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愛情/魔法/奇幻】四界之戒: 怪客（九）
自從和逸天不歡而散後，梓喬的一直悶悶不樂。
本來打算四處走走，由城西繞到城東，走過了十幾條街，俱是一片繁華景象，卻是索然無味，平日想過要買的衣裳，件件都覺庸俗不堪入目，烤得噴香的肉串嗅着就是沒有食慾，口袋裡的一串銀幣都沒拆開過。一肚子氣無處宣泄，只有一路繼續走，回過神來時，自己已經在魔法學院的草地上。這裡的草坪四季長青，就算現在入了冬也不見絲毫枯黃，只是沒有了春夏時節的草青氣息，深吸一口，還是難平胸中怨氣。
那麼喜歡大胸，去找那個什麼緹露伊就好啦！緹露伊溫順善良，一點脾氣也沒有，老板娘則是身經百戰、風情萬種，分分鐘連魂都被懾了去。
梓喬在生逸天的氣，但更生自己的氣。
這傢伙開始得意忘形了，敢在眾人面前下自己面子，甚是可恨。但反過來一想，她為甚麼要在意他？
我為什麼會在意他嫌棄我胸小…為甚麼我要為他生氣？
梓喬一陣氣悶，手中魔杖重重在地上一頓，又覺不夠，連着頓了幾下，才好受了一點。
不對，我當當大魔導士的身材，豈是區區一個學員能夠污衊的。一定是我自尊心受損，我怎麼會對他再動心呢。
她思來想去，終於發覺騙人容易，騙自己難，又舉杖往地下一陣猛撞出氣。
遠處傳來細細的腳步聲，梓喬抬頭望去，撥好頭髮，整了整微略皺起來的袖子，勉力把煩躁至少從外觀上隱藏。
小蝶走了過來，沒有起伏的聲音自那張冰冷的面具下傳來。
「師傅說有急事，叫我和你趕快過去。」
「反正都是些偵查之類的小事吧，你去辦就是了。」
「這次不一樣，事情關乎到人界，甚至整個大陸的命運。」
梓喬心中一驚，她知道小蝶不會誇大其詞，如果真如小蝶所說，自己實在不能再發脾氣了。
梓喬連忙隨着小蝶走進了塔內。
--------------------------------------------------------------------------
拉弗手一揮，古舊沉重的木門緩緩打開，發出「吱吱」的摩擦聲，一陣古檀木的香味撲鼻而來。
拉弗的房間的陳設和逸天初次訪問時差不多，海量的藏書比起特斯根的書房有過之而無不及。本來這房間足有三米高，五米多闊，只時左右各兩個大書櫃，兩個一組背對着拍成一個大櫃，像極了圖書館裡的擺法，把中間的走道擠得只剩不足兩米，現在多了幾堆書在中間一堵，成了一條凌亂不堪的羊腸小道。
特斯根見平日井井有條的書房亂成這樣，看來拉弗也很為這次的異像擔憂。
小蝶和梓喬早已在書房盡頭的書桌前靜候，見到拉弗帶著二人回來了，小蝶便是對特斯根尊敬地鞠了個躬，而梓喬則在看見逸天的一刻，眼神稍一對上就移開了，但依舊朝特斯根優雅地行了個禮。
「師傅，您把我和愛麗絲叫來是為了什麼事？」
「嗯，北方的盡頭出現了一道光柱之事，想必諸位也有所聽聞。」
眾人包括梓喬也點了點頭，在經過剛才小蝶簡短的說明后也大致猜想到這事非同小可。
「那是一道漆黑的光柱，吞噬著四周的萬物。」
拉弗咳了一聲，緩步走到窗戶旁，繼續道：「據邊境守衛報告，當時風雪大作，不遠處的天空忽然出現一條黑色巨柱。那光柱足一公里寬，高聳入雲，先是四周的雲層和風雪被卷成漩渦型，融入光柱之中，隨即四周的樹木也被捲入其中，成了一片白地。約莫一分鐘后，黑柱憑空消失，又和先前一樣風雪大作。」
說及此處，眾人的神情也變得凝重，逸天更是忍不住倒抽了口涼氣，單單是想像當時的情景已教人感到無力了。
「那兒本來有個小村莊，在短短一分鐘內竟然消失得無影無蹤。守衛到達現場時，只發現一個無底大洞，四野無人，一片死寂。」
拉弗盡量用輕描淡寫語氣帶過此事，但眾人都清楚村裡幾十條以至上百條鮮活的生命，就這樣消失了。
「太誇張了吧…就算是掌控者也無法召喚出這樣的龍捲風！」
梓喬也甚是驚訝，以自己這一年來學到的知識來說，這樣的現象非魔法所謂莫屬，但按理說就連掌控者也難以有足夠的魔力召喚如此龐大的龍捲風。
「許多人也認為那是一個龍捲風，但我卻另有想法。」
