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是晚上十二點了,可是紫欣還是不可以回家。
她的母親又一次把她趕出家門,每次當她犯下小錯或者母親心情不好,母親都會狠狠地把她趕出家門。
沒有鑰匙的她只能等母親冷靜下來讓她回家。常常一等就是一整個晚上。
自從父親離開了這個家,跟另一個女人走了以後,母親便從來沒有在紫欣面前笑過。父親對母親的傷害,母親把它們全部轉嫁、發洩在紫欣身上。紫欣除了默默忍受,根本沒有其他路可以走。
母親一棍一棍打在身上,紫欣早已麻木的身體已經不懂得迴避。她在家裡感覺不到任何溫暖,親人的冷酷無情使她的心也寒若冰霜。
公園的路燈「嚓」的一聲全部關掉了。管理處爲了節能,在十二點以後這段冷冷清清的時間把屋院大部分路燈都關上,只餘下很少光源。
紫欣被突如其來的黑暗嚇了一跳,待眼睛慢慢適應黑暗,心裏才稍微平復。昏暗的燈光甚至讓她看不清附近遊樂設施的輪廓,漆黑裏包含着太多的未知。她決定往附近僅餘的光源靠攏。
愈靠近燈光,光線便把她的影子壓得越來越短。她在燈下找到一張長凳,安頓好自己。走運的話自己可能被某外展社工發現,帶回兒童之家什麼的,不然今晚恐怕是要在這裏睡了。
紫欣擡頭看着月光。今晚的月亮可真圓,可是爲什麼她的家庭卻不能好好團圓?紫欣看得出神,眼淚不經不覺便流了下來。
正因爲看得出神,紫欣完全沒有留意過夜色中有三雙色瞇瞇的眼睛正盯着她看。




「榮哥你看!那邊有條女喔,好像還挺美的。」左側矮矮胖胖的一個不良少年向着中間的那人說。
「對啊榮哥,不如我們過去,仔細的品味一下?」右側那個高個子說着,唾液都要流到地上去了。
中間被稱爲榮哥的人淫笑着,邁開了大步:「這還要你說?笨蛋!」
到紫欣終於看見他們時,他們只距離紫欣十步之遙了。紫欣儘管發現了他們的不軌企圖,想逃也太晚了。
「小姐,一個人嗎?要我們三個陪你玩玩嗎?」榮哥問,向着紫欣伸出不懷好意的雙手。
「不要過來!」紫欣驚叫,身體害怕地瑟縮成一團。可是一個柔弱女孩怎麼可能抵御3個力氣大的壞男孩?很快紫欣便被抓住四肢,動彈不得了。
紫欣知道自己馬上要受盡凌辱,她急得快要哭了,但卻束手無策。只能眼看着魔爪向着自己身體伸過來。
「停手!」遠處傳來響亮的喊叫,把三個童黨震懾住。
紫欣看到來者身穿自己學校的黑色校服長褸,衣袖更鑲着金邊。她一看就知道是領袖生長蔣雄。
「蔣……蔣少?」三個男生似乎很害怕,連忙放開紫欣,恭恭敬敬地站着。




「阿榮,你平時在學校外面橫行霸道,只要不太過分,我都很少插手。但是你今次要搞女同學,實在是太過火了。」聽到蔣少直接喊阿榮,連「哥」字都不加。紫欣才留意到,自己曾經在學校見過這三個人,他們都是同學。
「是的是的。」阿榮在蔣少面前噤若寒蟬,跟一分鐘前調戲紫欣的完全是兩個人。
「道歉吧!」
「是是是!」聽到蔣少的命令,阿榮連忙向紫欣道歉:「對不起,同學。」
「還有你們兩個呢?」蔣雄突然加重語氣,厲聲質問阿榮後面兩個人。
那一高一矮的兩個人嚇得臉都變青了,也跟着阿榮不停的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蔣雄問紫欣「同學,沒受傷吧?」
紫欣看見那俊俏的臉孔帶着領袖的威嚴,心跳不經意的加速,一時忘記了要回答蔣雄的問題。
蔣雄把三人打發走之後,在紫欣身邊坐下,溫柔的問:「你好像叫潘紫欣對嗎?爲什麼那麼夜還在這裏?」
紫欣見剛才蔣雄救了自己,心理上對他產生出信任。對她而言,在這個孤冷淒清的黑夜,剛剛救了她的蔣雄是唯一自己能夠信任的人。她於是把一切事情告訴了蔣雄,關於她家、她爸爸、她媽媽……




她哭了,哭的很厲害。蔣雄把手搭在她肩上,讓她靠攏在自己的肩膀上。紫欣的眼淚把蔣雄的黑色外套弄濕了一大片,可蔣雄沒有說話。寧靜的夜空只迴盪著紫欣低聲抽泣的哭聲。
紫欣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只覺得當自己終於捨得停下來時,天好像比之前更加黑了。也許是因為大廈家居的電燈又滅了許多盞。
「好一點了嗎?」蔣雄見紫欣不再哭了,便給她建議道:「已經很晚了,你一個女孩留在這裡始終不安全,不如就來我家暫且過一晚再說?」
「不怕打擾到你們嗎?」紫欣一邊拭乾眼角剩餘的淚水,一邊問。
「不怕。我家人趁周末去露營了,只是我有事要辦,所以才提早回來。所以我家現在沒有其他人。」蔣雄說著,已經緊緊握住紫欣的手,把她拉起來,往家裡去。
紫欣被溫暖而有力的手牽著,內心感受到了久違的溫暖。原來世界上還有人會關心她,保護她。她沒注意到自己的臉已經紅起來了,只沉醉於被牽著手的溫馨之中。
那個晚上蔣雄把自己的房間讓了給紫欣,自己則睡在大客廳。紫欣睡在充滿蔣雄氣息的床鋪上,感覺自己像被蔣雄的懷抱所包圍、呵護一樣,是幾年來睡得最好的一晚。

自此,蔣雄在學校開始特別關注紫欣。他與紫欣一起去找社工幫忙,安排紫欣進入了Prefect Team,成為了隊長;他幫助紫欣從以往一個沉默寡言、毫不起眼的女生,變成一個有地位,有權力的領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