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盡綿力,何足掛齒?只要幫得上手,我們也會赴湯蹈火。」戴靖男也來到樓下道。
 
  花解語道:「既然戴幫主這樣說,我也不客氣了,本來正想請求一事,希望幫主能夠答應。」戴靖男笑道:「請說。」
 
  花解語嘆了口氣,道:「曼麗師太不幸戰死,四秀卻認為是我害死師太,便是一走了之。可是她們歷練尚淺,恐怕路上有何不測,我更是愧對師太了。所以懇求戴幫主找到她們,好讓有個照應。」
 
  鄧令龍愕然道:「師太過身了?是誰下的毒手?」
 
  花解語恨恨的道:「當時師太力戰陳浚升,方皓雲卻在暗中偷襲,師太為了不拖累我們,不肯讓我們療傷……」說到最後,喉頭一塞,說不出話來。
 




  戴靖男怒道:「又是那方皓雲!」頓了一頓道:「花姑娘放心,我們善樂幫一定會把四秀安頓得妥妥當當的,何況那方皓雲乃我幫大敵,和四秀同仇敵愾,到時也好為花姑娘向她們解釋誤會。」
 
  花解語搖頭苦笑道:「不必了,師太臨終前將峨眉派的玉……」突然想起唐冥師兄妹在旁聽著,便是改口道:「……寶物交了給我保管,四秀不信,到底我是個外人,說甚麼也沒用。」
 
  戴靖男道:「那好吧,我待會就通知各地幫眾,把四秀接走,姑娘不必為此擔心。」花解語點了點頭,道:「我們得要出發了,戴幫主可知道秘道在哪?」
 
  戴靖男指著地下道:「如無意外,應該就在這個庭院。」
 
  唐冥一直聽不明白她們說話,如今更說這裡藏有秘道,心裡疑團重重,卻又不想開口詢問。花解語見他欲言又止,笑道:「你們待了這麼久,也不知道這裡有秘道吧?」
 




  唐晴道:「這一年來,姥姥就只讓咱們待在這個藥坊,在附近的山裡採藥耕種,說是黃龍府的草藥性寒,囤積一些好來作毒藥。」
 
  花解語道:「那是姥姥瞞著你們了。你想想唐門人多勢眾,毒藥又是天下無雙,就算種藥,用得著四少麼?豈非大材小用?」
 
  唐冥聽得她婉詞稱讚自己,暗中歡喜,便開口道:「既然如此,何解姥姥不直接說出來?」
 
  花解語道:「她知你不喜歡落花派,所以才不說出來,要是你知道了,定是十萬個不願意。可是唐門就唯你武功最好,只好謅個藉口,把你調送過來。」
 
  唐冥和唐晴對望半晌,均是不能反應。歐白水道:「今晚落花派要選出四堂之首,相信唐姥姥也會到場。唐兄若然不信,就跟我們去探個究竟吧。」
 




  唐冥沉思片刻,心想若然當真如此,那麼就怪錯姥姥了。然而花解語詭計多端,孰真孰假,也不得而知。心中糾纏半晌,仍是舉棋不定,只得道:「師妹,你道如何?」
 
  唐晴望了眾人數眼,道:「他們看來也沒惡意,不然一早就把咱們擒住,何必多費口舌。」女孩白了白眼道:「想不到你挺明白事理。」
 
唐晴沒有理會,繼道:「話說在前,就算咱們要去,也只是想知道姥姥的心思,並非真心想幫你對付落花派。況且咱們始終是唐門的人,要是路上有何兇險,咱們可不會冒險捲進裡頭。」
 
花解語道:「隨便吧,只要你們肯跟我們一起就好。如果覺得危險,大不了就中途離開。」歐白水瞥見花解語偷笑一下,心裡登時明白,花解語只是把他們哄騙入局而已,到時再走談何容易?就只怪他們入世未深,縱然唐晴如何精明謹慎,也敵不過花解語這個老狐狸,不禁苦笑起來。
 
