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心獨白散文】《陋室手記》: 〈自殘。自愛。〉

〈自殘。自愛。〉
 
耷低頭啦！望下自己。真實嘅自己。活生生嘅自己。
 
呢個自己本來就係玄妙，既複雜，又分裂。佢既似係硬碟，又似係褪色嘅磁帶，永遠喺記憶同忘記之間。似係完整，但又破碎。
 
假若喺世上冇好壞之分，卑劣嘅我就唔再卑劣。縱使呢段自閉嘅日子，心中都係自責，但又無法坦承接納自己。卑劣大概唔係人嘅性質，而係喺認知同接受之間唔能夠取得平衡。
 
認知自己嘅缺陷，但又唔能夠接納破碎嘅自己；一旦接納自己嘅不足，就會怨恨自己嘅有限性。人存於世，本身就係受限制嘅。冇人無所不能，亦沒冇人完美。
 




面對人生高低起伏，我感到無能為力。呢種殘酷嘅無力感係會將人摧毀嘅。我搵唔到發洩對象，只好將一切嘅怨氣發洩喺自己身上。自責、自殘、自甘墜落、自暴自棄、自我放逐……
 
細個嗰陣飲啤酒，呷咗一啖就話：「咁苦嘅嘢點會有人鍾意飲。」步過煙民身旁覺得嗆鼻，心諗：「咁臭嘅嘢點會有人鍾意食。」
 
而家呢？我唔單止唔厭惡，甚至仲愛上咗飲酒，亦有一大堆癖好。我享受將啱啱結嘅又乾又硬嘅焦撕落嚟，嗰種輕微嘅刺痛感令人精神一振。我享受聞腳甲罅嘅污垢，令頭皮發麻。我享受飲到大醉，然後抱住馬桶嘔吐，將成肚怨氣都吐晒出嚟。
 
我享受折磨自己，呢係件痛快嘅事。但心入面又好怕死。總之嗰啲可以折磨自己但又唔致死嘅，都係我生活嘅重要部分。
 
如果我係垃圾，埋喺堆填區都心甘情願。但點解我會咁自責呢？點解會咁多小動作呢？
 




如果人有求生意志嘅話，就一定有求死嘅本能！同樣地，如果人喺度自我摧毀，佢都必定係自愛嘅人。
 
我相信自己比現實中嘅好，我相信自己可以達成目標，我相信自己可以有效噉處理人生困難。正因為自愛，對自己有期望，所以喺面對人嘅有限性同人生嘅無常嗰陣，先會感到無力同自責。
 
原來呢段時間嘅自責，不過係自愛嘅表現。呢件係幾咁諷刺嘅事！咁我而家應該點好？社會鼓吹正能量，但唔為意正能量嘅出現必然伴住負能量。正、負能量嘅本質一致，鼓吹任何一方都必然會促使另一方成長。
 
我到底要點調整自己同理解呢個社會呢？認清自殘同自愛、正能量同負能量嘅本質，坦然噉放下對任何一方嘅執住。
 
哈哈！知易行難。所以先話我係卑劣嘅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