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我要征服處女座》: 【第十三章】靠近一點點
測驗周過後返回了平常的上課日。
畢竟我跟小欣不是同班同學的關係，在沒有了Study Group的情況下能跟小欣見面的時間就少了一大截。
我仰望窗外蔚藍的天空，腦海裏又浮現了小欣的倩影。
這已經是今天的第五次了。
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單思病的存在......
放學的鐘聲響起，什麼知識也沒有吸收到的我正在收拾書本。
「大金！今日去練波咯？」黃雞把足球扔到我的手上。
「嗯...」我第一時間想到了小欣，「冇問題呀。」
練球後的夜晚，我終於難耐寂寞，在牀上聽着情歌的我點到了WhatsApp的畫面。
小欣...也在線上。
「喂XD」21:56 我
訊息發出的那一瞬間就轉爲「雙藍剔」，我隨即又變得緊張起來......
「Hello XD 」21:56 小欣
「做緊咩~？」21:57 我
「聽歌哈哈~」21:57 小欣
「我都係！」21:57 我
「咁啱嘅！」21:58小欣
凝望着手機熒幕，我鼓起勇氣問：「我英文有啲唔係好明嘅地方...聽日放學你得唔得閒幫我補下習~？有補習費XD」
「乜原來我咁重要嘅咩~？哈哈。」22:00
對，若有人發明了看穿對方想法的機器，你會發現我的腦海每分每秒都被你霸佔。
「睇在補習費嘅情況下，就幫你補下啦~」22:01
「YES！」我興奮的在心裏吶喊着。
如是者，翌日放學的時候我們到了圖書館裏進行「補習」，因爲學校只有這裏是最少騷擾的。
「邊到唔識？」她看着我輕聲說。
「呃......」我連忙拿出Grammar book後隨便的翻開一頁，然後指着說：「我唔係好明呢到...」
她皺皺眉頭：「呢個tense我哋好似仲未教㗎喎...」
什麼！？
「我...我近排預習緊...」我有點口吃的說。
「哦...」她怔怔地看着我，然後嫣然一笑道：「越來越勤力喎~」
我勉強擠出笑容，心裏鬆了一口氣。
因爲她的英文底子比我深很多，所以把這些文法解釋一遍對她來說彷彿不費吹灰之力。然而她再認真解釋，我都只有全程感受着跟她在一起的感覺。
或許是她發現了我的漫不經心，便問道：「你明唔明㗎~？」
「大致上明白...」我不敢看着她那如訓導之鬼般嚴厲的眼神。
「你好似有嘢諗咁喎...？」洞察秋毫的她又再看穿了我的內心：「係咪諗緊你心儀嘅對象呀~」
她淺淺的抿嘴笑着，當我聽到這話時真的很想立刻告訴她，我所愛的人、所想的人...就是妳。
媽的...我真是懦弱無能！竟然連在心愛的人面前表白的勇氣都沒有......
「冇...我今日有啲攰姐...」我再一次的編了個藉口。
「咁不如今日就到呢到先啦，你聽唔入腦咁就冇得着。」
「Sorry...浪費你一片苦心。」我有點感到內疚。
「翻屋企早啲休息下啦！」體貼的她微微一笑：「一齊走啦~」
「好...」我點了點頭。
走在吵吵鬧鬧的街道上，我偷偷的斜睨了一下她，她也不約而同的在同一刻往我瞥了一眼，然後再看着我說：「望住我做咩~？」
「你咁靚...我唔望多幾眼咪好蝕底~？」我笑着說出真心話。
「你今日...同平時好似有啲唔同......」她徐徐地說出這句話。
我愣了愣，不知該如何回答。
「你唔會係發燒掛...」驀地，她把手舉起，往我的額頭一放，手心的溫度一瞬間到了我的心房去...
我被她突如其來的動作而嚇得毫無反應，就只有凝望着她細心溫柔的雙眸。
一個巨影忽然映入眼簾，剛才太過集中才沒有發覺原來我們正踏進馬路！
腦袋一片空白的我下意識的瞬間雙手抱着小欣，使她不再踏前一步！
車子瞬即駛過，我打從內心深處明白，我真的不可以失去她......
心跳怦怦直跳着的我鬆開了雙手，她也同樣愣愣地看着我。
「我...冇發燒掛？」
「冇...冇事...」我注意到她的臉頰也隨即浮現了紅暈。
後來說不出爲何，我倆都沒有再對話，只有最後的一聲道別......
看着她轉身離去的背影，心裏掠過一絲孤寂，即使只是轉瞬即逝，卻又是深刻得很的感受。
這種距離的寂寞徹底讓我受盡煎熬，尤其入夜後就更感寂寞難耐。
仰望着被白光映照着的天花，忽然想起了那天在尖沙咀小欣彈唱的一首《靠近一點點》。
夜闌人靜，我插入耳機，點播了這首歌曲。
「默默在你的身後 守候的我 多想看你不經意的笑容......」
靜心聆聽歌曲的我同時打開相簿，凝視當日爲她拍下的照片。
「或許我的心你不懂 我努力讓你感動......」
熒幕再一次在那張舉起愛心手勢的獨照上定住了。
「能不能再靠近一點點 能不能再勇敢一點點......」
在妳的面前，我可以用甜言蜜語逗妳笑；
但若要說「喜歡你」，卻會立刻變成個啞巴......
