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狂】《逃出精神病院後的日子》: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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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彈精準地打中了毒犯的手槍,同時打中了他的手槍。
兩支手槍應聲倒下,毒犯拋下那個女孩跑掉。
老闆的女兒說:「對不起,但我不想你傷到那個女孩。」
他回過頭來一看,老闆的女兒從大街的另一方趕到,時機正好。
原來那兩聲槍聲是來自她的,怪不得槍法如神。
只見她身後有好幾個手下,隨著那個毒犯的方向追去,沒有半點遲疑。
他說:「不緊要,只是他逃了。」
老闆的女兒說:「警察部的人已經封掉了這裡的所有出入口,始終會找到的。」
老闆的女兒問:「話說回來,你是怎樣追到來這裡的?」
他說:「因為我的線人。」
他望向身後,想將那個女人介紹給她認識,卻不見了。
然而把視線放遠,他看見那個女人躲在一座大廈以後,只示意他不要多言。
老闆的女兒問:「是嗎?怎麼我不見有人?」
他說:「我想她不想給警察認到,始終不是正經的人。」
老闆的女兒問:「那現在有什麼打算?」
他說:「先抓到人再說。」
他問:「你躲在這裡幹什麼?」
那個女人說:「我不想讓他們看見,始終人鬼有別。」
他說:「但她也是黑社會。」
那個女人說:「會幫警察部做事的黑社會,信不過。」
他問:「但我也在幫警察部做事,為什麼你又會信我?」
那個女人說:「你不同,我知道你是個好人。」
他聽著這句說話,總覺得似層相識。
然而一切都不重要了,他的左臂正在流血,他需要找到地方止血。
他們坐在一條後巷的地上,那個女人為他包紮。
那個女人找來了一些紗布繃帶止痛藥,還有一個紅色的鐵罐,是毒品。
很快檢查傷口,只是皮外傷,沒有大問題。
他說:「你好像很熟手。」
那個女人說:「在這裡生活,中槍被砍捱打也只是閒事。」
他問:「以前有幫過其他人嗎?」
那個女人沒有回答,只是專心在他的傷口上。
那個女人點起了一根香煙,遞了給他,他搖搖頭說不會抽。
她望著點起的香煙,他不要,然後發現自己只會吸毒不會抽煙,最後還是丟掉。
他看著情景,覺得有趣。
明明在他身上都發生這麼多事了,開槍也學懂了,到頭來還是不懂抽煙。
那個女人搖著那個紅色的鐵罐,是毒品:「要些嗎?都是止痛的。」
他說:「不用了。」
那個女人打開了鐵罐準備:「跟你說笑而已,我才不會給你。」
他問:「為什麼要幫我?」
那個女人說:「因為你是個好人。」
他問:「你又不認識我,怎麼知道我是個好人?」
那個女人說:「你想為那個女孩做點事對吧?我早就聽過你的故事了。」
他說:「這也不關你的事啊。」
那個女人說:「我在你的眼睛裡看到了希望,這也是我所渴求的。」
說著那個女人把毒品都打進自己的血液裡面,頓時間,她精神了不少。
他說:「只要你戒掉這些東西,你都可以有希望。」
那個女人說:「戒不掉的。」
他說:「沒試過你又怎樣知道。」
那個女人說:「你看看這些。」
然後她伸出了自己的一對手腕,上面有著長長短短的傷痕。
他問:「割脈自殺嗎?」
那個女人說:「不是。這都是掙脫麻繩時的傷痕。」
我曾經把自己綁著,困在房裡三天,想一定要戒掉,最後還是失敗。
那個女人說她來港不久就認識了一個男人,對她很好的。
可是那個男人吸毒,每天都為毒品拼命。
