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識多年的兄弟竟然是女人》: 第十六章──傷心的決擇
第十六章──傷心的決擇
六月。
幾本上我「Loveapps」的程式已經完成了一半，而我也順理的升得到去中五。
漸漸也發現身邊的人穩重起來……
時間果然不流人……
阿喻這次一到七月便給父母召了回美國，一看便知道她父母不想我跟阿喻暑假在一起。
阿喻上機的前一天，我們去了寶琳的「豆漿大王」。
「呼……阿爸阿媽真係唔想我哋一齊。」阿喻無奈地拿著熱豆漿在手上輕輕搖晃。
「點解？」
阿喻給了我看手機內的一段對話。
伯母：「阿喻，今個暑假七月要返嚟美國。──12：45」
阿喻：「點解咁早…？──1：25」
伯母：「你要見Ryan既世伯同伯母嫁嘛。──1：37」
阿喻：「媽咪……但係我……──1：38」
伯母：「唔好但係啦，總之早D返嚟，大家咪可以相處奈d囉，你唔嚟既話以後唔好認你老豆同我係你屋企人！──1：39」
看到這裡，對話已經結束。
「咁快見家長……」我拿著阿喻的手機心中黯然了一下。
「我都唔知……」阿喻嘆了一口氣。
「第一次見你咁灰。」我用手指輕彈著阿喻的臉蛋。
「我聽日就上機啦，心日……你不如幫我決定啦。」阿喻抬頭看著我：「我去定唔去好啊…？」
我吞了一下口水……
看著眼前的阿喻，我不忍心她離去……
但她不去之後又有很多問題……
阿喻家人在外國是一間IT大型上市公司的老闆，而Ryan家人在外國又是另一IT大型上市公司的老闆，他們兩個家族如果因為婚約而合作，那就親上加親……還要這段關係由上一代已經開始……
還有阿喻的前途…如果她去了外國，一定會比跟著我更好……
阿喻突然捉緊我的手腕，就如叫我快點決定。
但看著阿喻清麗秀雅的臉貌，及懵傻認真的性格……我真的不想她離開。
這一刻，我真的心力交瘁…心臟真的在……隱隱作痛…
想到這一切一切想哭又不能哭，真的有點憤怒自己……為何沒能力改變命運……
但只能怪自己不爭氣……
我眼框突然凝住了幾滴淚水，眼前的景象都模糊起來……
「對唔住…啊心日……！」阿喻掃一掃我的背脊：「我唔應該比你決定……」
「唔緊要……」我向阿喻眨眼。
眨眼時竟然不小心流了一滴眼淚出來……
「唔見兩個月姐，我唔會有事既…！」阿喻在用紙巾幫我抹走臉上的眼淚。
但重點是……這兩個月可能會改變未來。
但我又不能這樣自私令阿喻跟家人反臉、前途又沒了、家業上輩的約定也毀了。
如果家長也見了……還能返轉頭嗎？
但……阿喻未來的幸福較為重要。
因為蝴蝶效應……如果這一刻我搶走阿喻，那麼她的前途、家人、上輩的約定真的完了。
「今晚返去…我覆你。」我說。
「咁…咁好啦。」
回到家中後，我躺在床上看著手機上Whatapps阿喻的頭像。
而且一些跟她影的貼紙相。
決擇阿喻的未來，我不是衝動的年輕人，我真實年齡已經年近三十。
我明白如果沒有前途和家人，在這社會上生活會有多痛苦。
想著這一切一切…我準備決擇最後的決定。
……
* * * *
凌晨時分。
林悠喻這一刻跟隨心日一樣，躺在床上看著對方Whatapps的頭像。
愛情……是為了成全別人，而犧牲自己的嗎？
林悠喻拿出了一直以來跟隨心日的合照的相片，細看著所有跟隨心日合照的相片。
但她始終等待著隨心日的答覆，因為她知道自己決定不來。
但心中又想隨心日選擇「那一個」答案。
在這月空晚上，兩人孤愛的心給月亮照得表露無遺。
最後，隨心日選擇了一個決定。
「Dededede──」林悠喻緊張地打開手機，看看隨心日最後的答覆。
