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隨意門的世界: Chapter 1// 1.1-Mo 很懂得發白日夢

Chapter 1
1.1-Mo/ 很懂得發白日夢
 
一個模糊的影像，一個女人的背影，再清楚說明是一個裸體的女人站在窗邊，面向窗外，陽光從窗外打進屋內，她堅挺的胸部就像剛剛成熟的果實一樣，那是我視線第一個停留的焦點，將視點慢慢往上走，她五官分明，臉上佈滿一點點淡啡色的雀班。我認為她算是個美女，或者。她不是典型的那種美，五官的比例比較另類，如果要準確說明是那類，我會說像BJORK那種。25歲至30歲，堅挺如果實的胸部，淡啡色的雀班。
 
有一種衝動，我從心裡想擁有這份美。我慢慢走近她身邊，從背後抱緊她的幼腰，輕輕親吻她的膊頭，手慢慢往上移，深深抱緊快熟透的果實，既堅挺又柔軟，就在這個沉醉的時刻，忽然有人找住我的手。
 
那一個一個大小不一的雀班，慢慢變成天空上的碎點白雲，有一架飛機在天空的左邊飛到右邊，把雲朵劃破。
 
Lily出現在我眼前，用好奇的口吻說：「冇咩事呀麻你？」




 
Lily：「喂？」
 
Lily：「喂…不如去個邊坐低。」
 
我：「好呀。」
 
Lily：「做咩咁既樣？睇過。」
 
Lily在我的臉前約5厘米的距離，用手睜開我的眼睛。這完全出於好奇心，她相當用力睜開我眼睛。




 
我：「喂，你做咩？」
 
Lily：「諗住睇下你睇緊啲咩？Hehe…」
 
我：「咁睇唔睇到？」
 
Lily：「睇唔到。」
 
我：「失敗。」




 
Lily手指捲成一圈，彈我受傷的鼻一下：「行喇!崩鼻仔。」
 
「…好痛。」
 
我：「我岩岩發白日夢。」
 
Lily：「我知。」
 
我用接近不可能聽到的聲音說：「我頭先見到個裸女。」
 
Lily：「頭先咩話？」
 
我：「我話頭先夢見個裸女，身材仲幾好。」
 




Lily凝視著Mo，做出歧視的表情，然口搖頭。
 
他們走到岸邊的小橋，坐在風化的木板上，腿一前一後地搖擺。沉靜一會後，Lily開口說：「哥本哈根海邊真係舒服。」
 
Lily：「夏天既時候呢度好多人游水。」
 
我：「我地應該夏天先黎，依家鬼影未冇隻。」
 
Lily：「不過我同我男朋友都係呢個季節係度識。」
 
我：「幾耐之前既事？」
 
Lily：「三年前，下星期佢生日。我仲諗緊買咩比佢。」
 
我：「原來你搵我出黎係想我幫你諗送咩。」




 
Lily：「Hehe，問下姐。」
 
我：「我好耐冇做呢啲野，幫你唔到。」
 
Lily：「都唔知你咩人，奇奇怪怪。」
 
Lily經常說我奇奇怪怪？我從心底裡打問自己…我有多奇怪？
 
6歲跟普通人無異完成幼稚園階段，12歲跟普通人無異完成小學階段，17歲跟普通人無異完成中學階段，同年開始戀愛，也開始失戀。在19歲之後到現在29歲也沒有再戀愛，只是跟不同女性保持著性關係。工作方面是個不起眼的攝影師。我在想，自己就是跟普通人一樣，過著無異的複印人生。如果要去想自己跟其他人有什麼明確的分別，大概到考試鐘聲響起，自己還是想不出答案。
 
Lily：「喂!喂!」
 
我：「做咩？」
 




Lily：「成日同你講野都係度發白日夢…」
 
我：「你頭先問咩？」
 
Lily：「今日你睇落去咁失魂，姨丈到呀？」
 
我：「無聊!今日好似冇咩心情，唔知點解UP住UP住咁。」
 
Lily：「有冇聽過共存。」
 
我：「共存？」
 
Lily： 「你可以理解為人既靈魂可以互相接通，共存係同一個身體，互相使用，互相影響。即係好似雙生嬰兒，但係冇血源關係，不過有種能量令兩個人係唔同地方可以CONNECT。」
 
我：「即係…」




 
Lily：「你另一半姨丈到。」
 
我：「多謝你詳盡既解釋。」
 
Lily：「完。」
 
此時有一隻鴨媽媽，跟一隻小鴨在他們面前游過。Mo立即拿出IPHONE拍照。Lily從褲袋裡拿出煙絲，一面捲一面問：「今次你幫咩戲影相？」
 
我想了一會說：「我都唔係好清楚。CULT片？愛情片？唔知。」
 
Lily露出奇怪的表情問：「你唔鐘意？」然後抽了口煙。
 
我：「只不過唔想將一件事歸類為單一方向。」
 
Lily：「點解？」
 
我：「怕因為過往經驗而將一件事定位，做出黎D野好容易同之前相似。」
 
Lily：「被固有思想困往？」
 
我：「可能。」
 
Lily：「可能你需要啲刺激。」
 
然後Lily把手上的煙舉起放左我面前。示意我抽一口。
 
我：「戒左好耐。」
 
Lily一個一個字吐出：「唔 係 煙。」
 
我思考了一會。
 
Lily：「DO YOU WANT？」
 
我拿起，抽了一口大麻，然後躺在木橋。雖然是躺在，但有一種掉下去的感覺。 Lily明明就在旁邊，卻越走越遠。身後好像有一個無底黑洞，要多深有多深的那種。下墜的速度越來越快，我想掙扎可是手腳都動不了。所以只好任由自己墜到黑洞的最底。
 
原來最底是一張軟綿綿的床，雀班女人再一次出現在我眼前，她走到椅子旁邊，把掛在椅子上的黑色胸罩和內褲穿上身。此時我留意到她的手腕有一個63942321，20536919的紋身，最尾的9奇異地與其他數字不對稱。是什麼意思？
 
也許我應該問一句「你是誰？」或者「這是什麼地方？」之類的對白。可是我完全開不了口。而且她也不以為意我的存在。她扭動門把後，忽然回望，我期待她說些什麼，可是沒有。她冷冷地轉身離開，心裡忽然產生一種莫名其妙的失落感。
 
Lily：「OK嗎？」
 
我：「咩？」
 
Lily：「支野OK嗎？」
 
我看看手上的大麻，煙草已被燒成灰燼，只餘下濾嘴：「仲有冇？」
 
Lily：「我都係羅我男朋友。你跟我返去，我羅啲比你。」
 
我還在想63942321，20536919紋身的事。然後把這些數字打進電話，還有這句話「如果要讓自己跟別人比較的話，就是『很懂得發白日夢』」。
 
Lily扶起單車：「走得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