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回

(多年後的一個晚上)

在電影工作室內,
一個有點不修邊幅,留著一頭長髮,滿口灰鬍子,戴著眼鏡的中年男子,
面容帶點滄桑,面對著大銀幕上的畫面,喃喃自語,身旁的工作人員也不夠膽打擾他,只是默等待他的最終決定.
[這段不要了,剪走它.]
聽到這決定,所有人也皺著眉,因為這是早兩日用了整天才拍完的,
但他一句說話,就浪費了所有人的心血.




那人手上按著DEL鍵,一下就將所有不喜歡的,全部刪除.

就在這時,有一個子高大的少年衝衝的跑進來,大叫了一聲.
[導演!你為什麼還在這裡的?]
那長髮男子轉身看一看那人,問了一句.
[Ray,現在什麼時間?]
那少年名叫Ray,他回應:[差不多七時了.]
聽到已經七時,那人十分緊張,立即站起來:[什麼!!不得了,又會給她責罵的,我的禮服在那?]
Ray說:[在這裡,我們走吧,你在車上換衣服吧.]
二人即時動身起行,臨離開前那長髮男子轉身對所有人說,




[不要亂動那片.]
已經年過五十的唐傲依然沉醉在電影的世界內.

車駛向一間酒店,他今晚要去參加一個婚禮,
唐傲在那狹窄的車箱內換上禮服,過程有點狼狽.
下車後不斷整理那套黑色禮服,把那頭長髮束起,還問Ray,
[怎樣?]
Ray舉起手作了一個OK的手勢.
[那我進去,你先回工作室.]





看著車子離去後,唐傲慢慢步進禮堂內,
已經看見很多賓客,有很多也是電影圈內的知名人士,
唐傲立即上前和眾人寒暄一番.
就在這時,有一把女聲對著他大叫一聲.
[唐傲!你有沒有時間觀念的?你知現在是什麼時間嗎?]
聽到這把聲音,面色一沉,轉身一看,一位身穿深藍色晚裝,打扮高貴華麗的女士站在身旁.
是Vinci,雖然已經年過五十,但風采依然.
唐傲面有難色的對著Vinci說:[新戲就快完成呀.]
[怎忙也不是今天,你應承我什麼的?]
[我知,我現在不是到了嗎?]
Vinci被他氣得不知怎回應他.
[不要說我,Kim在那?]
[當然是在主家席,快點過去吧.]

唐傲和Vinci立即向主家席方向走去.




Kim一看見老拍擋到達立即上前招呼.
[唐傲!你連今天也夠膽遲到,你真的不怕Vinci鬧的嗎?]
唐傲笑一笑,看看身邊的Vinci:[已經罵完了.]
大家也在笑,唐傲問:[他們在那?]
[正在準備,應該很快出來.]

說時遲,那時快,一對新人由後台步出來,
男的個子高大俊朗,女的明艷照人,十分登對的一對情侶.
當他們行近主家席時,二人一同叫了一句:[Uncle唐.]
[恭喜你們兩位.]
二人分別擁抱唐傲,
[今天真的很高興,從小到大看著你們成長,今天還結成夫妻,你們真是完美的一對.]
他對著新郎說:[Felix,大個了,做了人丈夫就要好好照顧老婆,知道嗎?你知你外母不是善男信女的.]
Felix笑笑口點點頭表示明白.
[靜,大個女,做了人太太,不要再任性,知嗎.]




靜面紅紅說:[我那有任性.]

唐傲轉向身旁的Kim和Sam.
[Kim,恭喜你和Sam呀,Felix終於成家立室]
三人相識多年,已經無需要多餘的說話,所有祝福也在心中.
唐傲再望向Vinci,
[恭喜妳,升格做了外母.]
Vinci報以一個微笑.
唐傲問:[你先生在那?]
[他在那邊招呼朋友,我叫他過來拍照.]
說完Vinci轉身走了.
Kim站在他身旁說:[唐傲,有沒有後悔?]
[有什麼好後悔,現在不是很好嗎?Vinci又有個漂亮女兒,你又可以做人老爺.]
二人對望一笑.
Vinci拖著她的丈夫過來,




攝影師幫他們拍了一張照片.
這是一張完美的合照.
拍照過後,唐傲被安排坐到主家席上,但他沒有坐下來.
只是慢慢走到大門前,正準備靜悄悄地離去,
但一把聲音叫停了他,
[你又打算去那?]
唐傲轉身看見Vinci走近,
[我...要回去工作.]
Vinci皺著眉說:[你就不能休息一天嗎?]
[Vinci,我是說真的,新戲差不多完成,我不能停下的.]
[唐傲,那麼多年不停用工作麻醉自己你真的不累嗎?]
[我喜歡電影,我為此而生,而且,妳知我不喜歡這種場合的.]
Vinci知道他很固執,決定了的事,沒人可以改變.
[真的沒你辦法,那早點完成早點休息,身體要緊呀,你不是十八廿二,你知自己心臟有事的,知嗎?]
[唔,我會的,妳回去吧,他們在等妳.]





送別過後,唐傲又回到工作室繼續工作.
一推門進內,只見Ray一人坐在那裡,
唐傲問:[其他人走了嗎?]
[對呀,他們說你今天應該不會回來的.]
[唔...那你還在這裡幹什麼?]
[我想再看一次影片,總覺得有那些地方不滿意.]
[已經不早,你也回去吧.]
[但是,我還想繼續.]
[你不攰?]
[不.]
[好,那開工吧.]
當他們正在埋頭苦幹時,忽然聽到了門鈴聲音.
[這樣夜有誰會來?]
Ray搖搖頭表示不知.
唐傲說:[你去看看.]

當Ray走近門前看看是誰時,只見玻璃門外,站立著一位身形高窕的女性,
她還拖著一個行理箱,看似是剛下機,連箱上航空公司的膠紙也還沒撕走.
那女子頭戴著黑色鴨舌帽,一身全黑運動衫.
低下頭看著手上的電話,看不清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