這就是暗戀中的距離...難以踏前一步的距離。
也因爲如此，一步之遙可以瞬間化成咫尺天涯......
但我也深知，這一步...終究還是要勇敢的踏下去......
禮拜四，秋高氣爽。
在無數個失眠夜後，我決定了在今日向她說出自己的心意，但我卻苦苦找不到機會去說出那些話...
小息時她跟「少女時代」等人有說有笑的、我又沒理由單獨約她一起吃飯、放學我又需要練球，不能以「補習」爲由而跟她見面......
外面由晴空漸漸化成黑幕，彷彿是在暗示我不會得到機會。我暗自嘆了一口氣，鐘聲響起後便收拾背包去。
「頂！今日又要練體能！真係想死......」黃雞拍打了一下更衣室的長椅道。
「唉...算啦，個天要玩我哋嘅都冇辦法。」翁小鴻搖着頭說。
步出更衣室，外面開始下起傾盆大雨，同時也代表「地獄體能」的開始。
「齊人就開始跑樓梯先！由地下跑上五樓再落翻嚟然後做十下Sit-Up，八Round，最慢五個跑多兩Round！」說畢，教練鳴哨以示開始！
我們一連三十多人爭先恐後的衝往樓梯口，幸好我早有這種經驗，所以從一開始便跟黃雞、翁小鴻等人佔好位置後往上衝，沿路一路無阻，十分暢通。
「讓開！！！」、「全部同我死埋一邊！」、「抽筋啊！我唔得啦...！」
衆人拼盡全力的往上爬，只爲避免淪爲最後五位。
來到頂峯五樓，往另一邊的樓梯跑去的時候，暫時領先的我們還不忘沿路上看看各班班房內的人。
只是掠過4B班班房時，我竟目睹李勝祥正在小欣旁邊待她收拾書本......
他們怎麼會在一起...？
他們是同班的...正常的...正常的......
心亂如麻的我差點就在下樓梯時絆倒，及後還被其他人後來居上。當我在第二輪回到五樓的時候，他們已經不知去向，使我就更爲恍然若失。
當我在第四輪到了地下做Sit-Up的同時，竟望到遠在校門的他們並肩而行着，到了最後李勝祥還拿出雨傘爲小欣擋雨......
雨水鋪天蓋地的從天而降，灰沉沉的天空閃過一道電。
他們什麼時候開始走得那麼近...？
突如其來的畫面讓我不禁心裏一沉，腦海裏還浮現出那段對話......
「咁...你係學校又有冇鐘意嘅人？」
「唔...都算有嘅......」
當時臉頰泛紅的她，心中想着的人是李勝祥嗎......
這晚雨越下越大，在牀上反反覆覆翻滾着的我腦海裏全是小欣跟李勝祥在一起的畫面，揮之不去的情景讓我心裏七顛八倒。
我很怕下一秒就會在社交網站看見他們公佈彼此正在交往，很怕明天放學會看見他們談情說愛，很怕......
她不在我的身邊。
我深深的嘆了口氣，慨嘆暗戀原來可以是如此痛苦的。
一如以往的失眠夜，只是這夜陪伴我的是滂沱大雨，而不再是甜蜜回憶。
禮拜五的清晨，本該是學生一個星期最期待的一天，我卻無精打采的凝望着窗邊灰白的雲層。
今天沒有經濟堂，也好，能避免跟她距離越近時更感心疼。
不知不覺地，以往朝思暮想的小欣竟成爲了我今天最想迴避的人。
放學的鐘聲響起，周圍的同學歡呼慶賀，笑意寫在每個人的臉上，唯獨我提不起勁的收拾着背包。
外面細雨濛濛的一片，連天空也在嘲笑着我的無能......
反正學校沒什麼好留戀的地方，所以我決定回家捲在被窩內睡一覺。
熟悉的人在樓梯口擦肩而過，她跟同學有說有笑的，好像沒有發現我的存在。
內心說不出的酸澀，我本來以爲自己會頭也不回，卻還是忍不住的回眸一顧。
那位跟她在一起的女生轉身走往女廁，我靈機一觸，心裏有個強烈的慾望走上前......
我決定製造一個偶遇的機會。
「小欣...！」我從後趕上，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明顯被我的出現嚇到了，愣了愣說：「Hello...搵我做咩~？」
「我......」爲何編一個理由去見你是如此的艱難...
「你英文有唔明嘅地方......？」她皺眉問道。
「係...」我說：「你得唔得閒？」
「冇問題呀...」她說：「等我同周逸楠講一講先~」
周逸楠也就是剛才的那位女生。
「嗯...」我點點頭。
於是，她真的跟我一起爬了五層樓梯到了圖書館去。
這次她一如以往的認真解釋那些文法給我聽，而我也跟以往毫無二致的漫不經心......想着如何跟她說出我對她的感覺。
放學後最後一個鐘聲響起，意味着時間已是五點正。
該解釋的都解釋完了，該想的都想完了。
那個讓我日思夜想，徹夜難眠的人就在眼前......
