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兩人似乎被我的謊言動搖了,沒有立刻拔劍。
我乘著他們沒建立陣勢,雙手各自形成魔劍,然後在成形前分別向左右連投三劍。
剩下來的六人往左右散開,分別在我左側,右側和後方慢慢合圍。
 
可是此時我早已突前。
先前猶豫的兩人慌忙拔劍,不過晚了。
我看準機會一劍揮去,從前胸到後背,劈開了未及拔劍的敵人胸膛。
接著我往後轉身,以背對敵人的姿勢閃過一劍,再用手持小刀的左手向後反刺,刺進了預先看準的少年的脖子。
 
取巧殺了兩人。但之後恐怕沒那麼簡單了。




 
左右分別飛來沾上毒藥的鋼鏢。
這是姊姊愛用的東方暗器。已經好久沒看到過了。
四把飛鏢都躲過之後,接下來是左右側的敵人交互衝鋒並互換位置。
判斷到反擊的時機不在這兒,我藏好手槍,單以魔劍和小刀抵擋攻擊。
位於後方的兩名敵人即使時機再好,也一直沒發動攻擊。恐怕左右側的敵人剛才全是佯攻,後方的才是殺著。
那就乾脆讓他們確信勝利時,才摘走他們的勝利果實,以及性命。
 
第二次交互衝鋒來了。
這次我躲開了三個人的攻擊,正面迎上左側攻來的一人,兩把魔劍各不相讓,在磨擦下發出刺耳的聲音。




我處於優位姿勢。雙手握緊魔劍,一點點向下壓制敵人。
後方兩人出手了。雖然沒聽到風聲,但姊姊的詛咒讓我輕易辨識敵人的去向。
 
我手腕維持著劈斬的動作,然後解除了魔劍。
跟我拼劍的一人忽然失了平衡,一時站立不穩,但很快站穩了架勢,一劍向我橫揮。
只是下方閃現的藍光早已刺穿了他的腹部。
我迅速拔出小刀再連刺三刀,造成了致命傷。
 
後面的兩人已經撲至。
我抓住將死的敵人,把他往後一推,然後雙手凝聚魔力往腳下發動黑燄。




這是動用了卡蘿琳小姐所贈的紅花徽章。不但增幅了魔力,更有保護自己不受火焰侵襲的效果。
 
一擊得手之後我迅速後退,雙手魔劍齊施,格檔左右襲來的幾把魔劍。
不知為何,別的黑衣人的魔劍似乎沒有瞬間展開收回的能力。
是我自行摸索的魔劍反而比世代承傳的要好?還是有我不知道的原因?
 
即使如此,黑衣人終究不是以前面對的小兵或者魔法使,他們可是畢生在跟同伴搏鬥生還的精英。
只有比他們更狠,才有生路──
 
我右手一劍擋開眼前敵人的橫斬,然後以左腋挾住身後刺來的一劍,左臂往後反拖切開了身後敵人的腹部。
雖然刺中了,但沒有致命傷的實感。
單憑力量和技術,無法勝過這群無孔不入的暗殺者。
本來應該盡快後退,等待蕾蒂雅來援才對。
可是我心裡不知怎的沒有一絲害怕,反而接下來一招招都格外清晰。
 




我後躍躲開數劍,收回魔劍的右手向前大動作地揮出灼炎。
旁邊一人見我手上無劍伺機突襲,不料被我掏出手槍一槍擊穿了腦袋。
乘著槍聲震懾敵人的剎那,我轉身瞄準連開三槍。
第一槍擊中了一名敵人的肩膀,剩下兩槍都被已有準備的敵人閃開。
 
實在太順利了。擊殺四人,重傷一人,輕傷一人,都在短短的時間內就已完成。
恐怕不單是我的功勞,而是姊姊賦予的戰鬥直覺。
面對數名敵人不可能不露出破綻。但只要身影隨著劍招移動,那他們終會比我慢一步。
一個黑衣人著地一滾,召出魔劍想從下方刺我,被我一腳踏中後腰軟癱在地。大概踏中了要害吧。我閃過一下背刺之後,遠遠的在他後腦補上一槍。
 
「等等!你是誰?!
雖然是出自同一血脈,但你的戰鬥方式……」
還維持著戰鬥力的只有三人。當中,像是領隊的一人向我問話。
 
我不想回答,舉槍對准了他。




六發子彈中已擊出了五發。填彈最快也要兩秒,在這距離下得靠障眼法才能順利完成。
失去了莎薇恩的影縱。難道逃走了?
 
