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樂年牽著手,一同步向大家樂。原來保霖、嘉蓓、志鵬早已坐在位子上,但心茹呢?
「你好,詩詩、樂年!」
是誰的聲音?我望向左邊,原來是郭泉,坐在他旁邊的是穿著服務員制服的男子,相信他就是樹林口中所提及的志豪。
我們打過招呼後,便返回同事們那邊的位置坐下來。
「心茹呢?」我問。
「她自成一角,這麼多天來她還是這樣,我們說甚麼她也聽不進耳,我真替她擔心。」嘉蓓指著近角落位置的心茹說。
她的桌子上並沒有食物,只是一杯清水,而她只是坐在位子上,望著那杯清水。
而我正想站起來時,樂年立刻伸出手攔著我,我望著他,他立即搖頭。
「讓我來吧!」我拍一下他的肩膊說。





我慢慢步向心茹,只見心茹仍然呆望著那杯水,有見及此,我便刻意提高聲量對心茹說:「心茹!」
她的頭轉過來望了我一眼後,我立刻兩邊嘴角向上,但她的視線卻立即轉向桌上的水杯。
「我不懂得說出安慰的說話,這次災難中我失去了慧蘭,我的心情也是這麼難過,但我和你也是這麼幸運,至少慧蘭和展培換了我們生存的機會,餘下的日子我們需要好好生存...」
「他離開後,我也不想過活。」
說罷,心茹雙手托著下巴,展露出憂愁的面孔。
她沒有說話,我續說:「你放心吧!這裡有很多人比我們更不幸,你至少還有我們這一班伙伴啊!」
她仍然沒有說話,但我續說:「不要這麼絕望吧!看見你這副樣子我們也不好過...」
此時她突然站起來,坐在她對面的我霎時間也打了一個突,她二話不說,便匆匆步離快餐店。
「心茹!」
我不斷重複叫著,正想追著她之時,旁邊有人叫著我:「詩詩,別追了!」




我轉頭一看,原來是保霖把我叫停,此時嘉蓓才說:「算了吧!我們要做的已經做了,現在還得要靠她自己。」
「話雖如此,但是我怕她像琪琪一樣。」
「反正我們早晚也要死,要是她放棄生命便讓她吧!」志鵬輕描淡寫地說,擺出一副漠不關心的姿態。
當此話一出,我們也呆了起來,此時嘉蓓的眼淚突然傾盤而出,帶著沙啞的聲音說:「我不知道還可以活多久?當我想起那些怪物,再想起自己會變成它們,我覺得很可怖...」
此時在旁的保霖輕撫她的肩膊,但沒有說話。
她續說:「我很怕,想起身邊的人會變成它們,我遲早也會有一天變成它們...」
「別說傻話,我們一定會生存的。」
雖然保霖的說話是安慰著她,但從他的眼神已感受到,他也是絕望。
環目四周,未知情緒是否真的可以感染別人,空洞的眼神讓我感受到他們的恐懼和絕望,不禁令我覺得心寒,甚至比起商場外的活死人更恐怖。這種氣氛下使我十分不安,我立即對樂年說:「我還未餓,你陪我走一會吧!」
樂年立即點頭,並與我先後步離快餐店。





他沒有說話,我們只是漫無目的圍繞這個商場打轉。還不到五分鐘,我才對他說:「到吉野家吧!」
「為什麼剛才不吃早餐呢?」
「剛才你沒有留意麼?他們的眼神令人極度不安,我不想被負能量影響了我。」
他沒有回應,只是跟著我一同步向吉野家方向。
「有人在嗎?」我在門外大叫,但可惜沒有人回應。
「忘記跟你說,吉野家很像沒有生還者,我們得要自行尋找食物。」
我怒視著樂年,但我沒有說話,只是表達出我的不滿而已。但不到三秒後便立即回復笑容,我笑說:「那麼我們自行進入廚房找食物吧!」