隨心日：「去啦，如果唔係你會同家人反臉嫁啦……你見吓佢哋家人，就當大個咗返去IT公司幫父母手嗰時合作關係會好D！？……但係……你唔好比人搶走啊……！──5：20」
林悠喻呆了呆的看著隨心日的回覆，然後漸漸地慢慢地流出一滴又一滴的眼淚。
因為隨心日選了一個，她不想要的答案。
「嗚嗚……」林悠喻在床上哭起來。
「阿喻，做咩喊啊？」姑媽走了進阿喻的房間。
林悠喻沒有回答姑媽，也沒有回覆隨心日。
因為她明天就要上機了，蝴蝶效應……也啟動了。
* * * *
這一天睡醒後，我頭腦依然十分混亂，我只帶手機自己一個走了去踩單車去。
打算順便吹風……
看著阿喻的Whatapps，明明她已經看到我的說話了……但一句也沒回覆。
接著我打了給阿喻，但竟然打不通……
我換了打電話給姑媽。
「喂？」電話中傳出姑媽聲音。
「姑媽，我係心日。」
「你個死仔。」姑媽沒好氣地說：「阿喻琴晚為咗你喊好奈啊！」
聽到姑媽這一句後我呆了一呆……
「吓…點解……？」
「你嗰衰仔，阿喻比你決定只係因為佢想有一個堅決既答案，想睇吓你有冇改變既決心……但係你竟然決定叫佢番美國見Ryan家人，唉……我真係冇眼睇！」
「我……我冇諗到咁多野……」
「你緊係冇啦，你一心淨係識諗Ryan佢哋有幾好，唔識諗自己，唔識諗阿喻想留係香港定美國，家咩人反對、乜野家業既約定仲有前途根本就唔重要！最重要你有決心改變呢家既局面，咁阿喻自然都會同你一齊改變嫁啦！你點解咁蠢嫁！愛根本就係冇野可以束縛得到！！！」
對……我不小心穿越了時空以來，一直用心改變未來為的是什麼……
我為的只是想跟阿喻在一起……！
「姑媽……！阿喻呢家喺邊……！！？」
「阿喻去緊機場啦！」
「可唔可以叫阿喻接我電話！？」
「阿喻手機冇哂電啦，接都接唔到啦！」
Shit！
「姑媽，阿喻幾點飛！？」
「十二點啊！」
現在只十時多左右，現在出發應該夠時間……
我由海皮極速踩到車路旁找了一嫁的士。
「唔該！香港國際機場！」的士隨即啟動。
沿途駕到石硤尾竟然來了個大塞車……
汗水與不安感隨即上升…我雙腳不自主地在震抖……
「司機……大約會塞幾奈？」我焦急地問。
「唔定嫁，不過一粒鐘就走唔甩嫁啦！」
「五百蚊唔洗找！」我下車向機場狂奔。
途中看見一個外賣仔踩著單車……
沒辦法了……
「對唔住……！」我推倒了正踩著單車的外賣仔。
「哇呀！」外賣仔慘摔在地上。
我連忙撿起單車，再向機場進發。
但因為之前曾經腿撕裂，所以不能踩太快……他媽的！
踩到太子時我已經快虛脫……加上烈日當空……我撐不住了……
「呼……呼……」我連呼吸也開始急速起來。
我終於……終於不行……
「嘭──！」我摔倒在地上。
幾個路人走了過來看著我……其中一個穿黑色連衣帽踩著街車帶著口罩的女人走了過來看我。
「踩咁博，趕住去死？」這個女生眼神冷傲。
「我……我女朋友喺機場……就快飛……我要見佢……」我十分之虛脫。
那女生凝視我一會兒後……她背起我上她的改裝街車。
「唔怪得岩岩你過到我頭。」那女生冷笑一聲：「原來係為女。」
我見過她嗎……？
「機場嘛……？呢家塞緊車，等我帶你去。」她開始踩起來。
而我在她身後也不知不覺閉上眼休息著。
在夢中我看到自己出席了Ryan跟阿喻的婚禮……
不要……
絕對不要……
「唔好啊！！！」我嚇得醒了起來。
「屌你！嚇撚死人咩！？」那女生往後看了我一眼。
「對唔住……要你送我去機場……」我虛弱地說。
「你估真係帶你去機場咩？去到長沙灣冇咁塞嫁啦……到時你自己叫的士啦。」
「係……」
