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我要征服處女座》: 【第十六章】拼了
快樂不知時日過，轉眼已是十一月尾，學校今年意外的舉辦了一個測驗周頒獎儀式，以往總是在頒獎典禮中爲別人奉獻機械式鼓掌的我竟然也有資格坐在禮堂前排的白色椅上，還真是世界上最讓我難以置信的奇蹟。
「中四級，全級第一係刑百勝、第二係梁小欣、第三係...第五係李采樺......」學生會長在台上宣佈着：「刑百勝同學因個人原因暫時退學，並唔會上台領獎。」
前段時間范愛笑和刑百勝的分手一事轟動全校，身邊幾乎十個男生有八個在討論着這件事，更甚者則趁機向女神示好，送卡買水等等的行爲通通做齊，確是形成了個十分可怕的風氣。
正當我還是在想東想西的時候，學生會長所宣佈的名字頓時讓我清醒過來。
「上學期測驗周中四級最佳進步學生，4C班 李大金！ 」學生會長朗聲宣佈着。
台上的校長露出慈祥的笑容：「恭喜，繼續努力！」
從他手上接過證書後，我站在台中接受着迎面涌來的掌聲，鞠躬後往側邊離去時還不忘往小欣的方向一瞥，她也望着我，臉上是一抹滿意的笑容。
從去年的全級百名以外到今年的全級第十八名，奇蹟是存在的，就看你有沒有去堅持付出的決心而已。
不過能跟小欣在一起，才是這一年最大的收穫......
今天是十一月最後一個禮拜二，因爲爸媽今天會在內地回港的關係，所以我把小欣送回家後也就立刻歸家。
本來晴朗的藍天忽然下起滂沱大雨，我狼狽地淪爲「落湯雞」，好不容易終於回到家裏。
只是外面的晴天霹靂也比不上家裏不可思議的情況......老爸、老媽竟然在客廳把電視、音響等都分類放進不同的紙皮箱中...
「媽...我哋要搬屋...？」我不解地問。
她俯下身子在執拾着紙皮箱內的東西，像是沒有聽到我說的話。
我比之前更大聲：「媽...！我哋要...搬屋？」
這次她終於抬起頭，但是卻是往老爸那邊看去，行爲一反常態...
我往老爸看去，希望得到答案。
只見他嘆了口氣...然後低着頭說：「內地個投資失敗咗...宜家我要還二百萬債款......只可以暫時翻香港避一避......」
這一刻老爸所說的每字每句都如調慢速度般逐一擊中我的心門，我徹底地愣住了。
「對唔住......」老爸面如死灰，凝視着地上的紙皮箱道。
原來是兩個月前老爸在電話中所提及的內地新公司投資，他當時誤信朋友，投資了不少金額後公司卻在一個多月後倒閉，老爸同時間也欠下了二百萬的鉅債。
我咬咬脣：「二百萬...要一次過還曬......？」
「佢哋嗰邊最多比我三十六個月還清，每個月要還一期...」老爸說。
「三十六個月還二百萬...」我在心中計算着...
「我已經問緊親戚借錢...阿金你唔洗擔心......」老爸憔悴的臉容表露無遺，又叫我如何不上心......
「阿金乖...等陣媽媽就煮飯...」老媽聲音哽咽，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低着頭沒有回話，然後二話不說的返回房間，腦海裏涌現不同的方法去幫爸媽......
我總不能當家裏有事的時候也若無其事吧......
我從背包內的筆袋取出計數機，得出的結果是每個月要還五萬多塊......我該做些什麼才能幫到爸媽......
「阿金，食飯啦......」老媽在門外輕聲道。
擺在餐桌上的是一碟菜心和半碟牛肉。
「我哋呢段時間都要慳啲......」老媽雙眸溢淚道。
我瞥了一眼老爸，他只是默默地在把飯放進嘴裏。
「夠飽就得啦...最緊要一家人起埋一齊...」老姐夾了一片牛肉到老媽和老爸的碗子上。
沒有了以往各色各樣的菜式，這頓飯卻讓我感到平淡中的幸福...
