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槍: #9噩夢

那是一個冰冷的空間。普卡知道，他逃不了。
 
普卡伸手一抓，什麼也抓不到。他想縮回手，卻彈動不得。有什麼不知名的恐怖怪物沿著血管爬遍全身，開始從內裡吞噬著他。
 
空間裡傳來毛骨悚然的聲音，迴盪在普卡的耳邊。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遠方透出微微的白光，猶如結束黑夜的黎明。琥珀就在那裡，有個人影倚著她。
 




起初，普卡看不到那個人的臉。
 
然後，光線慢慢變亮。那個人的臉變得清晰可見。
 
一瞬間，他忘了如何呼吸。
 
那個人的臉，和普卡一模一樣，什至比他還要真實。
 
琥珀好像沒意識到普卡的存在，只顧和旁人談話。他們很親密，好像琥珀和普卡平時一樣，好像……
 




一對真正的親生姐弟。
 
普卡想大叫，想叫琥珀的名字。他想告訴她，在旁邊的那個人是冒牌貨，但喉嚨卻發不出任何聲音。不知為何，他覺得自己才是假的。
 
就這樣，普卡掉進了地獄般的噩夢中。
 
「你怎樣了？」一睜開眼，便看到佔滿整個視野的琥珀擔心的臉。她應該是聽到他的尖叫聲才來的。
 
普卡滿身冷汗，一時之間想不起這裡是那裡。「普卡……發了個噩夢。」
 




「怎樣的噩夢？」
 
 房間很靜，靜得能聽到空氣流動的聲音。「普卡掉進一個黑暗的地方。」他回憶道，聲音沙啞得像沙紙一樣。「然後普卡看到你，但你看不到普卡。有個人倚著你，但不是普卡。」
 
 普卡停下來打了個寒震。他瞪著琥珀，彷彿她會憑空消失似的。
 
琥珀問：「那是誰？」
 
「另一個普卡。」普卡說完便沉默不語。
 
「然後呢？」琥珀問，望進他的瞳仁中。「我做了什麼？」
 
普卡依舊沉默不語。要是說下去，噩夢或許會成真。
 
然而，他看到酒紅色的瞳仁中流動著點點星火。那些星火在鼓勵著他，於是他也試著回應。「你沒有理會普卡，然後普卡被人取代了。」普卡小心翼翼地說，眼神不斷游移。「姐姐，你會不會有一天不喜歡普卡呀？」




 
「別傻了，這種事根本就不可能發生。」琥珀搖頭否認。「快點睡覺，不然明天上學一定會遲到。」
 
不過她不知道，有雙眼睛在窗外注視著他們。除了顏色外，這雙眼睛和普卡的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