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三樓...表現藝術學會室...有了。」乘著浮游輪椅的冬至在舊教學樓三樓的走廊找尋著。

    受到女皇的邀請,她抱著機不可失的心態隻身前來。女皇身為權傾一時的學生會前會長,會將甚麼展示在自己的眼前呢?想到這裡,她不禁緊張起來。
不過想這麼多也沒用,決定了的她徐徐打開了活動室的躺門走進室內,看到的是有如時裝店一般,無數身穿不同時尚服飾的假人在展示著。

    「這是...?」冬至沒有想到神秘的女皇藏有的竟是這些東西。

    「啊呀,冬冬妳來了,比我想像中還要早呢。」她見冬至望著房內的服裝,便說:





    「這些啊,全都是我親手做的,妳有興趣?」

    「妳做的?身為學生會前會長...」

    「不行嗎?說起來,我當初參選學生會也是為了得到這個會室,用來存放這些寶貝呢!」

    「只是為了這個會室?」

    「呵呵,都是些陳年往事了,你想知道嗎?冬冬。」





    能夠知道女皇的往事,或許對自己在書院內的前途有一定的參考價值,因此冬至很快便點頭同意。



    放學後,曉風依施燈的指示到了舊教學樓三樓與客人「接洽」,可是這邊的走廊卻空無一人。

    「還沒到嗎?沒有客人的資料,叫我怎樣找啊?對了,匙卡。」曉風摸了摸口袋中施燈所給的東西。

    「是為了客人的保密,於是藏在活動室裡吧?所以施燈才把匙卡交給我。」曉風嘗試這樣推想,便將三樓的房間逐個打開,起初兩間都沒有人。曉風轉到第三間的門前,門前寫著:





    「表現藝術學會?會不會是寫錯了『視覺』或者『表演』啊?書院裡有這種學會的嗎?算了,先進去吧。」

    踏進房內的瞬間,曉風感到一陣惡寒,難道房內開了冷氣嗎?不僅這樣,在沒有亮燈的房間內,他看到了遍佈房間之內,穿上時裝的假人,頓時感到一
股不自然的感覺。

「這裡與其說是表現藝術,倒不如說是時裝設計學會了。」曉風四處查看,除了有眾多的衣服和假人以外,這裡並無特別之處。

沒有發現任何人的曉風,正想要離開這充滿假人的房間時,恰好看到房間盡頭的地方有個躺在沙發上的人影。那也許只是另一個假人,但也可能是真的也說不定。他鼓起勇氣向前查個究竟。

    曉風慢慢地移到沙發附近,在微弱的光線下,他隱若地看到那人影穿著一套制服,看起來是個真人。

    「是個...女生?韓冬至!」

    認出了輪椅女生的曉風,著急地嘗試叫醒她。如果她只是過勞而昏倒還好,若是因為不知名的急性疾病,那就可能有生命危險了。





    「呂...呂曉風?」

    幸好冬至還有知覺,不過仍然是迷迷糊糊的。

    「妳醒過來就好了。為甚麼會在這裡呢?」

    「...快逃...」冬至勉強說出兩字後又再昏迷了。

    「喂,妳醒醒啊!」不過這次她沒有再醒過來。

    曉風心裡想,總不能放下冬至在這裡,要通知職員來送她到護理室檢查才行。正當他在想著應該怎麼辦的時候,他留意到冬至穿著的竟是一套護士服!

「為甚麼會是護士服?」曉風搖搖頭想:「還是送她到護理室為優先。」





曉風找到她的浮游輪椅,再把她搬上去。雖然他不懂使用,不過似乎能用手推動它,這樣就方便多了。

「好,出發吧。」

正當曉風想打開房門的時候,它竟自己打開了。門外站著兩名女生,其中一名看到曉風之後說:

「你是誰?她...你帶著昏倒的女生想幹甚麼?」那位女生帶著懷疑的態度問。

「等一下,別誤會。我看到她昏倒,便想送她到護理室,就只是這樣而已。」曉風急著解釋。

「春學姊,還是先送這位女同學到護理室比較妥當。」另一名較矮小的女生說。

「秋秋,妳說得對。妳幫忙把她送到護理室吧。至於這位擅闖會室和藏著一名昏倒女生的嫌犯,就由我好好查問吧。」

確實在外人來看,現在的曉風充滿令人懷疑的要素,對於兩名女生的決定他也難以反對,不過最少冬至會有人帶到護理室。





較矮小的女生走過來接手了冬至的輪椅,小心翼翼地離開。這時,曉風才第一次細心看看這兩位女生,看起來不像是普通的學生。尤其是較矮小的那位,說起話來溫文爾雅,散發著一股古典美人的氣息。至於較高的那位,其語氣遠為強勢,但也不失是位清麗脫俗的美人。

「你...叫甚麼名字?」剩下的女生問。

「高一自由班,呂曉風。妳是?」

「進去坐下再說吧,你還沒有洗脫嫌疑啊。」

說罷那女生先進去房間。曉風心想,如果我是嫌疑犯,學姊妳跟我二人共處一室不是更危險嗎?算了,反正她覺得無所謂就行了。

「我是這個表現藝術學會的會長,高三博愛班方春華。少年,可以解釋一下你帶著一位昏倒的女生,在我的會室裡幹甚麼嗎?」

怎麼辦?總不能直接說出是替施燈來接洽客人吧?那種秘密業務如果洩露出來,不知會給施燈怎樣修理,而且這位方學姊也不會相信吧?慢著...她叫方春華,這個名字很熟悉啊,是誰來著?