「加油......」我鼓起勇氣的說出：「一齊捱過去。」
晚飯過後，我把鎖上房門，開始在網上搜尋一些正接受應徵的兼職工，又問了一些有打工經驗的同學意見，終於在最後找到了好幾份合適的工作，而且都是在學校附近的。
「Deedee...」小欣傳了一則訊息到我的手機上。
「聽日不如一齊睇電影~？我好想睇新出嘅一套《十月初五的月光》！」21:32
凝視着手機屏幕，我躊躇了兩分鐘後回答：「Sorry 呀小欣，聽日我有啲事做，唔可以陪你啦......」
「後日就落畫......你有冇兩個鍾嘅空檔時間~？」她再問道。
「聽日全日都有啲事要處理，所以我陪你唔到啦......」其後我再傳一則訊息：「一係今次你同愛笑睇住先？我遲啲再同你睇過！」
「雙藍剔」出現後我們的對話頓時空白了數分鐘，最後她終於傳了一則訊息：
「咁好啦......」
我在心中嘆了口氣後放下手機，欲找老姐聊聊天，經過客廳的時候，老爸和老媽正在客廳神色凝重、喃喃地談着話，我在老姐的房門前輕敲了數下，隨即她也就打開的房門。
老姐收起了平日開朗燦爛的笑容，眼神中微微浮現了一絲擔憂...
「Keep your smile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道。
「我真係好擔心佢哋...」淚水頓時充滿了她的眼眶...
「唔好諗咁多，我哋會一齊撐落去。」我輕拍她的後背，她往前傾擁抱着我，在我的肩膀上掉下眼淚...
對上一次我們的相擁，已經是十多年前的事了吧......
姐已經在過去揹負了不少不必要的壓力了...我不能再讓她受到折磨了......也不想再看到老爸和老媽的愁眉苦臉了...
人們總是說在絕望的黑夜過後，迎接你的是充滿憧憬、希望的晨曦。翌日的暖陽映照着我們一家，也給了我滿滿的力量和鬥志去迎接接下來的挑戰......
被鬧鐘弄醒後的我勉強睜着雙眼，在房間內做了數下伸展運動便刷牙洗臉換衣，出發往學校附近的「有才書店」，是昨晚一位中五的師兄推薦的一個打工地方。
這家書店九點半就準時營業，我也早早預計好時間，在開閘之前便在書店外等候。這裏的老闆是個目測五十歲、身材有點發福的中年男。
「老闆你好...」我向他點點頭示好。
「細路咁早嚟買書？」他把手放在一疊書本上。
「我...想問呢到有冇咩職位空缺...？」
他皺了皺眉，搖了搖頭：「我哋冇咩工作係適合後生哥喎...」
我愣了愣，不知所措的佇立在原地。
他低頭想了想，然後又問：「你真係咁需要打一份工？」
我彷彿望見了一絲曙光：「係！我屋企宜家出咗啲問題...所以我好需要爲屋企人減輕負擔......」
他合了合脣，後道：「咁比你暫時做住幾日睇下點先啦...有事要做收銀、有事要入倉執貨，OK？」
「冇問題！多謝老闆你！」我連忙鞠躬。
「如果冇咩問題，你可以即日開始返工，我就以日薪發錢比你啦，每個鍾數四十蚊，過兩日你再比少少個人資料我就可以。」老闆露出個慈祥的笑容。
「好！多謝你比機會我！」希望，我真的能爲家裏減輕負擔吧...
書店內不但有老闆和我，還有一個二十多歲的兼職男員工，在他負責收銀的同時我則在書店的倉庫內跟隨老闆學習如何作新書和文具分類等。
「咁我將呢到交比你啦，小心啲唔好整爛嘢就好。」他拍了一下我的右肩後轉身離去：「加油。」
眼前是數十個大大小小的紙皮箱，裏面裝着出版社批發的新書，而我需要做的是負責把他們分類然後擺放到適當的位置上。
我取出手機，傳了一則訊息給媽媽後便捋起袖子開始在倉庫的分類工作。
「媽，今日我同同學係出面溫書，午飯同晚飯都係出面食...你唔洗煮我飯啦，愛你。」10:11 我
於是接下來我都在倉庫內把新書和文具等分類，幸好現在已是秋冬季節，不然在倉庫裏工作肯定是辛苦十倍。
「Hey~」有人推開了倉庫的大門，是那個二十多歲男員工：「宜家十一點九，你要唔要食飯先？」
今天早早出門沒吃早餐的我點了點頭。
「今日老闆九點先會翻嚟收鋪，暫時得我同你，你食完翻嚟就待我個位置收銀先，Thanks！」他井井有條地說。
「好...冇問題。」我說。
如是者，我終於能有空呼吸一口新鮮空氣。
我在學校附近的街道上遊走，以往毫不猶豫地走進的餐廳卻在今天讓我默然卻步...