「給我回答!你是什麼人?!為什麼知道我們家族那麼多的事?!」
「族長的護衛你都見過嗎?」
隨口敷衍一下,爭取上彈的時間。
 
「我們被嚴令不得採用外來的武器用於戰鬥!你的武器我從來沒有在森林裡見過!
莫非……你是多年前的叛逃者?」
「你們固步自封了那麼多年,外面的世界長什麼樣你們早就不知道了吧?
禁止原地取用武器?你們近親繁殖那麼多年,一個個腦子都壞掉了是吧?」
「果然!你活下來了嗎,小絮!」
我呆了一呆,可是對他幾乎毫無印象。
不過想想,多年來如果只有我一個逃出森林的話,他知道叛逃者的名字也不奇怪。
 




「……我認識你嗎?」
「你也許不記得了,可是跟我們同房間的人都收到了必需處決叛徒的命令!
我們為此受到怎麼樣的訓練,你怎麼會知道!」
「噗。
首先,關我什麼事。
再者,你這領隊把隊伍帶得七零八落,就是訓練的成果?」
 
這傢伙當年跟我同房間?我還真的忘了。
隱隱約約記得當年房間裡好像有六人。一個是愛哭鬼,一個是耐不住壓力的女孩子,一個快要崩潰,老是滿嘴惡言的傢伙,剩下的不記得了。
 
「倒是有句話想問你。當年跟我一起逃的姊姊怎麼樣了?」
「你以為我會說?」
「你以為我非問你不可?」
我正想望向餘下的兩人,卻發現眼前只有領隊一個。
我心道不妙,趕緊向前一撲並向後打出最後一發子彈。




 
果然,兩柄魔劍從身後劃過。
剛才太留心問答,稍一不慎就讓他們偷襲了。
 
我拆開了槍上的左輪,但還來不及摸出子彈,就遭到了襲擊。
我用單手魔劍擋下了數擊,另一手完成了裝填動作。
 
除了面前的領隊外,兩個敵人分別在身後伺機偷襲,一個敵人倒在地上無法戰鬥。
我回身拔槍,子彈隨著轟鳴聲劃破虛空。
子彈打在了水道的牆壁之上,中空的彈殼隨著左輪轉動。
躲過子彈的敵人試圖吸引我的目光,為同伴製造機會。
我連續召出六柄魔劍,不拿在手上,直接往四方亂射。
其中一柄魔劍把重傷的黑衣人釘在地上,要了他的命。
 
三個敵人分得很散,盯住一個的同時另外兩人就會躲到暗處。
正被追擊的人只會不斷閃躲而不反擊,等待旁邊的同伴向我襲擊。
不知道蕾蒂雅還有多久才來。她到了之後,就能一舉把三人擊殺吧。
只是那傢伙說跟我有仇。可以的話,我想單獨成全了他。
 
遠距離攻擊手段只有手槍射擊和魔劍散射,但兩招單獨使出恐怕沒有作用。
以我的魔力,即使加上紅花的加成,黑炎對移動目標僅限於牽制用途。
那就得近身戰決勝負。
按照他們的戰術,被我盯住的一人不會參與攻擊,其餘兩人將在我分心時偷襲。
考慮到領隊的身手比其餘兩人強,被偷襲時不好對付,那麼就先追擊領隊。
 
「就先對付你!」
我接連召出八把魔劍,分列左右,懸在空中同時齊射。
左手發動魔法,連綿不斷的黑炎如牆一樣壓向了敵人。
右手持槍瞄準,目光中盡是他閃躲的身影,扣下扳機──
 
「抱歉,臨時改變主意!」
在扣下扳機的一瞬,右手腕猛力一扭,槍口對準了身旁正揮劍劈來的敵人。
這是先前被我刺中肩膀的傢伙。他急忙收劍,想要再行閃躲,但子彈已擊穿了他的上身。
 
「還有你!」
在補上最後一擊前,我抬起手肘全身迴轉,狠狠撞中了另一個意圖偷襲的敵人。
我一把推開了他執劍的手,左手將早已暗藏起來的小刀往前一刺,插在了他的咽喉。
接著頭也不回,手槍往身後連發兩槍,送掉了先前一人的性命。
 
「什麼?!這怎麼可能……!」
「這點把戲還敢在我面前賣弄?」
雖然眼睛看不見偷襲的敵人,但只要握緊小刀,姊姊就會指示我的方向。
魔劍和黑炎都是牽制,實際上全未瞄準。真正的殺著是剛才的手槍和肘擊,那才是精心計劃的近身戰反制手段。
 
接著就是無法取巧的一對一。子彈還有兩發,沒有再行上彈的必要。
「……也好,本來我的訓練就是為了單挑用的!」
「不要在害死隊友之後才來說這種話。」
我故作閒暇,雙手端平手槍。
他沒有遠距離作戰手段,我卻有兩種。完全不必心急,等他衝上來再想怎麼料理他就好。
再說,蕾蒂雅很快會來。我多的是時間可以等──
 
