛樂圈的誰不是奉利益為圭梟?
 
「然後……啱先我問佢做乜又出嚟玩呢啲選秀比賽,」Peter突然露出一本正經的表情。「佢話當日俾天地封殺咗之後又賠咗一大筆錢,咁啊債台高築又妻離子散咁……咁佢還完錢身無分文咁就唯有正正經經去搵份工啦,搵份文職做結果一做就做咗十幾年到而家,雖然叫做有升過職,但都只係有限嘅錢。」
 
「所以……佢想再試一次?」
 
「佢話佢職都辭埋,希望紅到嘅話可以叫返佢老婆仔女返嚟咁話……」Peter嘆了口氣。「所以對佢嚟講,呢個機會可能只有一次。」
 
阿實想起了言叔最後跟自己說的那番話,也難怪他會說「結果就是一切」。
 
「其實唔係,應該係話……對佢嚟講每一次嘅機會,實際上都係最後一次。」Peter雙手緊握著軚盤,看似漫不經心地補充道。
 

成為二百名候選人後代表他們已正式成為了節目的一份子,雖說海選的片段也會被採用,但從這裡開始,他們的出鏡時間將會更多-當然迎面而來的還是一道道需要廝殺的關卡。
 




他們在這一天將會再被細分成十組,然後每組只有兩個人擁有繼續留在這個節目的資格。阿實聽得心頭一震,果然現在的節目都是愈來愈殘酷,在快餐文化之下,那些被淘汰的人十有八九都不會有人記得。國外國內的選秀節目如是,更別說香港這彈丸之地所產生的小節目了。
 
阿實跟「叉雞飯」剛好被分到同一組,他很慶幸自己能再一次看到這兩人的表現,但換個角度想,自己能突圍而出的機會好像也小了很多。
 
輪流進入房間後,他們被通知將要創作一個「有題目限制的三分鐘表演」,這使不少人面露難色,阿實突然想起了那個讓他摸不著頭腦的腦皮舞大叔。賣蠢賣傻到底算是搞笑的其中一種嗎?自上次海選以後阿實便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但他沒有問Peter,因為他知道答案肯定是「只要能讓觀眾笑出來的就是搞笑」。
 
對他忘了自己參加的是搞笑選秀,搞笑在理論上是不分等級,也不應分等級的。
 

題目是「學生時代」,要求大家不論表演的方式為何,但內容要與此有關。阿實下意識地又想起了那個肚皮舞大叔,心想假設是同樣的題目的話,那他要怎麼應付呢?
 
雖說心態上有點幸災樂禍,但阿實心底裡也有點期待他會怎麼做。
 
「我畀三十分鐘時間大家準備,即係……四十二分就會截止,好,而家開始。」領他們進房間的評審看著手錶,大聲地說道。
 
阿實在腦海裡快速地搜索著關於學生時代的段子和梗,但很快他便意識到自己沒怎麼寫過這方面的話題,這表示他要在這三十分鐘內由零開始寫出一個三分鐘長的笑話。
 
三分鐘聽起來不長,但實際上寫起來卻是另一回事,而且寫完還需要一點時間將其背起來,這一部分最快也要五到六分鐘。
 
看著身邊的人開始著手搗鼓了起來,阿實相信「叉雞飯」應會有相關的庫存,想起這裡自己也飛快地從後褲袋抽出一本小小的筆記簿,用一分鐘確認過裡頭著實沒有相關的梗以後,便咬咬牙開始下筆。
 
與其內向的性格有關,阿實的學生時代沒太多值得回憶的事情,沒有戀愛,沒有曖昧,沒有參加什麼校隊或是社團,沒有組過樂隊,架也沒有打過,中學五年時光現在回想起來就如Word的新文件一樣空白。
 
都說中學是人生中最青春的一段日子,但阿實身邊的好友寥寥數人,沒有一個是中學時候的同學,連家豪也是小時候住在附近所以玩在一起的朋友。如此想來學生時代於自己來說還有什麼值得回憶起的事情嗎?
 
