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俠: 總裁俠 Season 2：EP3

罷工事件結束後第五個月，阿含市銷量最高的報紙－－《阿含日報》財經版以頭版刊登了一個所謂的調查報告。

話說該報的財經記者調查小丑的事，發現了幾個事實：

1. 哈莉‧錢博士之所以丟了副院長的職位，是因為她私自銷毀了某一個病人差不多所有的記錄，包括個人資料和病歷紀錄。
2. 剩下的檔案碎片只顯示這個病人入院時是14歲，來自北方某獨裁貪污大國。
3. 院長曾有行動隱瞞整件事，包括刪改文件和消息封鎖，但最終失敗。
4. 小丑身邊的兩個高大保鑣，是一對孿生大力士。人稱「泰坦兄弟」。二人曾犯上近百宗涉及謀殺、強姦、人口販賣和毒品交易的大案，現正被印尼、寮國和馬來西亞政府通緝。
 
接下來是記者一些無根據的推測。他估計小丑正是那個被刪除所有資料的病人，而他極有可能是遠東北部某獨裁貪污大國領導人的私生子。他因為遭到叔父和伯父的謀害，被關到阿含市瘋人院。





副院長哈莉‧錢博士知悉此事後本想翻案，但院長早她一步發覺，遂將小丑所有資料銷毀再嫁禍哈莉‧錢，然後踢他們出瘋人院再讓大國派來的殺手處理。

大國派來的殺手正是泰坦兄弟。

後來小丑和哈莉‧錢不知用了什麼方法，反過來收買了泰坦兄弟，使他們成為自己的保鑣，並讓他們過上奢華的生活。

小丑最終的目標是向叔父、伯父復仇，以及登上帝位。

整件事虛假到了一個地步猶似電視劇多於現實，但就因為它太戲劇化，反而不少人真的相信了。





他們開始相信，小丑真的有無數的資金，只要有朝一日他當了大國的領導人，他必然不會待薄那些在他微時曾施以援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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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刊出後，忽然有很多人主動聯絡小丑。

小丑還是住在榮氏酒店頂層的總統套房。

每日來到酒店頂層找小丑的人，多得要在兩星期前預約。





他們走進小丑的房間，詢問他會用什麼價錢來購買自己手上的股票。

小丑又真有問必答，而且答案都令到聽者非常滿意。

結果雖然只有少數人真的把股票賣給小丑，但市場上每隻股票的價格都如服了春藥般不斷往上挺。

而後來人們才發現，小丑事先購入了那些來問他收購價的人的同類股票，因此他在市場上漲時狠狠地賺了一筆。

也就是說，他根本是個騙子。

不過在當時，人們都以為小丑是個「點鐵成金」的股票高手。凡是他購入的股票都必會漲。甚至有財經評論員自嘲說，現在根本不需要財經評論員，因為你只要跟著小丑買就對。消息說他買什麼你就跟，最好是把整副身家押下去……事實真的有人這樣做，然後他發達了。

在那一次的升浪裡，除了從不買股票的人外，幾乎所有人都賺到了。





一般人如果是小丑，拿著這些升翻了天的股票必定會趁機會放掉，狠賺一筆，手持現金待跌市時再次大手購入，就像衝浪手追逐浪潮和高位。

可是，小丑並沒這樣做。

因為他有一個更大更瘋狂的目標。

他把這些股票當成抵押品，高調地向銀行借了一大筆錢，然後他拿著這筆錢去市場掃掉所有屬於散戶的榮氏企業股票！

整個市場嘩然。

榮氏企業是當時的龍頭股票之一，也是不少退休人士收息安享晚年的選擇。

根據上市公司規例，任何人持有一間公司30%的股票，即可提出全面收購。而這些散戶的股票剛好佔整體股票的30%。

小丑當然順勢提出收購。





他就是希望買起榮氏。

榮氏爆發收購戰，一眾小市民當然是袖手旁觀湊熱鬧，看著股壇新貴大戰老牌企業。

本來收購榮氏這件事是沒可能成功的，因為董事局的成員牢牢地握著剩下的70%股權。可是，小丑不知用什麼方法令到其中一個董事局的成員，將他手上21%的股票全數賣給自己。

這個「不知用什麼方法」眾說紛云。有傳言說是小丑派人綁架了那個董事的寶貝兒子，也有傳言說是那個董事聽到消息說遠東那獨裁貪污大國的領導人正病危，小丑極有機會回國當成最高領導，於是他想承機巴結……

