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寒之地,有一銀蓮山谷,相傳其秘藥可令人有起死回生之效。
自幾千年來,無人尋獲,傳言也隨著時光流逝而無疾而終。
某村莊。
「娘,你做的紅豆糕很好吃哦。」
小女孩因天氣冷得面頰紅扑扑,水靈的眼睛正扑閃地盯著面前冒著熱氣的紅豆糕,大吃特吃。
「紅兒,慢慢來,沒人跟你搶。」婦人一臉寵溺,用凍得通紅的手摸摸小女孩的頭。
「賈大娘,這是半年的炭,快開門吧。」木門外響起冼大叔雄壯的聲音。
「甚麼...?這是半年的炭?」眼看一袋應塞滿炭的麻包袋只剩不到五分一的份量,婦人不禁一臉擔憂。
「唉,賈大娘,自從雪崩後,唯一通往城中的木橋被堵塞,村内的炭已供不應求,近幾個月凍死的人已不計其數,湊合下吧,我也知道你與紅兒的情況艱難。」
冼大叔看一看屋内吃得一臉幸福的紅兒,再看看面前手已凍得近乎紫紅,身穿一件看得出經過無數次改動的布衣的賈大娘。
「...你好自為之吧。」轉眼人影已消失於雪地中。
門關上後,婦人打開麻包袋,滿是碎炭、炭屑,一臉擔憂地看向窗外。
翌日。
一個衣衫襤褸的小女孩正在屋外推著雪人,紅兒搓搓凍得發僵的雙手,吹一口熱氣,心想:怎麼吹出來的空氣也不暖啊?
「紅兒,乖,快進屋,出面冷。」
「娘,我想再玩一會,太陽伯伯都出來看風景,所以不冷。」紅兒抬頭一看,今天的太陽雖耀眼,可怎麼也感受不到它的温暖。
紅兒繼續搓手,心中默念,不能回家哦,家中炭不夠用,我要出去遛達一下,免得娘怕我冷,又多用了炭。
此時,紅兒發現雪地有隻頭上頂著一朵白色花兒的小雪狼,呆呆地注視她。
換作別的小孩,早就抱著這小毛球又搓又親,嚷著要帶牠回家。
哇,如果做成毛衣一定好暖和,那娘再不必捱冷,紅兒心裡盤算著。
小毛球像是洞悉紅兒的如意算盤,許是她眼裡的狡黠的光太過明顯,猶如在沙漠看見眼前的綠洲。
眼前面前的獵物要跑,紅兒大喊道「別跑,毛衣,別跑!再跑老娘不止扒你皮,還烤狼肉!」
風雪越下越大,逐漸淹沒了一狼一娃的追逐戰。
紅兒後力不繼,喘著粗氣,還不忘咒罵那不見踪影的小渾球。
「讓...讓老娘..找到..你..就..」話未說完,忽地草旁閃出一個身影,小小的,圓圓的,毛茸茸的,紅兒睜大了雙眼,這一看可就大件事!
噢賣媽媽咪啊,這是哪啊?
紅兒不禁呆呆地,看著小雪狼背後的,由冰雪組成的龐然大物,儼如宮殿卻晶瑩剔透。
紅兒向四周看去,宮殿前有一結了冰的湖,湖中有一白蓮破冰而上,彷彿向途人展現其冰洌高慠的身姿。
湖邊有一長滿了小雪狼頭頂上花的大樹,而毛茸茸的小東西就躲在那,與其說躲在那,不如說是在...宣示主權?
「毛衣,你站在樹頂幹嘛?趕快下來!」紅兒叉著腰,嘟著嘴,不滿哮道。
「你再不下來我就代替月亮消滅你喲!哼,怕了吧?」
「臭狼,你再不下來,我拿樹枝插你屁屁,呵呵...」
「乖,你下來,姐姐我賞你吃肉,好不好?你都站了半個時辰,先前才和我一起散步,想必餓了吧?」
散步?小雪狼不禁抖了抖,回想這紅色怪物口水直流追著自己,真可怕。
小雪狼仍站在那,俯視那小小的紅色物體。
「fine,你迫我的。看我絕子絕孫腳!」紅兒使出多年絕學(不多,五年,因為才五歲),不斷朝樹幹踢去。
樹上的花朵連同小雪狼不斷感受到從樹下傳來的震動,當小雪狼快要跳下來咬她之際...
「吵。」
紅兒繼續踢,小雪狼卻攀著樹幹,疑惑的視線從紅色怪物轉去冰湖。
「好吵。」紅色怪物像聽不見似的,照踢,小雪狼心裡發毛,直盯著冰湖。
「我說好吵!你聽到沒?」
「啊?誰在說話?」紅兒反應過來,轉向聲源那方。
一身白衣在冰湖上飄逸,稚氣未脫的面孔,約六七歲的模樣卻十分清秀,此刻正不耐煩地盯著她。
「啊?你站在那很危險呀,冰面萬一裂開了怎麼辦?」紅兒這刻顧不上樹上的毛衣,一心只想拯救陷入危機的白衣男孩。
紅兒不知從哪撿到長樹枝,把另一頭遞到男孩面前。
「快抓著這個,不然會掉下去哦,我是旱鴨子,你溺水我就救不了你。」
「髒。」男孩仍舊不動,眼中不明神色若隱若現。
「髒?沒辦法啦,都就死了,還計較這事幹啥?」紅兒著急地喊道,此時一條小小裂痕正出現在男孩腳邊。
「髒。」裂痕慢慢由一變二,二給變四地裂開。
「快啊!抓著啊,會跌下去啦!」眼看裂痕由淺變深,男孩卻置身事外。
紅兒不敢多想,用飛快速度跑去湖中,此時湖面因承受不往突然重量,裂痕連同湖水從四方八面襲來,差一步之際,紅兒與男孩就要葬身湖底。
「好險...你沒事吧?」男孩此刻正被紅兒壓在身下,淡淡蓮花香襲來,紅兒察覺後便火燒屁股地從男孩身上彈開。
「對..對不起,剛才一時情急,才趴在你身上...」
「甚麼味道?」男孩不著邊際問道。
「啥?」紅兒朝男孩身上嗅,很香的蓮花味。
「是蓮花哦,你怎麼那麼香?」紅兒莞爾一笑。
「你口。」男孩不滿地看著她。
「口?奇怪,我有刷牙啊,應該沒口臭,嗯,你指紅豆糕?」紅兒不禁問道,剛吃了紅豆糕,應該是指這吧?
「紅豆糕?」清澈眼睛閃過一絲疑惑。
「對哦,我娘做的紅豆糕很好吃,軟綿香甜,下次我帶你去吃。
「嗯。」男孩拍拍沾到身上的雪,然後吹一吹口哨。
「嗷嗷。」白色毛球以秒速的反應,站在男孩腳邊,一副怨婦的表情。
「你寵物?」紅兒以一種鄙視的眼神,斜盯著那渾球。
男孩望著一大一小,轉身,向某方向走去。
「喂,你去哪?」紅兒對著白衣背影喊道。
「紅豆糕。」他頭也不回應道。
「白痴,那是相反方向啊,Omg」說完再用一種物以類聚的眼神投向白茸茸生物,奈何牠頭高慠地轉向另一邊,不屑與紅色怪物為伍。
一男一女和一頭狼的故事,就此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