當我們爬進吉野家的廚房後,馬上看見一個電飯煲,我立即打開電飯煲蓋,果然是已煮熟的飯。
「很感動啊,終於可以吃飯了!」
這也難怪我會這麼興奮,自從發生災難後,我也很久沒有嘗過白米的滋味。
「還呆著幹什麼,快些找碗和筷子吧!」我望著那電飯煲內的飯說,但我實在已忍受不了飯的誘惑,便一手從電飯煲內抓起一個飯團塞進口裡。

「嗄!」




「嗄!」
「只是取些少東西而已,已上氣不接下氣,你真是不中用...」我笑說。
「嗄!」
「嗄!」
喘氣聲並沒有因此而停下,此時我才明白不寒而慄的真正意思。我慢慢轉身,一個黑影立刻張開雙手,我本能地揮動拳頭還擊,那個身形立刻向後倒退,我立刻大叫:「樂年!」
當我看清楚那個身影時,這位穿著吉野家制服的男子雙目注滿血紅色,並流出鮮血,它不久便撲向我,我只是隨手拿著電飯煲蓋作抵擋。
「拍!」
「拍!」
「拍!」
它不斷拍打著電飯煲蓋,力度也相當大,我只能瑟縮一角作抵擋,並一直大叫:「救命啊!樂年!」
「拍!」
「拍!」
「拍!」
正當我以為自己將會離死神不遠時,拍打聲立即停下。
「詩詩,不要怕,已安全了!」




是樂年的聲音,此時方才慢慢地把電飯煲蓋放在地上,但我看見眼前的情景便立刻掩著嘴巴,但未能趕及跑到洗手盆前已嘔吐大作。那具活死人屍體的頭顱卡住一把菜刀,那些鮮血和腦漿也不斷流出來,我心想這頓早餐任誰也吃不下去。
我一邊嘔吐,樂年一邊輕撫我的背部,當我掩著胸口時才說:「為什麼這裡還有活死人存在,這裡不是已安全麼?」
「我也不清楚,我看見你遇襲時便立即找來一把菜刀,趁它不為意時便一刀砍下來。」
「我想這些事有需要對文哥交代一下,他媽的竟然把我們安置在這些地方!」
說著,我慢慢步行到那屍體面前,仔細一看,身上並沒有發現被咬過的痕跡,但它的身體也出現潰爛和紅腫,此時我才想起當時看見第一頭怪物的事。
「這個人很奇怪,身上除了潰爛的地方和剛才由我造成的傷口外,並沒有其他傷口或被咬的痕跡...」
我打斷樂年的話說:「我應該知道答案!」
還記得當時慧文變成那些怪物的時候,雙眼也是血紅色和流出鮮血,而皮膚不是潰爛就是紅腫,我想這個男子應該是早期的病患者。
「他應該是染上古代流感才是這樣,難道真是這種病毒令這次災難爆發?」
樂年想了一想後說:「說的也像是,你還記得這種病的源頭在那裡嗎?」
「歐洲!」
對了!就是歐洲,慧文到過歐洲後才會變成這些怪物,難怪她這麼驚慌?大抵是她早已知道將會變成這些嗜血的怪物吧!
「我也想起智欣病發時的情況,她也是從歐洲回來的...」
「那麼我已肯定,就是這種病毒引發這次災難。」我搶著說。
「你還記得秋璇在辦公室時的反應嗎?」他說。




「她很慌張,難道她已知道慧文將會變成這些怪物麼?」
「對啊!當時智欣發病前也是處於昏迷狀態,在身邊照顧她的詠文就這樣遭殃了。」
「難怪她當時這麼驚慌,對了,我們得要盡快通知其他人,包括文哥。」
「文哥?你不是不想看見他麼?」他邊摸著後腦邊說。
「這些時候暫且放下成見,我這樣做只是為大伙兒著想,但並不代表我會就此原諒他!他還需要為我們的生存負責任!」我毫不考慮說出這句話。
「那麼我們一起去吧!」
說罷,我們一起走到二樓的酒樓,準備與文哥對話。沿途我只是想著那些恐怖事情,我們不僅要面對那些活死人,還要面對這種病毒,而這種病毒更是防不勝防。
當我們到達二樓後,我深深呼吸一口氣,準備進入酒樓與文哥對話。

(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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