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世紀】奧維利爾風雲: 弗萊西斯篇1.1---回憶

西元1375年3月1日
弗萊西斯王國---盧爾
路易·蒙巴斯·阿格奧克

儀式結束後，我坐上馬車，前往西郊的艾登堡，出席由貴族舉辦，慶祝新國王登基的宴會。

今次皇室車隊不再駛入盧爾城內，而是透過盧爾城外的環城公路前往西郊。

在行車途中，原本因為登基而洋溢的興奮心情，竟然隨著馬車的震盪逐漸變得冷淡……一股緊張、不安的情緒開始湧上心頭，這就是高處不勝寒的感覺嗎？





我拉開窗簾，呼吸城郊的新鮮空氣，情不自禁地回憶往事。

我記得12歲的時候，父王為了鍛煉我的意志，派遣瑞安公爵護送我去奧維利爾東部，有格鬥之鄉美譽的托倫大公國學習劍術。但那裏天氣寒冷，根本無辦法認真練劍。

所以，我的劍術在3年之間都毫無進展，不過瑞安公爵見我無所事事，就帶我遊歷了差不多整個托倫，當中的所見所聞，實在令我大開眼界。

托倫的氣候寒冷，難以發展農業，大部分人都住在村莊裏，以打獵維生。但當地貴族為了保障自己的糧食供應，就以「開拓封土」的名義徵召大量村民到他們的莊園耕種。

有一次，瑞安公爵和我喬裝成兩父子，進入了其中一個莊園參觀。





「你好，我係皇室派嚟既使者，有事要向馬普拉侯爵通報，麻煩你通傳一下。」公爵跟莊園外的守衛說。

「明白，請你等等。」

我們等了大約10分鐘，只見一位肥胖的中年男人急步由園內跑到門前，並吩咐守衛把鐵閘打開。

這位男人就是馬普拉侯爵，他年約50歲，禿頭，身高只及瑞安公爵的肩頭，比12歲的我稍高。他臉上泛起油光，而且滿面通紅，離遠都聽到他的喘氣聲，應該是趕著來見我們。

侯爵用衣袖抹一抹額頭上的汗，走近我們，上氣不接下氣地向瑞安公爵打招呼。





「唔好意思要你久等，快啲入嚟坐啦！」

「路易，同侯爵打個招呼。」瑞安公爵望一望我。

我右手搭上左胸，然後向馬普拉侯爵鞠躬行禮。他對我微微點頭，然後邀請我們進入他的莊園。

我們從大路行入莊園，眾多小路由左右兩旁延伸出去，分隔出一塊塊大農田，上面的農民正在收割農作物。

每塊農田旁邊都有一座小型瞭望塔，塔頂有弓兵駐守，負責監視農民的一舉一動。

我一邊走，一邊望向遠方的農民。

秋天已接近尾聲，只剩下少量的農作物等待收割。不過，赤裸上身的農民看起來骨瘦如柴，面色蒼白，我相信即使是瑞安公爵的長劍，都要粗壯過他們的手臂。

而且農民雙手發震，揮動鐮刀的時候軟弱無力，刀鋒的走向更似是隨風擺動。





很明顯，農民是因為長時間的飢餓而導致營養不良。即使現在是秋收時期，仍然看不出他們有足夠的食物果腹。

我望向腦滿腸肥的馬普拉侯爵，再望向弱不禁風的農民，一陣冷風吹過，令我感到異常心寒。

現在回憶起這個情景，仍然心有餘悸。為何上層的貴族總要漠視下層的人民？明明貴族已經擁有國家的特權，還要欺壓手無寸鐵的人？

這個時候，我望向遠方一大片的田野……或許，一部分的問題並不在於人為，而是在於天意。

在我父王的年代，弗萊西斯進行了一系列的田賦改革。透過收回領主的土地再分配給農民，令他們可以自由種植和買賣農產品，大大提高了糧食產量，引致人口急速增長，從而令大小城市開始發展，商業再次復興，最終造就了弗萊西斯的繁榮。

史書都稱父王為賢者，創造了一系列豐功偉績。但細心一想，其實這一切都是上天的恩賜。

如果不是弗萊西斯三面環海，國內河流眾多，又怎會有那麼多肥沃的土地分配給農民？如果不是弗萊西斯氣候和暖，能夠生產大量糧食，又豈會令貴族無視糧食供應，放棄農地？





唉！只可以怪托倫的村民生不逢時。

…………不對！我的想法太消極啦！即使托倫的生活環境再惡劣都好，亦不代表當地的貴族可以肆意剝削平民。

連一件衣服、一個麵包都不願意付出的馬普拉侯爵，只是一個極度自私的人，環境因素根本不是為他開脫的理由。

我相信事在人為，人定勝天！既然我擁有最大權力，理所當然地要負上最大責任。想到這點，心中的憂鬱情緒又慢慢淡忘。

今晚就是我掃除腐敗，揚名立萬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