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當時腦海裡頭正盤算著有什麼方法能避過他「誠懇的遨請」,但待他用上他的萬用刀指向我時,我再沒任何反抗的念頭。
 
我從地上拾起一張會場地圖,抹去暗紅的血跡,大約知道我們的所在地。
 
南華早報攤檔,即是整個會場的左上方。
 
身邊的人大多都帶著迷惘的眼神,望向一道道指示著出口的大門,但因每道大門左右都有一位持槍的保安,害他們全都不敢走近。
 
反倒是會場最後方的小食攤,長期都站滿著人群,硬要把鈔票塞向職員,以換取能過活的食糧。
 




但眼見職員的表情不慌不忙,彷似是像一般工作日,沒把這遊戲當作是一回事似的。
 
唔通佢地一早就知道呢個遊戲?定係佢地都係遊戲既搞手之一?
 
「嗰邊應該係鬼牌既地頭。」呀俊指著地圖的右上方,原來我們早已隨著會場最後一行,走到另一邊。
 
瞄著地圖所指的位置,呀俊所說的地方應該是商務印書館的攤檔。
 
果然,那裡有數十位男女一同不知討論著什麼。但基於安全理由,還是沒有上前確認。
 




「咁都好啲既,一東一西。」我口說著有的沒的,心中卻在想別的問題,正想得入神。
 
呢個遊戲……會唔會發展得太快?
 
我的意思是,這遊戲只不過發生了半個小時都沒有,已經出現命案,甚至開始分黨分派。
 
真的合理嗎?
 
哈,現在還在想什麼合不合理的問題﹗你認為這遊戲也算是合理嗎?
 




「點解……我地唔諗吓點樣走既?」我還是鼓起勇氣問道。
 
「做咩要走呀?」
 
「因為呢到好危險囉。」我也只不過是實話實說,但呀俊像是不明瞭我所擔心的事。
 
「所以呢?」
 
「你唔覺得成件事好唔合理咩?」
 
「呢個世界有乜野係合理架?」
 
呀俊反問我,把我問得啞口無言。
 
「咁難得呢到有個地方,可以俾我地犯罪又唔洗坐監,點解唔盡情咁玩呀?」這句話,令我為之後所做的事肯定了許多。




 
返到去,一定要諗辦法同小希離開呢條友。
 
「係呢,你叫咩名呀?」呀俊忽然正視著我,彷要看穿我的心似的。
 
「吓?我……我叫陽諾。」
 
「呢個名幾好聽呀……你知唔知呢到最危險既係咩?」呀俊隨手拾過一本英文書,才翻了沒兩頁便放下。
 
「嗯……鬼牌啲人?」其實我最想回答的,正是他沒錯。
 
「冇錯,就係鬼牌班人……」呀俊正面盯著我,緊張的我連大氣也不敢多抖兩口﹕「你好危險。」
 
「你咁講係咩意思?」
 




「大佬你真係以為我盲架?定係你又係嗰啲殺人唔眨眼既殺手呀?」呀俊亳不客氣地伸進我褲袋,並摸來一張黑心五。
 
「咁係因為……」我一早便知道這個謊言避得一時避不了一世,因此也不多作什麼解釋。
 
頂,等我仲以為你真係粗心大意到咁﹗
 
「你呀妹?」
 
「嗯,就係因為我呀妹。」說到她時,便想回到她的身邊,儘管只是分開了十來分鐘。
 
「我都好想知道,你地去到最後會點算。」呀俊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令人生厭。
 
當然,我沒有把事實想得那麼遠,畢竟身處於此,恐怕就連下一秒也無法猜想到。
 
「你有冇咩打算架?」




 
「殺晒佢地囉。」呀俊的目光在身邊的人遊走著。
 
「吓?」其實我老早便猜到他會如此回答我,但我還是一時未能接受。
 
「有咩問題呀?我剩係想做最後生存,可以行返出去嗰個人。」
 
「之但係……你都唔知身邊啲人到底係鬼牌定數字牌……」我正為著他們隨便編來一個藉口。
 
「如果佢地依家都未有任何行動既話,好明顯佢地都唔會幫到我啲咩,所以對我冇影響。」呀俊再次亮出他的萬用刀。
 
「對我冇幫助既人,我係唔會理佢地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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