「?!」
身後有人突襲。
徒手往後一抓,抓住了敵人的劍刃。
 
「莎薇恩?!」
這傢伙居然沒走遠,還敢反擊。
雖然他使西洋劍又狠又準,但終究實戰經驗有限,掌握不了突擊的要訣。
而且武器也不是上品。我握住劍身一扭,便把劍折斷了。
 
「受死吧!」
才一回頭,一柄魔劍就出現在眼睛面前。
我急忙伸手遮攔,雖然保住了頭,但右手已被刺傷。
 
「這傢伙雖然訓練不夠,但時機掌握得很好啊。
怎樣?要不要招他進家族?」
沒有中毒的跡象。傷口雖然影響力氣,但魔劍使不需要握緊武器。
 
他沒有回答我,只是不斷急攻要致我於死地。
莎薇恩不知什麼時候又溜掉了。這麼會跑,難怪叛軍抓不住他。
 
在至近距離的肉搏戰居然討不著便宜。
我已刀劍並舉,但也沒能刺中敵人一次,相反我又受了兩處輕傷。
雖然不要緊,但總有點焦躁。
 
畢竟我受的不是家族的正式訓練,跟他拼對方的長處不是好主意。
不過近身格鬥可不是只有森林一家才懂的。
我收起魔劍,模仿艾薇亞擺出格鬥的架式。
 
先前的肘擊就是仿效艾薇亞的戰術。
我以肩膀頂開敵人持劍的手腕,左手以弧形切入對方頸側。
被躲開了。他只縮了一下,就閃過了手刀。
 
「別以為只是手刀!」
瞬間,我從左手召出魔劍,噴湧的黑色魔力如同手腕的延伸,插進了對方後背。
以這種姿勢閃過手刀,只會讓你任我宰割。
 
「果然跟家族的魔劍不同……!」
他們果然是沒法自如控制魔劍的。雖然能用,但沒法像我一樣跟手臂一樣靈活。
那麼說,姊姊掌握了連族長也沒有的技術嗎?
 
我收起魔劍,雙手交叉放在胸前。
我每一擊敵人都要防禦,不然看似沒威脅的手腕轉眼就會生出刀刃。
還沒試過能不能從腳上召出魔劍呢,不過這樣伊琳諾給的鞋子就完了。
 
對方似乎也看出了危險,不停朝我的死角搶攻。
雙方都已受了輕傷,但都不致命。
右手腕受傷,使用魔劍沒有問題,但恐怕控制不了手槍。
 
側身閃躲,躲過刺向面門的魔劍。
我伸手一扭,抬腳一絆,借力把敵人摔倒在地。
他背脊未觸及地面,就在空中迴身一踢,踹中了我的胸口,踢得我連退數步才穩住。
 
摔地的同時反擊,防止敵人追擊,也許是合理的應對手段。不過他也許忘了我不一定要近身才能追擊。
我以左手拔槍,槍支懸在腰間,扣下扳機。
子彈穿透了他仍在亂踢的腳,衝擊力大得讓他腿腳像柳枝一樣彎曲。
 
勝負已定。
他雙手在地上亂抓,不斷試圖站起,但腿扭成這樣子,連爬也很勉強了。
 
「真是堅毅。為什麼傷成這樣還要奮戰下去?」
我不禁有點感慨。
「你這傢伙……就算我殺不了你,我的夥伴也會……!」
我悠閒地走到他的身邊,拿槍對准了他的頭部。
 
「他們殺不殺得了我另說,你肯定是回不去森林了。
別說任務失敗斷送了整個隊伍,你現在傷殘了,族長也不會留你。
你知道的,他們多麼重視效率。別說不會留你只吃飯不幹活,也許還得變成新兵的食料呢?」
我來回走動,手槍始終瞄著要害。
莎薇恩沒有動靜。比起他,我想先試試勸服一下這傢伙。
 
「別假惺惺!你只會給我們麻煩!
你擅自逃走,先害我們五個要受三倍訓練和監管,現在打斷了我的腿之後,才來假裝好人?!」
「好,好。都算是我的錯好了。
那你打算怎樣?是在這臭水道滾來滾去一輩子呢,還是投降?
告訴你,這國家的醫療技術很發達喔,這斷肢說不定能矯正過來?」
 
他默然不語。是有點心動了嗎?
 
「補充一句。你留在外面的人都死光了,你就算投降也沒人知道的。」
身後傳來蕾蒂雅的聲音。
這女生動作真慢,難道她還要化妝才能出門嗎?
 
