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點:貴州市區 
  
黑色的轎車穿過貴州的大街。

 車裡除了司機外,就只有碧琪和羅渣。

 「真想不到,陸軍在貴州也有實驗場所。」羅渣望著車外熟悉的風景。

 碧琪不好意思指出,實驗場所設在貴州只因這裡夠貧窮,人口販子夠多……





 「你是貴州人嗎?」碧琪想扯開話題。

 「是的。」

 「你在這裡有甚麼珍貴回憶嗎?」

  「有啊……」羅渣點頭,指著窗外的大街說:「我記得自己曾經在那兒,被三個男人揍破了頭……」

 「還有那條後巷,以及後面那條後巷……」儘管車子已轉入另一條街,羅渣仍然可以繼續數下去:「噢,還有對面那條,和轉角那兒,還有……」





 「你不懂得還手嗎?」碧琪不禁問道。

 「我懂。」羅渣以堅定的眼神說:「但我更懂得,只要你一還手,他們就會揍得你更狠!所以呢,面對命運、面對比你強的敵人,最佳的做法就是咬緊牙關死命的忍……碧琪小姐,大概會覺得我很沒用吧……」

 「不……我想,我明白。」碧琪說:「提起你的傷心事,真對不起。」

 「沒關係。我從不放在心上。」這次輪到羅渣開展話題:「碧琪小姐,其實像你這麼漂亮的女生,為甚麼會當兵?」

 「多謝你的稱讚--但其實我是個男的。」





 「啥……啥咪?」

 「我說我其實是個男的。」碧琪漲紅著臉的樣子,煞是可愛:「我天生就是個娃娃臉。家人就迫著我去參軍,想我變得有男子氣慨,怎知李將軍見到我後,認為帶著一個娘娘腔上戰場沒有面子,就命令我以後只准穿女裝,又說有個美女當副官才有面子……」

 「……」

 「對不起呢……我……果然是太噁心了吧!」

 「不,碧琪小姐……不,先生才對,請別介意。」

 「其實……剛才是騙你的!哈哈哈!」碧琪笑得腰肢亂舞。

 「……我應該要笑嗎?」

 此時,轎車終於駛到目的地--位於市中心的一所舊書店前。





 使用舊書店作為掩飾,因為這種店舖即使暴動也不會有人來搶。

 兩人一同走入舊書店。

 坐在書店的櫃位前,是一個貌似人畜無害的老爺爺。

 然而,其實他的櫃位下面,藏著一枚反坦克火箭砲連發射器!

 老爺爺正在看書--或者說是裝作看書,實際上在暗中觀察碧琪和羅渣。

 碧琪走到櫃位前,大聲說出暗號。

 --因為不大聲說出來的話,耳朵有毛病的老爺爺會聽不到。





 「黨中央,像太陽,照到哪裡哪裡亮。」

 老爺爺咳了一聲,示意聽到了。

 「喔--我也要說嗎?」羅渣見老爺爺盯著自己,只得開口說出暗號。

 「黨幹部,像月亮,初一十五不一樣。」

 老爺爺放下書本,說:「右邊書櫃第三行第三本。」

 兩人去到書店右方的大書櫃前,眼前一整櫃都是《馬克思全集》、《列寧手稿》、《毛澤東文選》、《鄧小平思想》、《江澤民與現代化》等愛國書籍,唯獨其中混雜了一本怪書--正正就是第三行的第三本,書脊寫著《九評共產黨》。

 碧琪抽出那本書。

 整個書櫃忽然從中間分開,露出藏在後面的暗門,以及通往地下實驗室的樓梯。





 ★★★★★
   
地點:地底的實驗室 

書店的下面原來是一個實驗室。

 「噢,你終於來了--今日的主角!」大鼻博士一早已恭候。

 羅渣報以友善的笑容,卻見大鼻博士穿過自己身邊,熱情地與身後的領導人握手!

 --早該想到博士就是這副德性嘛。

 碧琪識相地硬拉著羅渣的衣袖,將他拖到下一層的實驗儀器旁,以免他打擾領導人和博士的談話。





 突然,他看到儀器旁邊有兩個認識的人!

 「糟糕!」

 那兩個人均穿上實驗人員專用的白袍,又戴上護目眼鏡。

 儘管如此,他們仍然給人一種絕對靠不住的感覺。

 只見兩人正在埋頭整理儀器,渾然不覺羅渣的存在。

 「他媽的!」羅渣心裡暗罵自己昨晚放心得太早了……

 這兩個人,分別是小鬍子候活,以及--當初面試他的那個疤面老中醫!