馬克吐溫曾說過,幽默的根源並不是歡樂,而是悲傷。這一點從余一丈身上也能窺視一二,作為香港史上最著名的笑匠之一,他在台上縱然光茫萬千,舉手投足之間台下盡是浪潮般的笑聲,但私底下他卻是出了名的安靜與內向,他本人也在訪談節目中提起過自己的童年過得不是太順利。曾經自嘲是這位棟篤笑開路者的武器,他能將心裡滴過的血化為使人發笑的笑彈,毫不諱忌地精心雕琢過後再一記一記朝外人發去。
 
身為忠實擁躉,這故事阿實自然熟悉得很。
 

「叉雞……飯。」
 
三十分鐘眨眼便過,「叉雞飯」組合很快便被叫上前表現,他倆很爽快地應了一聲,看起來毫不怯場,其不卑不吭的態度也很得評審歡心。
 
「以前讀書嗰陣呢你有無諗過想做prefect啊?」「Prefect?都有架,整個繡針喺心口好似狗牌咁,都幾型架。」
 
「你似係踩緊多啲喎……不如我哋嚟做個角色扮演啊?我做prefect,你就做個喺走廊跑嘅學生,然後我嚟截停你。」「好啊。」
 
高個子裝作一副在快速跑動的樣子,而矮個子則是雙手負後,活像領導巡視災區現場一般。高個子看起來總是渾身都散發著滑稽有趣的氣息,阿實再一次被他們深深地吸引住,他甚至有點想重新審視自己對「滑稽」這個形容詞的偏見。
 
矮個子正想開口喝停的時候,高個子突然做出跨欄的動作,非常標準且具有節奏感。
 
「喂邊會有學生喺走廊度玩跨欄架!?」「唔得架咩?」「淨係跑得唔得啊?」
 
高個子應了一聲又繼續跑著,在矮個子打算開口時他突然又擺出了一個接力起跑的動作,這再次引起了在場其他人的笑聲。
 
「喂你接咩力啊,條走廊有幾長啊!?」矮個子一臉氣急敗壞地罵道。「你淨係跑得唔得,跑,唔好做其他多餘嘅動作!」
 
阿實笑得連連拍手,他相信這兩名二十來歲的年輕人將會紅透半邊天,看得出這些表演他們都花過不少工夫在裡頭,因為要在每一句話與動作裝傻之間的節奏都拿捏得非常精準,才能有這樣引人發笑的效果。
 
「喂做乜又變打美足啊你!又轉身又閃避咁,衝鋒廿一咩!?」「Max!」「嗰個係雷門太郎好唔好啊!」矮個子又生氣地拍了他的頭一下,每次這個動作出來的時候觀眾都是一片爆笑。
 
「淨係跑,唔好做其他動作,好無?」「好好好。」
 
看著高個子一本正經地原地跑著,矮個子一本正經地走近正想開口,只見高個子突然像足球員般做出數下插花動作,然後清脆俐落地一下子越過了他。矮個子像是本能反應地露出了防守球員被過掉的動作,還露出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
 
「喂你插咩花啫大佬!當自己尼馬定朗拿甸奴啊你!?」矮個子皺著雙眉,做出一副快要崩潰的表情。「你可唔可以認真少少咁跑啊?淨係跑好無,當我求下你呢?」
 
這次高個子確實只乖乖地跑著沒做多餘的動作,矮個子像是試探般踏前半步,還煞有其事地吸了口氣,但高個子依然沒有改變任何動作。
 
「同……」矮個子只吐了一個字,高個子立馬便換成了像是忍者一般的跑姿,整個身子與向後伸展的雙手拉成一條直線,還做出一直往矮個子扔手裡劍的姿勢。當然矮個子也是很自然地做出閃避的姿勢,然後再次發飆,惹得眾人歡呼拍掌,便是評審也是笑得停不下來。
 
「大佬我真係求求你,認真跑下好無。」矮個子像是被耍得毫無辦法地嘆了口氣,高個子還一臉得意地舞動著身體,隨後才答應了他,再一次看似認真地原地跑著。
 
「喂同學,你做咩喺走廊跑步啊?」
 
「吓,咪你叫架囉,」高個子一臉無辜地看著我們,笑了一聲。「你啱先求得好~淒涼架喎。」
 
在大家響起的大笑聲中,他倆鞠了一躬表示這次表演完結,其他人的掌聲持續了足有十來二十秒。阿實邊拍手邊觀察著評審們的表情和動作,心想「叉雞飯」的晉級應是毫無懸念了。
 

那之後的參賽者大部分都平平無奇,「叉雞飯」這兩人在這其中就像完全不同級數的明星一般耀眼,阿實有點自卑地看著手中那張剛創作完的筆記,心裡完全沒有底。若是在這裡就被刷下去,恐怕出去了會被Peter說上好一段時間。
 