雖然這個女生有點冷傲……但卻是一個好人。
途中我一直仰望著天空，只要飛機一經過就會看看時間。
現在已經十一時十五分，還趕得到嗎……？
「喂。」
「做咩？」我問。
「做咩？落車啊，長沙灣啦。」那女生推了我下車：「點都好啦，Good Lucky」
我看著她的背影離去，我走到路邊叫了一間的士。
「司機大佬……機場。」
的士的引擎再次咆哮，這次去機場的旅程仿佛要了我半條命……
中途姑媽打了給我。
「喂，心日，去到未啊？」
「未……」
「你把聲咁沙既？」
「冇事……」我神智開始有點模糊。
「快D去啦，阿喻就快上機啦。」姑媽比我更心急。
「係……」姑媽關上了電話。
「司機大佬，仲有幾奈到機場……？」我問。
「仲有三十分鐘啦！」司機大佬豪氣地說。
「可唔可以加速……踩盡馬力……？」
「你確定要？」司機大佬認真的問。
雖然他突然這樣反問我真的有點害怕……但現在沒有什麼可以阻到我……！
「係。」
「坐穩。」司機大佬突然嚴謹起來。
接著我感受到車身開始加速，而且車子震得越來越強……
加上我身體有點熱，有點頭昏腦脹的感覺……
一個急轉彎，使我頭昏眼花……我馬上打開車窗嘔了出去。
「哇，你掂唔掂啊！？」司機大佬平均每十秒轉一次波棍。
「掂……！繼續……我就係要呢種速度……！」我抓緊前椅。
「我渣街車同玩Gran Turismo出身，五百蚊包你一定趕到去機場！」
我從銀包拿出五百元給了司機。
司機大哥雙手猶如猛虎在亂舞一樣，車盤一直在轉動，前往著機場的急彎原全不用減速就過得到。
突然車底出現了怪聲。
「仆街啦！馬力開到太盡Tim！」接著整嫁的士在青衣的高速公路停了下來。
「姐係……？」
「死咗火，唔好意思！」司機大佬微笑：「高速公路搵唔到車停比你，你一係喺到等我叫伙記你車你去機場？」
我大力地拍了前椅一下……
現在去機場的方法……只有跑過去。
我一邊跑……一邊看著前方……
到底有多遠我不清楚……
只一直跑一直跑……
腦中想著跟阿喻的回憶，我不想失去她。
我上一個時空已經做錯了一個決定……
我今次也做錯了……但至少要……至少也要改變回來……！
「啊！！！」我大叫一聲後發足狂奔起來。
我感覺到我那兩條沒用的雙腿又再……又再撕裂起來。
我……我真是一個蠢人……竟然將自己女朋友送入別人的口中……！
越想越不憤，我的腳步也同時加大。
在上一個時空，我跟阿喻相處了很長時間，因為不知道她是女生，所以對她的愛意加以壓抑，最後足足遺憾了十二年。
現在這一個時空，我不想再犯同樣的錯誤。
人類總是犯同一個錯誤！
腿要撕裂任由它撕、她的家人要反對任由他們反、上輩子家業的約定任由它毀、前途也任由它失去！
因為……
「因為真愛係無敵既！！！」我撕心裂肺般猛叫狂奔……！
阿喻…你要等我……你要等我……！！！
……
跑了足足三十分鐘……我竟然還未倒下……
但腳步已經有點空虛……
汗水如同思想一般一滴一滴地落下……
最後……我終於看見奇蹟……奇蹟……
在我眼前的是機場……！
「未郁……！打劫！」身旁的草叢中突然走出了一個拿刀的男人。
我看著機場……阿喻就在裡面……
我推開了那男人繼續向前行。
「咪郁啊！！！我話打劫啊！！」那男人向我大喝搭住我肩膀。
我轉身一下子用手推開他：「咪玩啦！」
那男人摔倒在地上，用驚訝的眼神看著我。
我滿臉流著汗水的一步一步走入機場。
終於……終於可以見到你了。
「阿喻……！阿喻……！！！」我在機場四周大叫著。
我無力地在機場四處尋找阿喻，路人都當我瘋子般看待，見我經過便閃縮起來。
我走了過去接待處：「唔該……MH370客機起飛未？」