就差一句話了。
漸漸地，我開始渾身顫抖的、腎上腺素直線的上升、腦袋裏亂得不知所措......
這是我十多年人生來第一次這般緊張...
「你可唔可以跟我去花圃五分鐘？我有啲嘢想同你講...」我凝望着她的雙眸說道。
她遲疑了半秒，然後說：「好呀...不過你想講啲咩...？」
我沒有回答她，只是走在她的前方往圖書館對面的花圃步去。
校工剛才已經灑完水離開了，所以花圃裏就只剩下我跟小欣二人。
我深呼吸，冷靜一下心態。
「有咩想講~？」她淺笑問道。
那句話卡在喉嚨，難以啓齒......
「你識咗我一個月...覺得我份人點？」我腦袋一片空白的問。
她怔怔地看着我，明顯是被這條問題嚇到：「點解咁問？」
「你有冇答案？」我仍然直視她的雙眼。
「你...」她微微低頭想了想：「本來我當日因爲足球嗰件事而有啲嬲你...但係之後聽采樺話你其實好在意本筆記，所以我就覺得你呢個人其實都唔差得曬...」
她微微一笑，續說：「慢慢同你相處落，其實你對身邊嘅人都好好，同埋係測驗周嘅時候都見到你嘅努力，我真係比你感動到。最重要嘅係......」
那一秒的停頓，讓我有種快要窒息的感覺。
「我覺得你係一個令人好放心嘅人...一直以嚟我嘅性格令我只想呈現自己最完美嘅一面比身邊嘅人睇到，但係你面前...就算比你見到我脆弱嘅一面、講我自己嘅祕密都可以唔洗避忌......令我覺得同你相處好舒服。」
她臉頰微微透紅，反問道：「咁...你又覺得我...係你心目中係點嘅人...？」
不知是哪來的勇氣，我竟然把心裏話滔滔不絕的說出——
「起初我都覺得你呢個處女座係個麻煩友，唔單只處處針對我...仲有嚴重嘅潔癖同完美主義，搞到我次次見到你都想掉頭走。」我笑道。
「但係從我見到你對貓嘅態度開始...就慢慢對你改觀...冇諗到你都可以咁開朗同埋平易近人。唔知由幾時開始...我變得好在意你......」
我再一次的深呼吸，告訴自己這刻就要把心裏話全部說出，就算最終是失敗收場...也至少給這個故事畫上句號......
「能不能再靠近一點點 能不能再勇敢一點點
就算讓我知道我永遠只是單戀
我也會藏着感謝 笑着和你說再見......」
《靠近一點點》的歌詞再次掠過空白的腦海。
「同你一齊行路嘅時候，我會偷偷靠近你；
同你一齊上Econ嘅時候，我會偷偷咁望你......」
「你嗰次話比我食芒果味甜筒，係我唯一一次覺得芒果比朱古力更好味嘅時候......自從嗰段時間，我就開始晚晚失眠...腦裏面幾乎有一萬個你......」
「當我見到你微笑嘅時候，我都會不自覺咁同樣開心；
見到你喊嘅時候，我同樣會心疼......
最後琴日見到李勝祥同你一齊，幫你擔遮嘅時候，我好驚你口中鐘意嘅人就係佢......
所以我決定，無論結果係點，我都想講一句......」
我凝視着她說出：「我鐘意你...」
話畢，身體還是如此的顫抖，前額也已經冒起汗來。
我猜不透她的明眸表達什麼信息，然而她的抿嘴一笑讓我瞬即怦然心動...
到底......
「如果你怕有人幫我擔遮嘅話......」她欲言又止，後宛然一笑...
「咁以後你咪幫我擔咯~」
一片空白的腦海在三秒內終於有所反應，我如釋重負，把那再也遮蓋不了的喜悅綻放在咧嘴一笑之間。
「其實...我之前同你講我鐘意嘅人就係你...」她紅了臉說：「之後知道原來你都有鐘意嘅人......我當時之所以唱《靠近一點點》，就係想表達自己嘅心情...」
「琴日因爲我同李勝祥係中文科長嘅關係，放學要一齊去搵老師，之後原來李勝祥冇帶遮，我見同路所以就同佢一齊走咯，嘻嘻~」她莞爾用手指輕碰了一下我的胸膛：「傻仔~」
我頓時靈光一閃，趁她欲縮手之際，我連忙捉緊她的手臂，把她拉進懷裏緊緊的擁抱着。她也乖乖的，雙手放在我的後背，依靠在我的肩膀上。
「我攬得你咁緊...你啲嚴重潔癖唔會發作㗎咩~？」我在她的耳邊笑問。
「唔理啦~我要攬實你個傻仔，唔比你走~！」她抱得比剛才更緊，連她的溫度也能感受得到。
從這天起，我成爲了在雨天中爲她撐傘的人；
從這天起，她正式入住在我的心窩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