最後我還是選擇了在麪包店買了三個雞尾包便回去書店，突然一股空虛從心中散發，我深呼吸後咬下一口麪包，繼續在櫃檯工作着......
書店今天有不少顧客光顧，差不多每五分鐘就有一筆生意，然而那位比我年長的男員工卻久久沒有歸來，而手機所顯示的時間已是下午的兩點三十七分。
驀地，有個跟我年紀相若、穿着白色長袖和牛仔吊帶褲的女生推開櫃檯板門...
「你係...今日新嚟嘅...？」她略微有點蹙眉的問道。
「係...」
「我爸話有個員工突然有事暫時翻唔到嚟書店，又見呢到得你一個新人，所以我嚟呢到幫幫你手。」她伸出手道：「我叫甄芷翹，你可以叫我芷翹得啦，多多指教~」
我愣了愣，然後環環地伸出手跟她相握：「我叫大金，多多指教。」
她既然說了「我爸」，那麼她應該就是老闆的女兒了吧......
「咁...我負責收銀？」她淺笑問。
我頓時反應過來：「哦喔...好呀，我入去分埋啲貨先。」
於是我拿起剛才沒吃完的一個雞尾包便走進去倉庫去繼續工作。
「再一圈 再飛一圈就好 她寂寞手心 在等誰打擾......」飛輪海的《孤單摩天輪》微聲響起，我從口袋中掏出手機，是小欣的來電。
「喂...」
「大金~你係到做緊咩...？」她問道。
「我......」爲免讓她擔心，我沉靜了半秒後說：「去咗同同學做project呀...要準備做presentation ...」
「哦...咁你聽日都唔得閒...？」她續問。
「嗯...我過一個禮拜之後陪你吖...唔好意思呀...」我連忙道歉。
「咁好啦，下個禮拜你要陪我呀~！」她笑着說。
「好...」我說：「咁夜啲再打比你啦...我愛你。」
手機傳來了她可愛的笑聲，她也回道：「我都愛你呀傻仔~你忙你嘅先，今晚再傾~」
掛線後，我繼續將最後兩袋新書分類，把所有書本、文具等都分類好後已是下午四點多。
我把那個雞尾包吃完，勉強避免飢腸轆轆，正打算離開倉庫把新書放上書架時，倉庫的大門被推開了——
「大金，搞成點？」芷翹探頭問道。
我把一疊新書放進籃子內：「全部算係分類好啦...我係咪可以拎去上架？」
「我怕你第一次未有經驗，今次等我嚟啦~」她莞爾道：「同埋...我買咗個漢堡包同一包維他奶比你，你食完就出嚟幫手收銀啦~」
我怔怔地凝視着她的雙眸，她噗呲一笑的說：「唔洗錢㗎喎~食啦！一個雞尾包點夠飽！」
我雙手接過漢堡包和飲料，她抿嘴笑着說：「食完好出嚟，唔好偷懶~」
我翻開漢堡包的包裝紙，濃濃的芝士味撲鼻而來，漢堡包夾着滑蛋、菜、蘑菇、番茄、牛肉和芝士，十分豐富的層次感讓我的食慾終究爆發了。
把肚子填飽了後我便離開了倉庫，外面的書客比正午來得更多，芷翹跟我對調工作，我負責收銀，她負責把貨物上架。
就這樣，我就在櫃檯中工作了整個下午。
每當在忙碌的時候，時間總是一瞬即逝，再一次打開手機已是傍晚七點十分。
近臨冬天，日短夜長，外面的天空已經拉起夜幕，人流減少，我也有了個小空檔去小憩片刻。
「大金，過嚟幫幫我手吖~」芷翹擔着一個擺着書的籃子向我招手。
「OK！」
「你講呢啲書按住作家嘅位置然後整齊擺放好就可以，如果有同系列就放埋一齊。」她微笑道：「而我呢...就去櫃檯嗰邊 hea 下先...哈哈~」
「好，辛苦你。」說畢，我也就拿起書籃準備上架。
「倉入面仲有少少文具，等陣順便擺埋吖唔該~」她回眸笑道。
「好嘅。」我邊放書邊說。
來來回回幾次終於把上架的工作搞定，這時候老闆也回來書店了。
我禮貌地點了點頭示好，他笑着問：「一切還順利嗎？芷翹佢有冇幫到你呀？」
我瞥了一眼芷翹，她用凌厲的目光盯着我...
