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叔真的打算出賣我嗎?

還是不過是賽門多疑?

我偷偷翻查紀錄,發現賽門講的都是事實。

根據紀錄,志叔曾經有過五個搭檔,全部都是執勤時死於交通意外,其中有三個死在十字路口,另外兩個因為年代久遠,檔案沒有說清楚死在哪裡……

看到這裡,我倒抽一口涼氣。





--還是寧可信其有吧。
 
***

過了一個星期。

這一個星期,我儘量在公事和私事上都避開志叔。

有一晚我下班,回到家門口,發現有一條人影抽著煙在我家門前等候。





是志叔!

我想轉身走,卻被志叔看到。

「阿樺……阿樺……」志叔丟掉手中的煙蒂,跑過來對我說:「等一等!」

我再無法假裝看不見他,只得擠起笑容說:「咦,志叔。你有什麼事過來?」

「為了等你。」志叔神色凝重地說。





「有事找我嗎?」

「沒錯。」

「是什麼事?」我打算站在大街上跟他說話,也算準了要是發生什麼事就大喊救命然後逃跑,諒他也不敢在大街大巷對我動手。

「呼,阿樺,我來是為了要告訴你那件事的始末--」

「那件事?是哪一件事?」

「就是我遇到幽靈使者的那件事。」

我有點猶疑。

「你之前不是說很想知道的嗎?我現在就一五一十的告訴你。」





「我今晚還有點事情要辦,不如另找一天……」

「不,阿樺,不會阻你很久的。我保證--」志叔面帶焦急說:「我知道很多人對我有誤解,但我一直都懶得去澄清。唯獨這一次,我不想你因為聽了其他人胡說八道而疏遠我。因此,我覺得有必要讓你知道真相……」

「好吧。」

他的態度說服了我。

我和志叔相識的時間雖然很短,但總算投緣,值得聽一聽他的說話,聽過後信不信是另一回事。

「但你只能在這裡說。」

「沒問題。」志叔聽到後寬心地說:「我就在這裡講吧。」
 




***

年輕時的志叔是個勇猛的警員,一心想著要升職。但是天意弄人,有一日他因為咳嗽去看醫生,醫生檢驗出他患上第四期肺癌,只剩下不足半年壽命。

志叔想到自己還有個老婆和兒子,不能就這樣死去,但是當到問題是癌病時,他真是無能為力。

志叔瞞著家人回到老家,想和自己父母商量,順便道別。

怎知道當他駕車經過那個曾經有幽靈出沒的路段(詳見交通警察異聞錄8.1)時,他見到一個奇特的東西出現。

那傢伙穿著一身黑袍,頭部被兜帽蓋著,手執一根長鐵鏈,看不到眼和臉……

志叔停下車子。

當時他和車子都在一團濃霧當中。





那傢伙拖著鐵鏈緩緩走近,問:「要交易嗎?」

志叔忽然記起聽過村裡一些老人家說,鬼怪這東西是一不離二,二不離三的,見過一次以後就有很大機會見第二第三次,直到死去之前,都會跟這些東西糾纏不清。

「你是誰?」志叔壯著膽子問。

「勾魂使者。」那傢伙沉吟了一會兒後才說出自己是誰。「要交易嗎?」

「是怎樣的交易?」

「你--」勾魂使者指著志叔說:「將魂賣給我。我替你實現願望。你死後,靈魂不會下地府,直接歸我……」

志叔忽然想到:機會來了!





他想了想,深深吸口氣後說:「很好。我要交易。」

「那麼,你想要什麼?」

十年壽命?二十年壽命?還是更多--

「我想要升職,升到署長職位。」

「署長太高了,我辦不到。」勾魂使者說:「副署長行嗎?」

志叔想了想後說:「算了吧,也可以。」

「嗯,交易完成。」勾魂使者一手搭住志叔的脈門。

只見使者的手冒出黑煙。

「哎啊-」勾魂使者的手彷彿燒紅了的鐵鉗,在志叔的脈門處烙下一個五指印記。

接著,勾魂使者消失了。

志叔和他的車仍然停在路邊。

「太好了!媽的!」志叔興奮得向天大叫!

因為他成功騙過了勾魂使者。

勾魂使者的契約有一個盲點,就是只要志叔一日沒有當上副署長,勾魂使者都不能拿走他的靈魂。

也就是反過來說,只要志叔一日不當副署長,勾魂使者就得保住志叔的性命!

這比起向勾魂使者要求十年廿年壽命更划算,因為這個方法幾乎可以令壽命維持到永遠。

就是這樣,勾魂使者變成了志叔的護身符。

勾魂使者本來以為只要讓志叔當上副署長就行,豈知到志叔即使有機會升職也故意推辭。

這個時候勾魂使者終於發現自己上當了。

他想找志叔理論,但志叔故意避開他。

也就是為什麼志叔永遠不會踏足十字路口。

勾魂使者很憤怒,並遷怒志叔的家人、同事。

他先用交通意外殺死志叔的兒子,間接令他和老婆離婚,又把他的朋友、同事逐一殺掉……

這既是威嚇,也是一種手段。

一種令到志叔生無可戀然後自殺的手段。

只要志叔自殺,自己放棄生存,勾魂使者就可以取去他的靈魂。

但志叔沒有這樣做。

因為他也知道勾魂使者的計謀。

他才不會讓他的計劃得逞。因為他知道自己每多活一天,就是對勾魂使者的一種侮辱。
 
***

志叔說完自己的故事後,把脈門的印記展示給我看,說:「這個印記就是證據。我剛才所說的都是事實。」

我看著那道黑色的五指抓印,只覺得很不舒服。

「志叔,那個……我想問……」

「問吧。」

「你有沒有需要付利息給勾魂使者?」

「利息?什麼利息?」

「就是其他人的性命作為利息。」

志叔勃然大怒道:「誰說的?這種傷天害理的事誰會做?」

「沒有嗎?」

「當然沒有!我可以發誓--」

「不必了。」我說:「我相信你。」
 
(未完,下章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