唐晴道:「師哥,我想咱們去也無妨,順道見識一下世面,好過呆待這裡。」唐冥本就因落敗而洩氣,心想到外面散心也是好的,便是點頭答應。
 
花解語呼了口氣,笑道:「那就好嘛。」頓了一頓,道:「我明知武功不及唐兄,卻又想結識兩位,方才手段委實無奈,還請兩位見諒。」擺出一臉無辜神情。唐冥到底是個男子,看著花解語俏麗艷逸,我見猶憐,如何氣得下去?只得道:「罷了,前事我也不想再提,只望你別再下毒害我。」
 
花解語嬌笑道:「怎麼啦?我們可是伙伴呢,難道你不相信我嗎?」
 
此時戴靖男在庭中來回踱步,四周探腳踏地,時而俯身按磚,不斷搜索秘道入口。過了半晌,戴靖男翻開一處泥土,地上赫現一道鐵門,道:「落花派的所有秘道我都瞭如指掌,唯獨這條秘道卻是從沒見過,也許是最近才建好的。」




 
唐冥和唐晴連忙湊了過來,又見戴靖男打開鐵門,果然一條石梯朝北而落,連接一條深長通道。他們長居此地,卻是從不察覺,登時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戴靖男道:「早前離開之時,我便發現洞外的泥地十分奇怪,像是有人重新鋪砌,再故意蓋上草坪,極不自然。故此我們沿路探索,最後居然找到唐兄府上。」
 
唐冥愕道:「那麼是何時建成?」戴靖男想了一想,道:「按照鐵門上的鏽跡,應該也有三、四年。」唐冥還以為秘道乃他們入住之時偷偷興建,倘真如此,自己卻一無所知,當真是天大笑話,連忙抹了一把冷汗。
 
歐白水沉吟道:「可是這秘道通去哪裡?若然出口守衛森嚴,空有秘道亦是徒勞。」
 
戴靖男道:「以我所知,落花派共有兩條秘道,一條只供掌門使用,另外一條便為派眾所用,而這個……」瞅了眼鐵門上的蘭花圖案,突然想起一件事來,道:「莫非這是蘭花堂的秘道?」
 
花解語道:「如何說得?」戴靖男道:「你看門上刻著蘭花圖樣,而蘭花堂主本就是蕭倚明心腹,自然有特別待遇。淨土的一舉一動都瞞不過蕭倚明的法眼,所以這秘道明顯是由她批准才得興建。」
 
花解語蹙眉道:「只是張文君已被蕭倚明清理門戶,那麼這條秘道似乎不太安全。」
 




戴靖男從懷裡拿出一張羊皮卷,道:「這是我臨時畫出來的地圖,內容簡陋,莫要見怪。」只見上面繪著淨土的主要入口和秘道路線,還有四大堂主及五大護法的居所位置。她指著地圖的左邊,道:「倘若這秘道通往蘭花堂,那麼你們就會從淨土的東面出來。」
 
花解語遲疑道:「我們正是從她的大宅回來,相信現在已被封查,實在不宜由此進去…….」歐白水卻接過地圖,打斷道:「我去。」
 
眾人一愣,花解語連忙道:「歐幫主何必犯險?此大可當作逃生之用……」歐白水笑道:「縱是用來逃生,亦得確保安全,我們可不能再有半分差池。花姑娘一路上為我們出謀獻策,盡心盡力,就讓歐某分擔一點吧。」
 
花解語雖然極不情願,但見歐白水心意已決,而且天色已晚,也不得猶豫,便道:「那麼拜托歐幫主了,我們到時會合。」歐白水點了點頭,便走進秘道,半晌消失眾人眼前。
 
此時風清月白,紛雪飛揚,彷彿一切如常安好。花解語心下感觸,朗聲誠懇的道:「此行或許一去不復返,各位須得保重,還望後會有期。」說罷便與戴靖男和鄧令龍告別,領著一行人重返淨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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