但這些傳言都無法被證實。

因為在那個董事簽了股權轉讓書後的兩個小時，他就死於急性心臟病。

後來有人發現，當初那個把垃圾公司的股票賣給小丑的人也是在賣出股票後不久就死於急性心臟病，巧合耶？





總之小丑拿著合共51%的股票，成功收購了榮氏企業，成為最大股東。

同一天，他解除了榮布斯父親作為榮氏企業行政總裁(CEO) 的職務，並委任自己取代他的位置，完全掌握實權。

小丑第二天便對外宣佈要在一星期後搞一個特別股東大會，將公司的多年來的盈利化成特別股息，分給所有股東，人人有份，永不落空。

那年代電子貨幣還未普及，人們交易主要用現金。

由於小丑突然提出要派股息，還要以現金發送，令到市裡的銀行亂作一團。市銀行一時間也弄不了這麼多現鈔，要向其他市的銀行去借，好不容易才趕及在股東大會當日湊出足夠的數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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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氏的特別股東大會在榮氏酒店舉行，也就是小丑長住那個酒店的宴會廳。

當日出席的人除了榮氏企業的董事和股東之外，還有小丑公司那些化了小丑妝扮的管理層。





他們負責接待、傳遞食物，以及會場的保安工作。

解款員清晨時份把鈔票送進會場。一張張百元大鈔整齊地疊成磚狀，再像砌城堡的積木一般堆成一座大山。據說全市的銀行職員為了清點鈔票而通宵加班，才勉強趕上。

小丑還購下了電視台的時段，為這個「特別股東大會」進行現場直播。

大會一開始，就是哈莉‧錢博士穿紅黑格子圖案、高叉心型開胸旗袍出場。她臉上仍化著小丑妝扮：白臉，配上熒光粉紅眼影和唇印，頭髮仍舊是雙馬尾，今次沒有戴眼鏡。

她以高亢的聲線說完歡迎各位的開場白後，即介紹今日的主角－－小丑出場。

經過差不多一年的時間，小丑變得稍為有自信，也懂得面對鏡頭，縱然有點閃縮和偶然讓人覺得他在望向遠處之外，比起當初已經體面了許多。

小丑仍是穿著不合身的西裝，緩緩地走到咪高峰前，進行一段將會震驚全市演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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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咪……試咪……」

小丑嘗試挺胸收腹，但捱不了幾秒鐘就變回平常沒精打采的樣子。

哈莉‧錢卻雀躍地拍掌，身子還不自覺地微微踮腿彈起。

「歡迎大家來到特別股東大會。」小丑的語氣膚衍，沒半點歡迎的氣息。「很多人說，市場是理性的－－容許我先講一個小故事。在遠東有個叫『香港』的小城市，人口跟我們『阿含市』差不多，經濟情況也差不多。城裡的男女比例大約是4:6，女多男少。男人每月平均收入和入息中位數均是一萬元左右。在這個城市的市場裡面，理應女生並沒多大議價能力。但很奇怪，城裡有很多女生到了適婚年齡還是不嫁，有的就連談戀愛都未試過。城裡的男人也差不多，有七成找不到老婆，絕大部份都被女人以經濟理由拒絕過。這是一個非常奇怪的現像……」

「為什麼會這樣？你問城裡大部份女生的擇偶條件，你會驚訝地發現，她們都在等候著一些月入四萬以上的男士來找她們。你問她們為什麼有這種想法。她們會答：我聽親戚或朋友說，有樣子長得比我醜的女人，嫁了給一個月入四萬的電腦宅男，從此就不用工作，每天在家看著工人和兒子，非常幸福的樣子。我的樣子長得比她標緻，身材也比她好，年紀還要她少，有什麼理由我會嫁得比她差？為什麼她可以找到個月入四萬的男人，我卻要嫁個月入一萬的？沒天理啊！既然她都可以找到月入四萬的，我最少也得找個月入四萬一的！」

「更可怕的是醜女嫁月入四萬宅男的案例會被廣泛傳播，令到每個女人都覺得自己應該找個月入四萬以上的老公。但那些美女嫁了給一個矮窮挫醜男，然後還被家暴揍得口腫臉青的例子呢？你以為城裡的女人聽到後，會降低自己的要求嗎？不。她們會說，那個美女要不前生做錯了事，就一定是傻了，出生時撞壞了腦袋，做蠢事活該被揍。這只是個別的例子作不得準。那為什麼她們又不去想想，醜女嫁宅男也是個別例子不能作準呢？她們不會。因為啊－－」