「先生，客機已經準備起飛…」職員有點畏懼我。
「姐係未算起飛……？」我急問。
「所有乘客已經差唔多準備緊上機…所以都就快飛啦……你呢家趕過去都趕唔到嫁啦，或者洗唔洗幫你改時間？」
「我嗰女喺機場唔見咗……可唔可以幫我用廣播搵佢？」
「吓……先生你咁細個就有女……？」
「叫你就叫啦！！！」
「嗯嗯！！！」職員被我嚇到：「請問你嗰女叫咩名呢…？」
「林悠喻。」
……
* * * *
「叮鈴～林悠喻小朋友，林悠喻小朋友，你爸爸喺客務中心等緊你。」
「再重複一次，林悠喻小朋友，林悠喻小朋友，你爸爸喺客務中心等緊你！先……先生……你唔可以入嚟！」
「阿喻！我對唔住啊……！我愛你呀…！！！」
「嗶──」廣播被強行中斷。
本來坐在飛機上看著雜誌的林悠喻，她呆了。
因為……她萬萬估不到隨心日為了她做到這麼一個地步。
「MH370客機準備起飛，各位乘客請貼近椅背。」飛機播出宣佈。
「咪住！我要走……！」林悠喻跟隨心日一樣為了對方，試圖去改變。
「小姐，準備起飛嫁啦，你坐返位先啦。」職員說。
「我要走呀！！」林悠喻打開了客機的門，從走廊跑回到機場。
她，為了他……打開了奇蹟之門。
一人改變不了命運，推動不到命運之輪嗎？
那就兩個人吧。
兩個人只要相愛著，就算是什麼在愛面前也只是微不足道。
* * * *
……
機場的保安正在試圖趕我出去。
就在這時……！
「隨心日！」
這把聲音是……是阿喻……
「阿喻……！」
「對唔住！」我跑過去擁抱住阿喻。
「做咩咁傻呀……」阿喻有點抽泣。
「我決定……要留你喺身邊……就算有咩障礙……都阻止唔到我。」我上氣不接下氣。
「啪啪啪───」機場四周的人突然拍起手掌來。
機場保安看到這種情景，也不去阻止我了。
我……我終於改變得到了……
說罷，我眼前一片黑暗，一身軟倒在地上。
……
「阿喻……！」我打開雙眼。
白色牆身……我又來了醫院嗎……
「我喺到呀…」阿喻捉住我的左臂。
我摸著她的臉頰，輕輕扯了一下。
「痛…！」
我又扯回自己的臉頰一下，是痛的。
「我唔係發夢……哈！我唔係發夢……哈哈哈！！！」
「你傻咗咩。」阿喻打了我的頭一下。
「我隻腳今次又點啊？」我笑說。
「仲笑！你隻腳嚟多次就真係一世坐輪椅啦！」
「為咗追你，我預咗啦。」我拖實阿喻的手。
「你可以打電話比我嫁嘛！你咁蠢都有既。」
「你電話好似冇電。」
「咦……」阿喻看著手機：「係喎……對唔住囉！」
「唔洗。」
這時姑媽和我爸媽也趕來，醫生說我要住院兩個月。
就是說這個暑假我也要呆在醫院中。
旁時時分。
「Dededede───」阿喻手機響起。
阿喻接了電話後沒有出個聲，因為連在身旁的我也聽得到伯母正在一輪嘴的罵她。
半小時後，阿喻終於比人罵完。
但阿喻全程都沒有在聽，因為阿喻靠近我身邊玩手機遊戲。
伯母這半小時的訓話如同沒說一般。
「阿喻，心日，你哋食唔食野啊？買返嚟比你哋食啊。」姑媽問。
「哦……唔好意思既！我叫自己M記得嫁啦。」我說。
「阿喻你呢？」姑媽望向阿喻。
「我都食M記。」
「兩個後生仔女，食D唔健康既野。」姑媽沒好氣地看著我們。
晚上時分。
「阿喻，我哋要走啦喎，唔好阻住心日休息。」姑媽仁慈地看著我們。
「唔阻……！唔阻！」我說。
「係囉……我想留係到啊。」阿喻哀求姑媽。
「咁你冇位訓嫁喎。」姑媽說。
「唔緊要啦。」
「好啦好啦，咁你哋唔好嘈到其他人。」姑媽開門離去。
阿喻則伏在病床旁跟我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