拉弗十指交叉疊在一起，語氣也變得更認真了。
「那光柱應該是四界之戒再度現世的象征。」
「四界之戒，不會吧...」
逸天注意到小蝶的身子一震，想必面具下的表情甚為驚訝。
「我研究過魔法史，在找你們之前又翻過了好些古籍和精靈族的史書，如果守衛的描述正確無誤，那恐怕的確是四界之戒。」
「混沌魔法應該早就絕跡了！」
「我也希望如此，但你我同為魔法師，應該知道三屬之中，根本沒有魔法能有如斯威力。」
拉弗隨即乾咳一聲，轉而望向逸天。
「作為異世界人的你並不了解，抱歉沒先為你說明。」
「這個世界的魔法系統一共由五個屬性組成，分別是火，水，木，光和暗。然而能使用光和暗魔法的人絕無僅有，據說能使用光魔法的主要集中在精靈族，而暗魔法則是無從稽考。」
「每種屬性中都有一種特別的魔法系統，威力遠比普通的魔法強大，火為黔焰，水為飛瀧，木為蒼穹，而暗屬性則為混沌。混沌力量本應在上次大審判後絕跡了，已經數千年沒出現了。」
拉弗撫弄著自己的鬍子，隨即陷入沉思。
「而四界之戒則是混沌力量的來源，擁有吞噬一切的力量。」
特斯根接過拉弗的說明，只見他收起了一貫悠然自得的笑容，取而代之是的恐懼。
「在數千年前，大陸上各種族曾為了爭奪資源和土地而互相討伐，其中以矮人，精靈，人類，半獸人為較強的幾個種族。大陸陷入一片混亂，生靈塗炭，赤地千里。其中以精靈族最為強盛，他們善用魔法，能以少敵多，是以也順理成章地佔有了自南面到中心的大量土地。而其中以一個叫托爾福的精靈力量最為強大，他精通五屬魔法，戰鬥時各屬魔法如運掌中，而且其魔力之強大，宛如和魔法融為一體。」
「儘管他已掌控他並不滿足於掌控五屬性的力量，他要追求更高的境界，他要天下無敵，要震驚整個世界，甚至要能在彈指之間摧毀它。」
「察覺到他野心的精靈王隨即以叛國罪的名義清算他，以黔焰焚燒他及其黨羽。一夜之間，他由精靈族最驕傲的魔法師淪為被放逐到北方盡頭的流民。」
說到此處，特斯根甚為失落，頓了一頓才以凝重的聲音說道：「但基於他以前立過軍功，精靈王不能名正言顺地殺他，留了他一命，但托爾福為了報仇在北方潛心修煉十多年，最終參悟了混沌的奧秘，運用混沌力量創造了混沌魔法，以及混沌魔法的來源，四界之戒，自此，便一發不可收拾。」
「復仇的暴風自北方席卷大陸。混沌力量所到之處一切都被吞噬於黑暗虛無之中，任何魔法，武器在混沌面前都毫無用處。托爾福帶着他的軍隊橫掃了一個又一個城市，被稱為貝爾克思，有惡魔之意。終於精靈聯合矮人，人類，天使族組成聯軍，與托爾福的勢力在盡頭山脈之後進行決戰。托爾福最後在各族高手的圍攻之下被天使族以混沌之劍砍下首級，而他死前則對天使族落下咒怨，讓其族人自相殘殺。」
「那結果天使族怎麼了？」
逸天聽的脊梁骨發涼，但特斯根說得引人入勝，讓他忍不住追問下去。
「天使族果然最後出現了內鬥，在戰後因族內領土的分配而開始分裂，中間過程不詳，但最終各派系鬥得兩敗俱傷，整個文明毀於一旦。而四界之戒則隨著托爾福的死亡而消聲匿跡，幾千年來從未有所聽聞。」
「順帶一提，北方的無主之地有別於東方的無主之地，它以前並非寸草不生，但托爾福死後的混沌之力久久不散，整個地方變得死寂荒涼，怪異可怕。」
拉弗忽然搭話，只見他手中已多了一本厚厚的皮革外皮的書，他隨手一揮，書頁馬上猶如被狂風吹襲般翻動不息，隨即又在某一頁忽然停了下來。
「看，這裡寫四界之戒本身擁有意識，它千年來下落不明，讓大審判成為一個傳說，如今它再次出現，恐怕是要尋找它的主人。這里便描述了它出現的光景。」他手指在書頁上移動，在某處重重的戳了一下。
「恐怕…我只是說恐怕…」
「大審判將要再次出現，到時你我將無一倖免。」
書房霎時一片死寂，只有眾人緊張絮亂的呼吸聲，過了半嚮，拉弗的聲音再次劃破了安靜。
備註：托爾福&貝爾克思是小弟自己翻譯的譯名，原文為德文Teufel & Böse， 前者為惡魔之意，後者為邪惡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