「人是不理性的。」

「因此由人組成的市場也不可能是理性的。一個瘋子出了一口瘋狂的價格，整個市場都會受感染而變得瘋狂。這才是市場的本質。人們老是說市場是理性的，我說這根本有病！」小丑愈說愈激動，與之前贏弱的樣子判若兩人。「你看，我不過是用了一口瘋狂的價格，買下一間破爛的公司，再用攀比心理把管理層都弄成瘋子。接著我杜撰了那些毫不真實的消息，大家又相信了，整個市場也為之瘋狂。過程中我沒花過多少錢。我做最多就是不停地吹捧大家手上的股票，說它們不值現在這個價位，然後你們每個人都想：別人那些垃圾股票都值那個價錢，我手上的貨比那垃圾好，自然應該賣更高的價錢。」

小丑的演說盡是侮辱，但台下的股東和小丑公司員工只是安靜地坐著，沒有一個起來反抗，情況相當詭異。

此時，電視的鏡頭側移，觀眾都看到台下那些人全部都昏迷不醒。

後來知道，原來會場的食物和飲品全都被下了安眠藥。

鏡頭再次移到會場中間，正對著小丑和他身後的鈔票山。在他旁邊是仍然清醒的泰坦兄弟。兩人仍舊化了一哭一笑的小丑妝。

此時，鏡頭後傳了哈莉‧錢博士的聲音：「說出來吧，我的寶貝。對著鏡頭說出你的想法和夢想，讓全世界都見識到你那美好又善良的想法吧。」

原來在小丑演說時，哈莉‧錢已經無聲無息地制服了所有電視台派來的員工。

「嗯……我想說……」小丑聽到哈莉‧錢的鼓勵後，反倒有點不好意思。「我想說，一直以來，我都相信著一件事，就是……人的生命裡，最重要的東西只有一個，就是－－快樂！」

哈莉‧錢眼裡滿是仰慕，就像少女粉絲見到偶像在台上表演，就算那首歌她已經看過聽過一千次，仍是感動得眼泛淚光。

－－繼續說下去吧！

小丑得到小丑女的眼神鼓勵，繼續說：「我想所有人都得到快樂！」

－－沒錯，就是這樣，繼續吧，你做得很好。

「很多人以為，快樂，是關乎金錢的。有錢，就可以買到快樂……我不同意。我甚至覺得，就是因為有了錢，人們才不快樂。所以－－」

小丑深呼吸一口氣後說：「所以我想做一個實驗，一個大規模的社會實驗。」

「實驗成功了的話，大家都可以得救，但失敗了也沒有損失的，反正大家現在都活得不太快樂。實驗是這樣的，你們也看到，這裡有很多鈔票……」小丑指著身後的鈔票山說：「待會兒，我會將它們全部燒光！」

小丑對泰坦兄弟打個眼色，示意他們把身後的汽油灑到鈔票山上。

「唏唏唏，小哥兒。」坦泰兄弟的兄長說：「這跟我們約定的有點不一樣……」

「什麼？」

「當初不是說好了我們兄弟可分到一半嗎？」

「沒錯，但當初說是『事成之後，你們可以分到一半。』」小丑有點激動地說：「這也是計劃的一部份，但現在事還未成。所以你們快些灑汽油－－」

「你瘋了麼？」泰坦兄長打斷小丑的話，說：「燒完以後就只剩下灰燼，難道你本就打算分一半灰燼給我們？」

小丑直勾勾地看著兩人，沒有說話，彷彿是默認了。

「有病！」泰坦弟弟隔空揮手說：「這些可都是錢啊！」

小丑揚手，手裡多出了一張百元大鈔。

「你說這是錢嗎？你看到這是錢嗎？」

只見他滿不在乎的掏出火機，點燃鈔票一角，任由火舌把鈔票吞滅，說：「我說，這不過是張紙吧！」

「不，夠了。你兩個變態的小鬼！」泰坦兄長突然掏出手鎗指嚇小丑，同時弟弟也丟掉汽油罐，掏出手鎗指著小丑女。

「我倆才不會跟你們一起癲，老子不幹了，我們現在就要這裡的一半！不，我們全都要了。」

「是嗎？真可惜－－」小丑把手上那九成已變成灰的鈔票撒半空。

同時，鎗聲一響！

一顆子彈中正泰坦兄長的眉心！

小丑像變魔術一般，在丟掉鈔票引起注意的一刻，另一隻手掏出了一柄小手鎗，鎗口正冒煙……

泰坦兄長來不及反應就被殺掉。

「你個小雜種！」泰坦弟弟怒吼著舉鎗想要殺掉小丑，但當她鎗口從小丑女身上移開，竟造就了機會給哈莉‧錢出手。

只見她向前一個空翻，一雙大腿緊緊夾住泰坦弟弟的面頰，同時雙手抓住泰坦弟弟持鎗的手腕，整個人凌空做出標準的十字固定姿勢。她的手和腿再很自然地往相反方向一扭，就像是扭毛巾，也像是開瓶器將汽水蓋撬開，將泰坦弟弟的手肘和頸關節180度扭斷！

