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槍: #89 命

希羅回頭，看到一個比自己年輕的少女站在後方。少女回看她，黑髮黑瞳的樣貌十分清秀。
 
「是琉璃！」
 
「是真人啊！想不到會在這裡看到她。」
 
人們開始拿出手提電話拍照。琉璃看起來有點煩燥，但很快便把這個表情壓下去。
 
「為什麼你會在這裡？」剎羅問，打量著眼前的不速之客。
 




「我剛去醫院探完朋友回來。」琉璃沒有多說，反問他：「你不是曾經說過會站在非人這邊嗎？」
 
「我是會站在非人這邊，大多數的時候。但這位小姐的男朋友不是什麼重要的人物，區區一個非人的命根本就不值得我們浪費人力物力去救他。」
 
「你竟然用數字來衡量人命……」
 
「琉璃，你搞錯了哦。」剎羅搖搖自己的食指，懶懶地說：「非人才不是人類，是怪物。而且大家不是認為我們的命比非人的更重要、更高一等嗎？不然為什麼沒有人出來為他們說話？」
 
就像他說的那樣，大家都沒有說話，只是隔著一段距離看著。
 




正當兩人灰心之際，忽然聽到有人怯怯地說：「那個，班上的非人都和我們一起玩……」
 
人羣中有個小男孩害羞地說。牽著他的婦人馬上摀著他的嘴，緊張地東張西望著。
 
然而這已經足夠了。彷佛把一顆小石子投進平靜的湖面般，漣漪擴散開來。大家開始說話。
 
「我們班上也有非人。」

「我也是呢！」
 




「我的同事是非人，我們經常一起吃午餐。」
 
「我的上司是非人，他剛剛加了我薪水！」
 
「我的鄰居也是，她經常替我照顧小孩。我家的小鬼非常喜歡她，還常常嚷著要去玩呢！」
 
說著說著，大家都發現自己想起的大多數是接受非人幫助的片段，很少是非人所做的壞事。
 
氣氛漸漸改變。
 
忽然，有輛警車駛向他們。
 
一個男警員從車上走下來，停在剎羅的前方。他嚴肅地說：「上頭下命令，要你跟我回去。」
 
希羅以為他會反抗，或許會強調什麼「自己是正義」的。但剎羅只是點點頭，順從地走進車中。




 
男警員轉向她。「再過幾分鐘，機械人便會來到這裡。在這之前，請不要擅自進入防空洞。」
 
「我明白了，謝謝您！」
 
「不用謝。」他微笑，然後返回車中。摩托靜靜轉動著，警車很快便駛走了。
 
幾分鐘後，載著機械人的警車駛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