「佢好犀利，教識我好多，麻煩曬...」我說。
這樣她才報以咧嘴一笑。
「好啦，呢個係今日你嘅人工。」老闆從錢包內取出四張紅幣：「我就唔用發薪袋啦，就咁比你。」
「好...多謝你...」我雙手接過這一天的薪酬，心中有種莫名的充實感。
「繼續努力，希望你屋企嘅情況早日處理好。」他拍了拍我的肩膀道：「聽日見。」
「好...聽日見。」我向老闆跟芷翹揮手，把四百元放進錢包後便離開書店。
五光十色的霓虹燈點綴了人來人往的街道，但卻沒有掩蓋着黑夜所帶來的孤寂。
飢火燒腸的我打了通電話回家裏，得知家裏還沒開飯，也就決定回去吃飯了。
「金，你今日溫書都唔帶背囊嘅？」老媽吃飯時忽然問道。
幸好我反應快，想了想後答：「同學借比我，所以就費事麻煩哈哈。」
老爸臉上依舊是昨日的愁眉苦臉，老姐也提不起勁，雙目無神的......
我必須要爲了這個家付出更多......
翌日，我一如昨天在書店開鋪前就到達，禮拜日的人流絡繹不絕，早上書店內因爲老闆也是早早就離開了的關係所以只剩下我一個人。
中午的時候芷翹也終於到了書店，她今天穿着粉紅色衛衣和牛仔褲，手上還端了盒飯。
「大金~我買咗個飯比你呀，你係入面食咗先啦，食飽先有力做嘢。」她笑盈盈地把手上的外賣袋放在櫃檯上。
「呃...」我仍然對於免費午餐是不好意思的：「我比翻錢你...？」
只見她把外賣袋掛在我的手上：「唔洗呀，我請你嘅，快啲食~」
「哦......」我愣了愣後拿着袋子走到倉庫內。
她買了一盒叉燒油雞飯給我，這兩天所吃的每一餐飯都讓我有所感觸，皆因三餐原來是得來不易的...
今天因爲新貨還沒到店，所以倉庫只剩下空空如也的紙皮箱和膠紙等，我被小欣傳染的強迫症發作，竟然在倉庫內把所有的東西排得整整齊齊才願意離開倉庫。
「芷翹，有咩幫到手？」我問。
「你出去睇下書架入面啲書有冇唔整齊，然後如果顧客有問題就解答下佢哋。」她指着左邊的幾列書架道。
「OK！」正當我欲離開櫃檯之際，她手按在了我的肩膀上：「等等...！」
我回眸一顧，只見她從褲帶中取出衛生紙，然後緩緩地走近我...最後用衛生紙在我的臉頰上擦了擦：「有粒飯呀...哈哈~」
她突如其來的舉動使我報以靦腆的笑容：「唔該...」
度過了人流最旺盛的時間，老闆也回來了書店，這才讓我得知原來禮拜天書店是在五點半關門的。
收過今天的薪酬後我也就揹着背包離開書店，只是甫踏出書店，芷翹也追出來了。
「你...等陣有咩做？」她問。
「做咩？」
「我咁啱見到等陣有份派傳單嘅工，睇下你一唔一齊做姐~」她笑問。
「真！？好呀！」我續說：「咁我同定屋企人講先...」
我跟老媽說是要做專題研習的關係所以到了別人家去，免得讓她作更多的擔心。
「你唔同得屋企人講你做 part time ？」她露出個溫柔的微笑問道。
「費事佢哋擔心啦。」我說。
「你屋企嘅情況好複雜...？」她露出個羞怯的笑容：「Sorry...如果你唔想講都可以唔講...」
「呃...」在不熟的人面前，我卻竟然能把家裏的情況都說出來......
「咁你咪好辛苦！？」她皺起雙眉說。
「佢哋都辛苦咗好耐...我都唔可以唔爲個屋企付出啲嘢...」說到這，腦海裏又浮現出老姐一直堅持的模樣...
「加油呀，我支持你！」她笑盈盈地說，我則報以一個微笑。
之後芷翹帶我到了旺角的一家新開張的麪店，原來這裏正需要一些傳單派發員，我們接過一疊傳單後便分散行動，並約定八點在旺角天橋集合。
週日的夜晚，旺角的街道上熙來攘往，然而再多的人來人往卻難以傳出一張單子...
自從小學的時候當童軍賣過旗後，也再沒有過類似的經歷了......
然而久久的站在街道上，觀察着周圍不斷變動的人事物，比起派傳單還是來得有意義得多...