泰坦弟弟一鎗也沒有開，就軟攤在身旁的鈔票堆裡，失去生命力，就像一具斷了線的木偶。

他的兄長也一樣，眉心冒血，倒在鈔票堆上。

「唉－－」小丑嘆氣。

「親愛的，別沮喪，要保持笑容噢。」哈莉‧錢走近小丑，硬在他臉上擠出笑容說：「好吧，沒事了，我去灑汽油，你繼續演說，讓我們一起完成剩下的工作吧！」

小丑點點頭，然後站到鏡頭前。

鏡頭又再對著小丑。

「說吧。」

「嗯，但我剛才說到哪裡？」

「大規模的社會實驗。」哈莉‧錢在鏡頭外出聲提示。

「嗯，我想做一個大規模的社會實驗。」小丑嘗試回復到剛才入神的狀態，說：「很多人都說，我身後這些紙張反映了實體經濟的價值，也就是人類工作的價值－－但這是騙人的。」

「讓我告訴大家吧。根據市政府的數字，本市一年的生產總值為十億八千萬，但我身後的這些紙張加起來面值只有多少你們又知不知道？只有區區的五億元！就算加上市面上流通的硬幣，也不會超過十億。試問它們又怎能反映各位勞動的價值呢？所以－－」

「我決定燒掉它們！」

說畢，小丑身後的鈔票山忽然化作熊熊烈火！

「我希望燒掉了這些虛假的東西後，大家都可以重拾勞動生產的價值。」

「喲呵！」哈莉‧錢在鏡頭外不停拍掌歡呼。

「噢，差點忘記了－－」小丑從衣袋裡摸出一件東西，說：「光是燒掉鈔票並不足夠，因為這些東西隨時都可以再印一堆出來……所以，我還要燒掉這個……」

小丑在鏡頭前展示那東西。

銀色的兩塊，遠看似是Crunch品牌的巧克力塊。

「這是我委託怪盜貓女郎今早偷來的東西。已經確認了，是阿含市發鈔銀行專用的印鈔電板，全市就只有這一對……」

小丑把電板也丟進身後的火堆裡，高溫頓時把電板也溶化。

「雖然我知道，新鈔票最終還是會被印出來，但過程最快也要三個星期。這三個星期裡面，要是大家可以重拾對工作的熱誠，思考金錢存在的意義，那麼三個星期後我希望大家都可以live happily ever after，就像每個童話故事的結局……多謝大家！」

沒有幾多激動的民眾會看到這裡。由燒錢那一刻，他們已經衝向榮氏酒店的宴會廳，想要搶救鈔票。可是當他們撞入會場時，卻發現所有鈔票已經燒個乾淨，因為原來電視台也有人被小丑收買了。那個所謂的現場直播原來有著15分鐘的延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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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發生的事，是一場災難。

也就是榮布施在電裡上見到的畫面。

暴動，搶掠，混亂。

還有一些人扮成小丑的黨羽，化個小丑妝或套個頭套，四出打劫。

小丑期望的美好事情並沒有發生。

榮布施的母親被入屋的搶匪毒打致死。

父親則被抓住，從天台推落地面而亡。

軍警沒法控制場面。市民爭相湧出城市，高速公路塞滿汽車。阿含市週邊的城市都實施入口管制，以免混亂擴散到自己的城市，大量「難民」在邊境位置動彈不得，然後遭到搶掠……

三個禮拜後，阿含市才穩定下來，新的鈔票也送到市內。

但整個城市已經元氣大傷，久久不能復原。

本來充滿生命力的一個城市如今變成可怕的廢墟……

而整件事的始作俑者－－小丑，還有他的忠實小粉絲哈莉‧錢，則憑空消失了，任誰也找不到他們的蹤影。

阿含市政府向他們發出永久追緝令和鉅額懸紅，但是沒半點消息。

直到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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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少爺！你……沒事嗎？少爺！」管家阿福看著榮布施咬牙切齒的樣子，很是擔心。

「我……」

「我還是叫醫生來……少爺……」

「不！」榮布施兩眼有火，說：「儘管放馬過來吧！」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