「你哋做咗partner幾耐啊?」阿實看著他們那心有靈犀的樣子,問道。
 
「都成十年囉,由中四到而家……」矮個子笑道。「而家都差唔多三張嘢啦。」
 
「吓十年?」阿實吃驚地看著他倆,實際上這兩個人從外表看起來十分年輕,不說出來的話應該大部分人都會猜是二十三四左右。「但真係睇唔出你哋就嚟三十喎……」
 
「最緊要心境開朗。」高個子一臉得意地挑著眉頭。
 
「但呢段時間入面……你哋都係一直喺度……」阿實思索著該用什麼樣的字眼去形容,但好像不管怎麼說都會顯得有點冒犯的樣子。
 
「哦,」矮個子豁達地笑了一聲,一臉泰然地聳聳肩。「無……咁其實一定有做正職嘅,因為屋企人啊女朋友啊實會有說話畀你聽,咁唯有同佢哋講係興趣囉,即係你踢波打波唱歌夾band一樣要幾粒鐘時間嘅啫,唯有係咁同佢講架咋。」
 
「係啊,唔同真係同佢哋講話諗住靠呢啲搵食咩,攞刀斬你都似啦。」高個子苦笑著搖頭嘆道。
 
阿實句句都聽進心裡,回想起言叔,回想起Peter說過的那些話,再看著彷彿正在奮力地燃燒著自己最後時光的這兩人,他再一次感受到自己的無能與安逸。縱使感覺整個房間內大部分都是些不如自己的人,但他卻強烈地感到無地自容。
 
評審們開始顯出疲態,恐怕誰都能感受到那些選手們的糟糕表現所帶來的尷尬氣氛,阿實心裡知道這是個很好的表現機會,但他更清楚自己的分數肯定只能屈居於「叉雞飯」後面。
 
「下一位……林華實,唔該。」
 
阿實舉手應了一聲,走到眾人面前點頭示意,他看到「叉雞飯」那兩人臉上盈盈的笑意,兩雙瞳孔裡充滿著期待。
 
「呃……咁啊其實我都最後一個,關於學生時代嘅回憶大家可能都講得七七八八,」阿實拿著麥克風靦腆地笑了一聲,但能看出來很快便進入了狀態。「咁我自己呢係比較慘嘅,男校出身……咦睇大家反應應該都係得我一個有咁慘痛嘅經歷啦下話。」
 
其他人傳來零碎的笑聲,阿實尷尬地搔了搔臉,回憶著自己剛才寫下的段子。
 
「雖然我學校係無女仔嘅,但隔離呢,又偏偏係一間女校,即係和尚寺隔離就開咗間尼姑庵。所以其實我唔係好明呢個意義喺邊,即係唔收女仔可能係想你哋班友專心讀書,但其實望過去鐵絲網對面就係一班女仔喺度嘻嘻哈哈架啦。喂你哋知唔知咩叫引人犯罪啊,你同喺監獄門口整個白粉檔有乜分別啫?」
 
「同埋呢由中學開始我就好堅定咁認為女人係唔怕凍嘅,即係如果你有老婆仔女啊,阿媽啫妹啊嗰啲呢,佢哋話自己覺得凍一定係呃你。雖則話香港嘅冬天凍極有限,但我哋城市人始終身子弱,穿到厚一厚包到成個珍珠雞咁行返學嗰陣呢,喺學校門口你係一定,係一定可以見到幾個女仔穿住條短裙大模斯樣咁行架,佢哋係唔知咩叫凍架各位!」
 
說到這裡阿實開始聽到能稱得上熱烈的笑聲了,但當然與剛才「叉雞飯」表演時所得到的效果是相去甚遠了。
 
「然後夏天嗰陣呢,你又會發現女人係唔怕熱架喎。即係科學家咁多年嚟都喺度研究緊點樣令地球嘅氣候更加怡人,更加適合人類居住,其實唔洗架,你喺香港街頭事但捉個女人返去研究下佢哋啲DNA啊皮下脂肪又好咩都好,好快你哋就會發現人類自我調節體溫嘅方法架啦。嗱有人笑啦,即係有人知我講緊咩啦?因為夏天三十幾度嗰陣,你喺學校門口、附近嘅小食舖、M記、旺角等等地方,你都可以見到一大堆著住件冷衫嘅女學生-而且佢哋睇落係一滴汗都無架喎。」
 
「後嚟我問過我家姐呢件事,佢答我其實唔係架,我哋都有出汗架。我話吓你哋睇落去容光煥發架喎,塊面啲妝睇落好堅挺架喎。佢話唔係啊,只係啲汗淨係出晒喺背脊,所以你哋唔知啫。」阿實停頓了一下,露出一個疑惑的表情。「哦即係原來女人係識控制汗腺嘅分泌嘅。」
 
一陣掌聲響起,阿實依然擺出那個疑惑而發笑的表情。
 
評審給阿實的分數尚算不錯,雖然對自己臨時創作出來的段子沒多大的信心,但最後阿實還是與「叉雞飯」成為了這一組的出線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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