「對了!妳是『共院的女皇』!」剛想起來的曉風不禁叫了出來。

不會搞錯,眼前的女生就是女生品評會當中提及過的學生會前會長,方春華。沒有參加開學禮的曉風從未見過她,但眼前人的確符合眾人的描述。

「少年,我已經從學生會會長的位置退下來了,剛剛離開那位才是現屆會長啊!如果你能夠稱我為春春,我會很高興的。」有著女皇之名的女生卻帶著輕鬆的語調說。

不僅遇到前會長,連現任會長也出現在我面前,而且是在我推著昏倒的冬至的情況下,解釋已經不可能了嗎?我不過想過著平凡的校園生活而已,怎麼連校園之神都不放過我啊?

「妳始終是學姊,還要是前會長,那樣叫不太禮貌呢。如果沒有我的事,我想先回去了。」

說罷曉風便想站起來離開,沒料到女皇比他更快,雙手按著他的兩肩強行壓下。

「你還沒解釋清楚啊!而且...」

女皇不僅壓著曉風的雙肩,而且兩手順勢而下,隔著衣服幾乎把他身體每處都摸遍了。

「等一下,學姊妳...」曉風對於女皇突如其來的行為來不及反應,只感到全身酥軟,使不出勁來。

「我怎麼知道你這嫌疑犯有沒有帶著甚麼危險品呢?畢竟我也只是一介弱女子啊。」

如果真的把曉風當作危險人物就不會與他獨處,如果她真的是弱女子,更不會膽敢在毫無防備下貼身搜身。女皇那充滿矛盾的話,如果是平日的曉風,早已毫不留情地點出,可是他現時的處境並無此餘裕。

在曉風還沒來得及反應之時,女皇已完成了搜身,反向轉身自言自語說:

「比外表看起來還要纖瘦呢,身形也是偏向陰柔...」

學姊到底在說甚麼?慶幸女皇走遠的曉風還是摸不著她的思路。

女皇邊說邊在不同的時裝假人之間打轉,就像是在挑選合適的衣服似的。

「少年,你覺得到底是人在穿衣服,還是衣服在穿人啊?」女皇沒有回頭的說著。

正當曉風想乘著女皇分神的時候逃走,對方卻拋出了如此奇怪的提問。不過相反來說,如果能讓她繼續分神的話,說不定能逃出去。於是曉風試圖一邊站起來,一邊回答說:

「正常來說當然是人穿衣服啊,畢竟衣服不會動,要穿哪款都是由當事人來選擇吧。」

曉風感到被女皇搜身的不適感仍在,站著時還是感到一陣暈眩。

「正常呢...不過,你有沒有試過明明不需要新衣服,卻在與那套服飾相遇的一瞬間被觸動,非要試穿不可的經驗?」

女皇看來真的對衣服有很深的愛,不然不會有這樣的問題吧。不過,對衣飾不太講究的曉風來說,確實沒有這樣的經驗。

「我倒是沒有,可能像學姊那樣喜歡時裝的女生會較常見吧。」曉風回答的時候,又走近了會室那緊閉著的出口。

「看來少年你的衣服觀是功能性的嘛。也難怪,未被開發的一般人總是用偏狹的眼光看待衣服,對自身的可能性過份低估。」

甚麼功能性的衣服觀?是甚麼未被開發?自身的可能性又是甚麼?女皇這段話的每個字詞曉風都知道,但綜合起來卻聽不懂整體的意思。但那也不要緊,因為曉風已稍稍地走到出口,只需要打開躺門就能離開這裡。

正當他以為成功之際,門卻拉不開。此時,拿著一套衣服的女皇終於轉過身來說:

「少年,不用急,我這就試試你的可能性。」

曉風嘗試用力拉開躺門卻不成功,回頭望向女皇卻見她不僅手執一套衣,竟也戴上了防毒面具。

「學姊妳...」曉風看到這樣的情景本能地雙手掩起嘴鼻,但身體卻早已感到一陣暈眩。

即使女皇的威名遠播,曉風萬萬也沒想到她竟會在這房間內設有毒氣,作為高中學生,這不是太超乎常理了嗎?雖然很想這樣反駁,但曉風抵不住睡意,意識漸漸模糊,最後聽到的聲音是:

「今天真走運,連續來了兩個可造之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