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一個重要的人: 17

隔天晚上男孩下班時發現女孩竟然在他家門外等他。

他沒有說些甚麼，打開門讓女孩進屋子裡。

女孩盤著手坐在沙發上一語不發，目不轉睛地盯著男孩。

男孩不敢與她雙眼對視，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襪子上，那雙他送給她的可愛小狗襪子。

他深深吸口氣，再緩緩地呼出。





「我真的捨不得你。」男孩一陣哽咽，不住地眨動著雙眼。

他低下頭，幾滴淚落在褲子上。

「為甚麼哭了？」女孩驚慌得隨著他哭起來，她做夢也沒想過男孩會給她這樣的反應。

「我很辛苦。」淚流滿臉的男孩捂著胸口拼命地想要呼吸。

「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女孩伸手拭著男孩臉上的淚，輕撫著他的頭：「我沒有想過會變成這樣。」





「我真的很累了。」垂首的男孩緩緩的搖著頭。

「不要拋下我啊，剩下我一個人的話叫我該怎麼辦？」女孩緊抱著男孩。

「對不起，我撐不下去了。」

「不要說對不起，要是今天我不到這裡來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要是昨天晚上我不向你發脾氣就不會變成這樣了。」女孩把額頭抵在男孩肩膀上不住地磨蹭著。

「是我對你的耐心不夠。」男孩吁出長長的一口氣。





與過往的日子相比，那口氣卻顯得略嫌氣短。

他將胸膛裡僅餘的空氣擠壓出仍不夠放在這道長嘆上。

心力交瘁的他在講出來後有種釋然的感覺，這感覺卻摻雜絲絲痛心與不捨。

女孩跟男孩相擁著哭了許久。

「為甚麼你能這樣狠心？」哭得雙眼滿佈血絲的女孩望著男孩。

男孩沉默一陣，才說：「我們這樣繼續相處下去對雙方來說也不是一件好事。」

女孩嗤的苦笑一下：「那為甚麼以前跟你提出分手的時候總要把我哄回來？」

「那時候事情還未落得這種地步。」





「不要走好嗎？」女孩抓住男孩的手臂：「我答應你，我會改的，以後我不會再向你亂發脾氣。」

男孩的眼神空洞得如同失去了靈魂，不論女孩怎樣搖晃他的手臂他也沒有任何反應。

女孩靜默了好一陣。

「這兩年多以來辛苦你了。」女孩摸著男孩的臉頰輕吻他的前額。

「你也辛苦了。」男孩含淚望著女孩，輕撫著她的臉龐：「不是兩年多，是三年。你跟我在一起三年了，起初的半年是我欠了你一個名份。」

「都不重要了。」女孩勉強歛住淚水，然後從手提包摸出兩條鑰匙擱在桌上：「這個還給你吧，現在我和你之間沒有任何關係了，鑰匙不能放在我身上。」

男孩噤聲。





「我該走了。」女孩站起來，男孩也隨著她站起來。

兩人默默對望著，然後緊緊地相擁。

倘若時間能在這一刻凝住那就好了。

少頃，女孩推開了男孩，往後退了一步，問他：「以後我還可以找你嗎？」

「當然可以。」

「我們還可以當朋友嗎？」

男孩闔上眼想了一陣，接著說：「可以。」

女孩上前親了男孩一口。





他倆就這樣吻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