幸好，途人再冷漠無情，工作還是逐漸有了起色，單子終於還是能脫離我的懷抱。
手機突如其來的震動起來，不知不覺就已經到了七點五十五分，我把手機放回褲袋內便往天橋走去。
芷翹比我早到，而意外的是她竟然兩手空空的...
「我·派·曬·啦~！」這四個字說得是如此的輕鬆自在......
「你究竟施咗啲咩妖術先可以派曬...」我看了看手中的那疊傳單，不甘地說。
「有魅力嘅女仔當然會吸引人注意多啲！」她綻放滿足的笑容：「拎埋錢之後不如就係間麪店到食埋嘢？」
「哦...好呀。」我點頭。
如是者，我們到了那家新開的麪店內取過一百多塊錢的薪酬後便坐下來進餐。
芷翹點了一個魚蛋配墨魚丸河粉，我點了一碗價錢較爲便宜的招牌肥牛河。
麪店的人流不多，所以食物來的速度也是挺快的。
「食嘢~！」我們同呼道。
我快快地捲了一口河粉進嘴裏，只見芷翹夾了顆魚蛋和墨魚丸到我的碗子上：「我食唔曬...分啲比你~！」
「好...多謝...」也許是因爲得知了我家裏的情況，感覺她總是在照顧着我的...
「係呢，話說你係邊到讀書？」她笑問。
「銘基...所以好近書店。」我說：「咁你呢？」
「我係伊麗莎伯讀，仲有一年就考DSE，越來越大壓力！」她嘆了口氣道。
「加油啦，你得嘅~」我鼓勵道。
她莞爾：「希望你屋企嘅問題都早日解決。」
在麪店完成晚餐後，正當我在櫃檯前欲取出錢包之際，她卻竟然已經替我付錢了...！
「咁...」對於女生爲我結賬，我還真的臉紅耳赤起來。
「得啦~我想請你，你唔係唔比面掛？」她喜孜孜地說。
「呃...咁我下次再請你啦...」我不想拖欠她那麼多。
「嘻~」她甜笑着：「好呀。」
離開了麪店後，因爲彼此不同路的關係所以我也就沒有去送她，道別過後我也就回家休息去，還有把那些擱置了的功課給完成。
夜深人靜的時候，電話響起《孤單摩天輪》的鈴聲。
「喂~做緊咩呀你~？」電話內小欣的聲音甜甜的。
「做緊功課呀...」我如實的回答着她。
「你呢兩日個project仲未搞掂？功課宜家先做嘅？」她問。
「係呀...好麻煩。」
「聽日放學不如一齊去奧海城食甜品吖~」她笑道。
正當我欲答應的時候，腦海裏卻想起了書店的工作......
「好呀~！」因爲太想她的關係，所以我還是先答應了。
翌日放學，我跟她來到了奧海城的一家甜品店，終於能輕鬆的感受着二人的世界...
「最後你有冇去睇套電影？」我問道。
「冇呀，不過套《踏血尋梅》就快上映啦，不如呢個禮拜六日去睇？」期待的眼神讓我不忍心拒絕她。
但是約會不但要花錢...還會讓一天的薪酬化爲烏有...
從沒想到竟會有一天我在打工和約會中難以抉擇......
但腦海中老爸的憔悴是如此的深刻、老媽和老姐是如此的讓人心疼......
「Sorry呀...我呢段時間有啲嘢忙緊...難抽時間陪你...」我牽起她擺在桌上的手，續說：「我應承你...忙完之後一定會補償翻曬比你！」
她咬了咬脣，但最後也咧嘴而笑道：「傻啦，洗咩sorry喎，唔得咪大日先咯~！」
在我眼前的她...讓我多了份安心。
「不過...」她皺了皺眉：「你呢排冇燙衫嘅~？」
「係喎...聽日記得燙翻...！」我傻笑地抓了抓頭髮。
「傻仔成日都冇記性~」她淺笑道。
「睇嚟得傻妹先會鐘意傻仔~」我笑着說出肉麻的情話，我倆的手也就牽得更緊了。
吃完甜品後她知道我有事要忙，絲毫沒有抱怨我的意思，只是用手指輕輕的碰了碰我的鼻子：「幾忙都好都記得要抖多啲呀...」
「好嘅，今晚再傾啦傻妹！」
小欣的轉身離去讓心中依依不捨的我有種衝動走上去擁抱着她......
也許是這次家裏的問題，讓我更懂去珍惜、去愛周圍的人事物了...
爲了讓老爸、老媽和老姐重拾笑容，我絕對要拼一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