我回頭一看,蕾蒂雅押著莎薇恩站在那邊。
 
「什麼?!斷後的守衛都死光了?!」
「不信就看看。」
蕾蒂雅把染滿血的鐮刀在他鼻尖揮了揮。
 
「告訴我。森林的位置和入口在哪?
說出來,你就能安全。」
「…………
你從那兒逃出來,為什麼會不知道?」
「我就是不知道,行不行?」
「你想帶人過去,毀掉我們的家族是不是?
我不會降伏的。那裡有我的同伴。」
他的態度很堅決。
 
「……拜託。他們對你有什麼恩情?值得你以命捍衛?」
「沒什麼恩情,但我們要殺了你。
我們五人裡面,只有三個捱過了嚴苛的訓練。
要是不殺了你,已經因此死去的人和我們受的苦都將失去意義。」
「在那狗屁家族本來就毫無意義!
你們覺得是我逃亡導致你們要受苦?怎麼不想想,沒有那個族長,你們本來就不用受什麼苦!」
 
蕾蒂雅手執鐮刀從後靠近,緩緩舉起。
我伸手先緩住了她。可是,地上這傢伙似乎已經做好決定了。
 
「就算我死了,還有兩人會來收拾你。做好準備吧。」
「死腦筋……
算了,我最後再問你一次。當初跟我一起逃的姊姊有逃出去嗎?還是被殺了?」
我以手槍指著他的頭,等待最後的回答。
 
「為什麼我要告訴你?」
 
我失去最後的耐性,開槍擊穿了他的額頭。
「我說了,我不是非要問你不可。」
 
我冷靜了一下,重新抬頭望向蕾蒂雅。
「真可惜。想不到這麼硬氣。
本來還打算等你套出情報之後再殺的。」
「……即使他坦白也要殺嗎?」
我不禁問道。
 
「對。你不是心軟了吧?
他們每一個都罪無可恕。要是你倒向他們一邊,我也不會客氣。懂了嗎?」
我默默點頭,不置可否。
 
「……啊,對了。你剛才是不是站在旁邊看著我受傷?」
「對。怎?」
「所以……你很快就解決了外面的敵人,然後佔好了位置看戲?」
「當然。我早說不要耍什麼臥底。
既然你愛演戲,我就看戲好了。」
 
我總覺得以後會不停發生類似的事。
算了,還有另一件事要解決。
 
「好了。你作何感想?」
我朝莎薇恩問道。
「抱歉,我不知道自己捲入了私怨糾紛。
所以我可以走了嗎?看起來你們找的似乎不是我的樣子。」
 
我跟蕾蒂雅對望一眼。
 
「的確,我們的主要目的是來報私怨的。
不過我們確實有收到救你的命令。由公主發出的。
這是公主交托的信物。如果你不相信,可以盡管問。」
蕾蒂雅拿出了一個胸章。
這是哪來的?不過想想公主有單獨和卡蘿琳小姐會面,拿到信物也不足為奇。
 
不愧是蕾蒂雅,問答的技巧比我好多了。
現在莎薇恩不得不相信公主處於我們的保護下。
 
「公主在哪裡?我希望立刻見她!」
「等等。在此之前,我希望你回答我最重要的問題。
那群黑衣人是誰?你怎麼認識他們的?
要是答得不好,我有權即場處決你。」
 
莎薇恩沉思了一下。
「他們是多年前開始為聖羅瑞斯服務的傭兵家族。業務以偵察,暗殺及要人保護為主。」
「完了?還有呢?」
這侍從沒人催促就不會主動說下去。
 
「我沒有可以依靠的嫡系部隊。王室衛隊早在都城陷落時就已被全殲。
於是我動用女王執政時期的人脈和資金,招募了他們。」
「什麼人脈?為什麼不招募別的傭兵團,特意招募他們?」
「先王的情報顧問曾多次僱用他們。這批黑衣人業務嫻熟,多年來的情報搜集都做得很完美。當然,這次可能除外。
坦白說,我不知道他們的底細。假如知道的話,這位男生前來臥底時我也不會上當。」
 
確實,僱主是不會管傭兵的底細的。
可是這合理嗎?明明是流亡者,卻搜集到僱用他們的錢?
還是說,不是莎薇恩去找他們,而是他們來找莎薇恩?
 
蕾蒂雅仍在思考。
她的經驗比我豐富,也許能比我想得更深入吧。
 
「在確保情報有效前,暫時不能讓你跟公主見面。
在皇宮屈就一下吧。」
嗯,這也是一種手段。
一時弄不清你的底細,就先關著再說。有的是時間查。
 
「不會是俘虜待遇吧?」
「你強烈要求的話可以改成俘虜待遇。」
蕾蒂雅押著他一路步出水道。
事已至此,他應該逃不脫了吧。
 
按理說,經過剛才的戰鬥,他應該很清楚自己不可能打過我和蕾蒂雅。
做什麼小動作都是徒勞的。
合理的做法,是試圖以外交手段爭取保留最大利益。
 
不過我心裡總有不祥預感。
這侍從可是騙過了首相,騙過了暴民,再騙過了追兵一路過來的。
他會那麼服從嗎?難道沒想過掙扎嗎?
既然他是以詐術生存下來的,那麼就算沒戰鬥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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