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什麼時候開始, 人們臉上的笑容開始變得可怕,就像是在對自己的嘲笑.是我的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還是我的髮型有什麼特別?我開始尋找四周清晰的鏡子,其實並無特別,只是自己的心理作用.但每聽到別人的說笑,也總有種在說我的感覺.

回到班房,四周的人仍是照舊般聊天,我的朋友亦開始主動跟我說話.但很奇怪,明明大家亦在同一個圈子,卻不知怎的各有各聊.明明大家在跟我開善意的玩笑,但卻像在嘲笑着我.明明大家都在說話,但彼此卻有着一層莫明的隔膜,大家亦在說着我不曾經歷過的經歷.聊着聊着,他們連我的離去也不知道.

離開課室,我到了學校最高的樓層.從上望向下,有種自由自在的感覺.“跳落去?”我問着自己,但今天的我還沒有有這個打算.

在三天前,我重遇了一個熟悉的少女.她是我的小學同學,阿漩. 在小學時的我是一個行為有點小學雞的人,而跟女性相處更是充滿困難.某一天,在同學的歡呼下,我大力地推倒了這個女同學.她哭了,其他女同學見狀亦責罵着我,我的內心亦呆滯了.也許我也意想不到自己會做這種行為吧.

隔天我在課室外的走廊遇見她,她不知是在害怕還是在生氣着,但看見我後卻突然笑了一笑,是一種溫暖而非奸詐的笑容.這刻的我亦看清她的臉孔,臉龐是那種很可愛的人,皮膚透白的,以及她短短的頭髮,就像天使一樣.但出於內心的責備,我默默地從她身邊離去.





“啊賢,係吾係你?”這刻眼前的少女向主動問她.我原本打算轉身離開的身軀亦停下,並細聲地回道“Hi.”我再一次注視着她,她的皮膚仍是透白的,有着一對水晶晶卻不算大的眼睛,一頭半短的頭髮(長度到她的頸旁),臉孔有着青純而不算成熟的感覺,就像女星真野會菜裡.青春期中的我看見她亦不禁低着頭,可能是內疚,亦可能是尷尬吧.

跟她簡單的打招呼後,阿漩亦開始跟的談談她的近況.可能是錯覺吧,大家亦有意無意地避開當年的事,但總不是這麼容易. “你仲記得嗎?當年你推我落地.”阿漩輕輕地說,我則無言下去.“個時我被你整傷之後,其實我只係等待你一句道歉,大家就可以做返朋友,但係你就一直避開我……”阿漩繼續說道.我低着頭,明明現在只需要一句道歉就能結束這惡夢,但內心卻有害怕說出口,即使是一句只有三個字的說話.

“係呢,你想吾想救贖自己?”她突然從在我耳邊輕輕說道.我不知何故全身打了個冷震,看着她那貼近我的臉孔,她的臉上亦不知為何有了一點點淚水.是什麼原因流下的?就只是這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嗎?我不知道. 她接着說”希望得到救贖既人,就必須救贖他人跳出痛苦中的輪迴,並捨去舊既自己,你可吾可以?” 這時的我沒有回答,只默默地點了一點頭,便道別離去.

開頭的我亦覺得她的說話很中二病,但在這三天,我亦開始反思,既然我自己亦陷入了名為虛偽的痛苦中,也許救贖自己才能使自己脱離這個痛苦.而這一刻起,我的救贖亦無聲地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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