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又一條命……」安叔失落地嘆氣。

這時Ocean和小儀走來這邊,小儀已經回過神來,平安無事。

「小儀乜都講哂,睇嚟之前係我誤會左阿John。」Ocean面露歉意。

「唔緊要啦,人都死左……」我無奈地說:「話說你地已經解決左守墓人?」

「冇錯,非常肯定。」安叔說。





「我同阿叔Delete左佢成個頭,必死無疑。」Ocean百分百確定。

「咁就好啦……」終於不用再跟守墓人周旋了。

「而家點算?嗰個『John』仲未消滅。」小儀擔憂著。

「冇辦法,只可以繼續行。」我灰心地說,畢竟什麼都做不了:「主墓嗰邊或者就同出口好近,大家唔好放棄呀。」

正當我打算收拾裝備時,安叔開口了。





「各位,關於頭先『John』講嘅祭血鏡,我諗我知道咩事……」

「係乜嘢?」我問道,知道鏡子的事情或許可以幫助我們對抗「John」。

安叔看著散落一地的玻璃碎片,以及原本鏡子四周的白玉石,似乎想到了什麼:「個傳說係幾離奇嘅,我只係聽過某個同事講過……」

相傳,降頭術和各種妖法起源於中國古代,早在周朝已在民間盛行,後傳至印度和其他國家。大部分妖術都因歷史流逝失去記載,或者剩下口頭傳承,成為「信則有,不信則無」的民間故事。

其中一個故事,便是「祭血鏡」的由來。





不論是達官貴人,或者是草根百姓,都希望獲得一個能力:長生不老。

對於皇帝或者是部落首領來說,更是求之不得。倘若可以無止境地生存下去,便可以無止境地霸佔高位,控制權力,享受榮華富貴。

關於「祭血鏡」最早和最詳細的描述,是明朝時期的外族,榜葛刺(今孟加拉)的文本記載。

明朝時期,榜葛刺勢力並不浩大, 國土面積沒有明朝中國的二十分之一,卻是少數民族文化匯聚的地方。

當時一些榜葛刺人(不知是國家命令進行,或純粹由民間發起)研究一種召喚「不死人」的巫術,將人的意識轉移到不死軀體上,便可長生不老。

經過多年研發,終於創造出一種名為「祭血鏡」的巫妖之物。據說當人站在「祭血鏡」前,就可以將意識投入鏡子,然後召喚出不老不死的軀體,同時保留該人的意識和記憶。

「祭血鏡」的製造方法也有記載:在鏡子的四邊鑲嵌白玉石,然後進行七七四十九時辰的法術,期間不得更換法師,干擾法陣,而且須每時辰將奉獻者的血液「祭祀」給鏡子。

所謂的祭祀不只是一滴或者一杯,而是收集奉獻者一整個軀體的血液,加上攪碎成爛血的心臟,淋在鏡子上。祭品也有一定要求,在總共四十九個奉獻者裡,必須有著不同種類的人:小孩、老人、女子、男子、壯丁、體弱、殘疾、肥胖、高大、黑皮膚、白皮膚、黃皮膚……總括而言就是要多元化。





那就是說,要讓儀式成功,需要犧牲四十九人的生命。

然而,祭血鏡所創造出的不死人,雖然保留人類的外貌和記憶,卻變得殘虐成性,以殺人為樂,而且極難消滅。當地人為了阻止村落淪陷,就設法破壞鏡子,但是鏡子經過儀式的洗禮後變得堅硬無比,燒也燒不滅,最後榜葛刺人派遣大象將鏡子踩碎,才解決這場災禍。

「唔會有咁嘅嘢嘛?」Ocean嚇得面色發白。

「同呢塊鏡做嘅嘢一模一樣嘅?」小儀也是怕上三分。

「我本來唔信鬼魂同妖術,睇嚟要重新考慮啦……」安叔不安地說。

我陷入沉思,如此遑論都可以是真實存在的話,世界上就沒有什麼不可能了。不過,我更在意的是,「祭血鏡」剛好就出現在明朝,而守墓人的墓室外正正就寫著「錦衣衛」三個詞,兩者又是什麼關係?這座古墓難道是屬於明朝皇帝?那為何會有來自外族的巫術作為陷阱?這些事情串聯起來,簡直令我百思不得其解。

「似乎除左打爛塊鏡之外,就冇其他方法啦。安叔,你地之前探墓嘅時候有冇見過類似嘅鏡?」我問道。





「有,喺假墓室前面嘅古道嗰度有一塊完全一樣嘅鏡,只不過其他考古隊成員點解冇事?」安叔好奇地問。

「我頭先望第一眼都唔覺得有問題,係照住一段時間先會出事……」我組織著之前的經歷,剛才那個「周達隆」的樣子依然歷歷在目。
「原來係咁樣……」

實際上,「John」是如何召喚出來,只有John才知道。

「路就喺前面,應該係時候行啦,唔好逗留太耐。」Ocean建議說。

對,留戀沒有意義。

Ocean撿起門旁屍體手上的電筒,然後示意大家出發。

手槍的子彈已經告罄了,本想丟掉就算,內心卻捨不得,唯有塞進皮帶裡。不知為何,手槍就像強心針一樣,為我帶來勇氣和安全感。
剛才的打鬥讓右腳痛得厲害,本想服用止痛藥,誰知也告罄了,唯有依靠鐵鏟當拐杖一會兒。





眾人踩著玻璃碎片,往前方的墓道繼續前進。

「唔知考古隊仲有冇其他人……」安叔憂心忡忡地說。

「頭先見到仲有四個,可能會撞翻佢地。」我安慰道。

沒有記錯的話,他們是三男一女,不知他們現在身處哪裡?

「係就好啦。」

「唔介意我問下,點解所謂嘅政府唔救我地之餘,仲要想將我地困喺地底害死全部人」Ocean不服氣地說。

「唔知,可能係想滅口,本來呢個考古計劃就係秘密嘅,出左事一定會被迫公開,索性就殺左全部人。」安叔推測。





「但係咁大規模嘅失縱一定會惹起懷疑,加埋我地有三十幾條人命喔。」我分析說。

「而家嘅政府可能覺得自己可以瞞天過海……」安叔說。

「我地唔會允許,一定要出去然後揭發一切。」小儀主張道。

「冇錯,搞到無辜嘅市民。」Ocean同意。

「出左去先算啦……我就有條命仔已經好滿意。」我苦笑說。

的確,什麼揭發陰謀,告發政府,都要活命離開古墓才能談論。

古道兩旁的設計一成不變,也沒有值得留意的東西了。一路走著,墓道都頗為安靜,可危機隨時出現,不容鬆懈。

先是Gaston,後是John,我實在不想再次目睹同伴死去……

「Talon哥,頭先真係全靠你,如果唔係大家就要……」小儀特意前來道謝。

「係呀,真係驚險,之後一定要更加小心,啊……」骨折處傳來陣痛。

「嘩,你無事嗎?」Ocean扶著我。

再不妥善處理傷勢,我以後可能都要這樣走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