她不知道毒品的事,但她希望那個男人可以盡早擺脫毒癮,因為傷身。
但那個男人說,毒品是戒不掉的。
她為了證明給那個男人看,染上毒癮的人也是可以戒得到的,所以才開始吸毒。
到後來,她就後悔了,因為原來真的很難。
過了不久,她認識的那個男人就死了,因為服毒過量,她也失去了戒的決心。
他說:「你要戒的話,我陪你戒。」
他說罷搶去了那個女人手上的那個紅色鐵罐,拿了一支針筒。
看著他的舉動,那個女人馬上把他手上的針筒搶回。
那個女人說:「好不容易才戒掉,不準再來。」
他問:「什麼?」
突然,他們的背後隨來了追逐的聲音,他看著後巷的盡頭,那個毒犯還在跑。
那個女人說:「快點追,不然就沒機會了。」
他按左左臂上的傷口,繃帶以下還在滲血。
他從後方緊追上前,右手在跑動中胡亂地描準著,子彈打在毒犯身邊的牆上。
那個毒犯因為聽到槍聲,不禁低下了頭。
不過那個人似乎還是不肯放棄,繼續地在橫街窄巷裡左穿右插。
直到一輪追逐,跑過了幾個路口,大家都走進了死胡同,才慢步停下來。
他說:「跑不掉的。放下身上的大袋,舉起雙手。」
他右手上的槍筆直地指向那個人的身驅,空氣慢慢安靜下來。
那個毒犯轉身把毒品拋過死胡同的牆,想要躍起然後跨過。
可是他看著這一切的情況,不能夠仁慈。
那個女人說:「開槍吧。」
啪的一聲,他開了一槍,子彈打在那個人的左腳之上,馬上倒地。
因為失去了一隻腳,不能支撐起身體,那個人只有抱著腳呼叫。
那個女人說:「為安全計,再補多一槍。」
接著又是啪的一聲,他又開了一槍,子彈降落在相近的地方。
他見那個毒犯已經沒能力再跑,放鬆了一口氣,上前用槍看守著。
他說:「跟得挺快的。」
那個女人說:「因為我血液裡是滿滿的毒品。」
很快,他的槍聲吸引了在附近的人。
不用幾分鐘,警察部的人都湧進了橫街窄巷,一陣陣腳步聲靠近。
那個女人說:「有人來,我要先走了。 」
他看著轉過頭去的女人,問了一句:「我以後還會見到你嗎?」
那個女人說:「隨時也可以。」
他問:「你叫什麼名字?」
那個女人說:「我叫阿風,風起雲湧的那個風。」
突然,一隻手搭住了他的臂膊,另一隻手壓低了他的手槍。
他認得這個人的氣息,是黃警司。
黃警司問:「毒品呢?」
他說:「在這道牆的後面,他剛剛想要跨過去,被我制止了。」
黃警司說:「做得挺好的,想不到你也會開槍。」
他說:「我還有很多事你是想不到的。」
在說完這句話以後,他再次留意到黃警司看著他的眼神,十分猶疑。
黃警司說:「怎樣也好,這件事總算告一段落。」
他問:「你的人有受傷嗎?」
黃警司說:「放心,只是輕傷,不用背黑鍋。」
這時候他看到站在一旁的她,其實她在這個行動裡付出了很多。
他問:「你沒有受傷嗎?」
老闆的女兒說:「當然沒有。我們出來行的,比那班警察還有經驗。」
他問:「怎麼了?剛才還是拍擋,這麼快就拆夥了嗎?」
老闆的女兒笑著說:「我們從來都不是拍檔,只希望黃志誠不要再找我。」
那一晚,他回到廢屋以後又發了那個夢。
在夢裡他依然看到那幕黑白的背景,兩個身影和一道門。
只是這一次有點不同。
他在大夢裡飄淨,在越走越近的時候,他看清楚了其中一個身影的樣子。
然而因為他看得清楚,所以不敢肯定。
可是他知道有些事,尤其發生在自己的夢裡,是怎樣裝也騙不過自己的。
在虛空中他慢慢走到那個身影的面前,眼睛筆直的看著影子,仔細地看,不想有錯。
直至有一刻,他好像明白了什麼。
他說:「其中一個身影是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