 前者曾做出會爆炸的電動車!

 後者的證書則是由深圳買回來的!

 我能夠將手術和性命交給他們嗎?

 才怪!

 正當羅渣想趁沒人注意時溜走,冷不防被滿懷敵意的李鐘斯上校從後緊箍著頸動脈!

 「臭小子!別想逃走啊你--」李鐘斯上校壓低聲線,在羅渣的耳邊說:「我本來擁有一整隊軍隊,但現在只有你一個。」

 「行行行……但你先放開我吧!」羅渣不住地拍打李鐘斯上校的手臂,用摔角的規則手語表示投降……

 李鐘斯上校卻不理會,徑自將他拖到一具實驗機器前面……

 那個機器高兩米,外型十足中世紀時的著名刑具--鋼鐵處女。

 白色、富流線形的外殼絕對是抄襲蘋果公司的產品,但裡面則按中醫人體穴位圖,排列了一堆銀針。

 「只要蓋上大鐵蓋,銀針就會通電,同時刺激身體每個穴位,打通任督二脈,令到全體細胞異變,轉化為大胞……」在完全隔音的實驗觀察室內,大鼻博士向領導人講解自己的研究成果:「與此同時,我們會灌進大量含有激素、催生劑、三聚氰胺和塑化劑的中成藥,三碗水煲成五碗,刺激他的身體生長。最後,長成的身體就會按照預先準備好的月餅模型,化成超級士兵的模樣--當然,我剛才所說的事情,都是建基於實驗成功的前提之下才會發生。」

 「唔。」領導人也不知他在說甚麼,只得敷衍應對。

 「那麼,實驗開始!」

 實驗室裡,羅渣死命想要掙脫綁著他四肢的膠索帶,但都是徒勞無功。

 「嘩!嘩!嘩!救命啊!救我!救我!救命啊!謀殺啊!救--」羅渣殺豬般大喊。

 「給他鎮靜劑吧!」小鬍子候活對老中醫說。

 「中醫鬼有這種東西?」

 「但他真的很吵啊!」

 「我來吧!」

 李鐘斯上校一記手刀劈暈了羅渣。

 「幹得好--」小鬍子候活完成「鋼鐵處女」最後調整。

 老中醫也將兩條連著兩個大藥煲的喉管,接駁到「鋼鐵處女」之上。

 「把他整個人都塞進去吧!」

 「別命令我做事!」儘管李鐘斯上校怒吼著,但他仍照著候活和老中醫的指示,將羅渣塞進「鋼鐵處女」內。

 「好了,要通電了……」候活將一根控制桿推高。

 數萬伏特電流傾注到「鋼鐵處女」之內,使到整個儀器的外層爆出道道電流與火花!

 「啊啊啊啊啊啊!」本應處於昏迷狀態的羅渣,應該是因為痛楚又再醒過來,發出地獄深處才會聽到的慘叫聲。

 「忍一下啦!臭小子。」

 候活又再將控制桿推高一格,只見他眼前所有儀標板的指針,即時升高到代表紅色的危險範圍!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羅渣叫得更悽厲。

 「該停止嗎?」老中醫和候活此時也有點擔心--他擔心的,是機器會抵受不了。

 「不!為了祖國十三億人民……幣的研究軍費,你要挺住啊!」李鐘斯上校突然抓著候活的手,把控制桿推到頂點,同時又按下數個按鈕,兩個大藥煲的十全大補中藥嘩啦嘩啦的灌進「鋼鐵處女」之中……

 羅渣還來不及尖叫,滾燙的中藥已全數由他的咽喉,湧進他的肺部……

 「不要死啊!」

 突然,機器的外殼發生爆炸!

 電流自動中斷……

 「噢,怎麼了?」領導人在隔音房內,根本聽不到老百姓的慘叫。

 「這是正常反應--」大鼻博士心虛中。

 現場最鎮定的,還要數李鐘斯上校。

 只聽他說:「打開蓋子吧!」

 --毛主席保祐,一定要成功啊!

 羅渣和老中醫打開鐵蓋,大量水蒸氣湧出……

 朦朧間,只見有一個人影……

 --是羅渣!

 他步出毀壞了的「鋼鐵處女」,全身幾近赤裸--那是因為軍服已經被他雄壯的肌肉撐破,下身的軍褲也因為忽然長高了,變得如同一條「孖煙囪」。
 成功了!

 中國隊長,今天,終於,誕生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