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最近我想追一個女仔⋯⋯: 還是忘不了
「嘩⋯⋯咁跟著點啊？」Kit 傻傻地道，我還以為是麥兜在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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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住佢就死咗啦。」我吃了一口焗豬飯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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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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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係話佢返到屋企之後就瞓死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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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見到她痴痴呆呆的樣子，我不禁噗赫笑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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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跟媽媽一起回家之後，我就按照原先的約定來到了這間快餐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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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話今日唔開心嘅？但係我見你成餐飯都喺度陰陰嘴笑喎⋯⋯你係咪呃我嚟陪你食飯㗎？」她含著匙羹瞇著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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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啦，係呃都唔係呃你啦⋯⋯我幫你啦。」我望著面前飽遭蹂躪的豬扒，確是於心不忍，不得不拿起刀叉，給它一個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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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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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t 看著整碟切得整整齊齊的豬扒，吐一吐舌頭說：「唔該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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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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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之間安靜了片刻，我卻沒感到尷尬，只是跟平常一樣滑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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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係呢⋯⋯」她像是忽然想起點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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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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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遲疑了一下，道：「算啦都係冇嘢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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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啦，做咩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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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冇啊⋯⋯你⋯⋯聖誕有冇咩做呀？」她低著頭猛扒著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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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冇啊？你想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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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立時漲紅了臉，急道：「痴線梗係唔係喇！梗係唔係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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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咁你問嚟做咩？」我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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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係⋯⋯即係⋯⋯你如果冇嘢做嘅話，即係⋯⋯廢事大家咁無聊⋯⋯不如一齊行下？」Kit 把頭垂得極低，玩弄著髮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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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冇所謂啊！你想做咩？」難得有女仔約我，就算我再廢也沒理由拒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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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睇戲啊！我有場戲好想睇啊！好似叫咩⋯⋯我的、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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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姣婆時代》！嗰套台灣愛情片啊嘛！聽講好好睇㗎喎！」我自信滿滿道。身為元朗第一才子的我，當然記得那套戲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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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係啊！不過佢好似就嚟落畫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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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緊要啦！我聽日就去買飛！你想喺邊度睇？尖咀？MK ？」雖然我依然是不敢行出元朗，但我覺得，聖誕節還是要去一些其他人也會去的地方。如果唔係⋯⋯好似有少少失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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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使喇！咁多人我好唔自在㗎！喺元朗睇咪得囉！」Kit 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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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瞪大眼睛，有點驚訝地道：「元朗？喺元朗睇就ok 㗎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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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係呀⋯⋯我都好少出九龍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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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以為，不出「遠門」的人只有我一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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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咁⋯⋯咁不如去屯門啦！有間嘢有得賣朱古力味爆谷。」我提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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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吓？有啲咁嘅嘢㗎？好啊好啊！我想試下啊！」她的反應雀躍得出乎我意料，這是我第一次覺得自己可以帶人出去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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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咁我就帶你試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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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後，Kit 提議我們到附近的公園走走。淡雲襯著冬月，就像半邊浸入湖中的球，布滿月色鱗片的公園倒是疏疏落落的，只有小貓三兩隻在此流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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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園裡有兩架韆鞦，其中一架上面坐著一個三歲左右的小男孩，後面則有一個跟我差不多年紀的男生用力推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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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高高！」那個男生把鐵鏈用力一揮，小男孩就在半空中發出興奮的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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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哥！」Kit 忽然呼召我。說真的我還未太適應這個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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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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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唔可以喺後面幫我啊？」她說時已經坐上了另一架韆鞦，閃亮的雙眼期待著我的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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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攤開雙手，一臉沒她辦法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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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鍾意喺後面嚟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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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吓？唔係點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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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無嘢⋯⋯」幸好她沒看見我在她背後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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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之間再次沉默，只有韆鞦搖晃的軋軋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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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之間再次沉默，只有韆鞦搖晃的軋軋盪著。有時我會想，在這麼多次的單獨相處之間，我們⋯⋯是不是單純的「兄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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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哥啊⋯⋯點解你唔問我點解叫你阿哥嘅？」Kit 抬起頭對著月亮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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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頓了頓，道：「我諗⋯⋯我多多少少都明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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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咁你講點解啊！」她似乎不太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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韆鞦突然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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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無準備的她看見我跪在了她面前，饒有詩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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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咖啡同奶茶一直都好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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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呆了一呆，嘟起小嘴嚷道：「咁即係點喎！你都冇答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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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你咁蠢係唔會明我嘅意思㗎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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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傲風你好嘢！」Kit 氣急敗壞地下了韆鞦，舉起她的小手板便追著我來打。兩個中學生就這樣幼稚地在月光下追打討打起來，天真得有點白痴無聊，感覺就像回到那天的有蓋操場，我和阿玲同樣追逐逗玩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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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捉到你啦！」Kit 縱身如貓一般撲到我身上，我卻不慎失了重心，搞得我們一同摔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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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發生像青春偶像劇一樣的劇情，我只是躺在地上，看著她微微泛紅的臉竟與阿玲的慢慢重疊⋯⋯然後輕力推開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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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阿玲可以這樣對我，你說那該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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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了，我很清楚她們不是同一個人，但也許我心中某處是這樣希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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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過了幾天後，我久違地收到了阿玲的whats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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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年同唔同我哋一齊去睇燈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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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訊息的一刻，我興奮得在家內活繃亂跳起來，恨不得馬上說好；可是冷靜過後，我又回想起自己有負於她的那件事，便又再頹坐沙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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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要怎麼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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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了與Kit 的約會，那會是個很好的推辭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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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沒關好的窗被吹開了，冷冽的風刺激著我的皮膚，那種觸感彷彿又帶我回到那條長長的海濱走廊，那個心動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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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我想，再沒有一個女孩，能給我如此溫柔的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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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好的回憶還是戰勝了多餘的想法。我還是⋯⋯想跟她在一起⋯⋯不管這實不實際、可不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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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遲疑了片刻，緩緩在whatsapp 中輸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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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