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iese Hundert-霧之城篇: 照耀明日的陽光
自米格拉大災變以來已經過去了大半個月了, 天氣也有違常理地保持了十幾天的晴朗, 也多虧如此, 城中負責修繕的工人們才得以順利地進行他們的工作。
多蘿絲獨自走在街道上, 環視著這百業待興的景象。
這裡的人們都不知道自己經歷的是一場足以把他們全部殺死的災難, 也並不知道曾有人冒著生命危險把他們救了下來, 他們還是照常地勞作, 生活。
米格拉的變化很大, 變得晴朗, 變得可以使用魔法。但對於米格拉的居民來說, 也沒有什麼不一樣, 人們早已習慣了沒有魔法的生活。
多蘿絲來到他們賣藝的小廣場, 沒有了他們的表演, 這裡顯得有些冷清。不過只要大家還需要這份歡樂的話, 總有一天會有誰再次來到這裡, 接替他們為大家帶來歡樂。沒有誰是不可替代的, 多蘿絲如此想著。
多蘿絲決定了要去聖都, 雖然還不知道在那裡能有什麼發展, 或許繼續做一個舞女, 或許是拿著那筆錢開個舞蹈教室, 不管怎麼說, 能踏出第一步總是好的。
忽然很想跳舞, 察覺到這份心情的時候, 多蘿絲發現自己已經自然而然地起舞了。明媚的陽光灑落在這個小廣場, 像是要將之前的陰霾全部沖走一般, 而多蘿絲就這樣踏著陽光繼續舞動著。
在這場災變中受害最嚴重的是米格拉城堡, 城堡的西側已經化為一堆廢墟, 其餘的部分也崩崩爛爛, 沒有一處完整。而廢墟的中央, 也就是西塔的原址, 則僅僅留下一個大坑。莉希漫步在這片廢墟之中, 像是在尋找什麼。但至於是在找什麼, 她大概也不清楚。
碎石, 污泥, 機械殘骸, 破爛的管道。目光所及之處, 盡是破敗的氣息。但莉希的目光掃到了一抹綠色, 那是和這片廢墟格格不入的, 充滿生機的顏色。莉希一路小跑著奔向那一抹綠色, 或許那就是她要尋找的東西。
那是一棵剛剛發芽的幼苗, 它從碎石縫裡鑽出, 葉子剛剛展開, 正努力地吸收著陽光。莉希知道, 這是一棵彭派亞果樹的幼苗。彭派亞果是一種不太常見的水果, 一般只會長在懸崖峭壁的石縫裡, 採集十分的困難, 而且每年結的果子也很少, 除此以外, 肉少核大味道還苦澀, 是一種雖然可以食用但是基本不會有人會喜歡的果子。
最重要的一點是, 米格拉地區不是這種果樹的分佈地, 也就是說, 有人特地把彭派亞果的種子帶來了這裡。想到這一點, 莉希一直繃著的臉終於露出了笑容。
"這個傢伙, 居然還帶在身上啊。"
莉希回想起多年前捉弄沃爾克的事情, 當時她騙沃爾克說吃了彭派亞果實會帶來好運, 並且用果核做成的護身符也會帶來好運。但是她沒想到沃爾克居然信了想到這裡, 莉希不禁笑了出來。
"這是一株彭派亞的幼苗吧？
阿托姆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莉希的身後, 向她問道。
"是啊, 您也認識這種樹嗎？
"早年見過一次, 是不太常見的一種野果樹吧。冒昧地問一句, 你就是莉希吧？
"是的。您認識我？
"不, 我只是從諾克的口中聽說過你。"
"這樣啊, 那您是來替他報仇的嗎？
"不是, 我認為他最終死在你手上, 對他來說, 可能是一種解脫吧。"
阿托姆也走了過來, 蹲下來注視著那棵彭派亞的幼苗。
"我和他認識有十來年了, 這些年來, 他一直在說服自己不要被過去所束縛, 但..。我認為他只是在逃避而已, 他無法放下過去, 也無法面對未來。"
"嗯, 確實是他的風格。"
"他相信你, 但他也無法原諒你。最終, 他沒有做出任何選擇, 而是放棄了思考, 逃避了這個問題。"
"那你認為我是惡魔嗎？
"我不知道, 不過你們拯救了米格拉城的人們, 這點我還是要感謝你的。"
"我沒能幫上什麼忙啊, 該感謝的是那兩個年輕人。"
"說得也是。我們這些大人反而什麼都沒能做到, 真是慚愧啊。"
"城主大人, 我有一個不情之請, 希望您能幫忙。"
"是什麼事？
"可以把這株樹苗保護好, 讓它繼續生長嗎？
"這當然沒問題, 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它的。"
月臺上只有稀稀疏疏幾個旅客, 艾絲一個人坐在候車的長椅上, 一副很困乏的樣子。距離發車還有一段時間, 艾絲側著頭倚在旁邊的柱子上打盹。
每兩日才有一趟列車進出米格拉城, 而發車時間又在清晨, 所以艾絲很早就起身了。
太陽漸漸爬高了, 陽光照在待發的列車上, 光線通過車窗的折射, 剛好映在艾絲的眼上。艾絲一臉不高興地睜開眼, 又被刺眼的陽光晃到。這時她看到瓦德端著兩個杯子從遠處走來
"艾絲, 我從接待處那裡弄來了些開水, 呐。"瓦德遞出一杯給艾絲。
艾絲接下水杯, 看了一眼熱氣騰騰的熱水, 表情變得更不高興了。
瓦德一下子就察覺到她的表情變化, 於是問道。"嗯？怎麼了？
"太燙了。"
"那我給你吹一下？" 瓦德裝作要幫她吹一下的樣子。
艾絲馬上把杯子拿開, 然後施展了凍結魔法, 把熱水變成了冰水。
"喂喂, 這樣怎麼行, 我父親說過, 即使是很熱的天氣也不可以直接喝冰水。"
艾絲沒理他, 直接喝了一口下去, 但是因為喝太猛的緣故, 感到了一陣頭疼。
"你看, 叫你不聽老人言。"瓦德把自己那杯熱水遞給艾絲。"喝這杯吧, 放心我沒喝過的。"
艾絲接下了這杯熱水慢慢地喝著瓦德把背包放下來, 坐在艾絲旁邊。
謝謝。"艾絲小聲說道。
"嗯？你說什麼？
"沒什麼。"
"什麼嘛, 一點都不可愛。"
"嗯-？
艾絲鼓著腮幫子盯著瓦德, 藍色的 "怒氣" 都快要迸出來了, 察覺不妙的瓦德立刻轉移話題。
"啊--對了, 剛才在接待處的商店裡看到這個, 說不定你會喜歡。"
說完瓦德從背包裡拿出了一個長方形的白色紙盒, 打開後裡面整齊地排列著六個圓滾滾的點心, 並且每一個顏色都不一樣。
"聽店員說這個叫..。瑪..。瑪卡什麼來著？
"瑪卡羅娜。"
"啊對! 瑪卡羅娜, 聽說這六個顏色都有不同的味道, 你要嘗嘗嗎？
"要!
艾絲的回答沒有一絲遲疑, 然後拿起了一個水藍色的, 小口地吃了起來。
瓦德看到她一臉滿足的樣子, 也微笑了起來, 然後也拿起一個吃。
"作為僕人, 有進步, 值得表揚。"
"你還真拿我當僕人啊......"
"有什麼不滿嗎？
"哪裡敢, 我的大小姐。"瓦德笑著攤了攤手。
謝謝。"
"嗯？
"我說, 謝謝。"
"這可真稀奇, 你會謝謝我, 你就這麼喜歡這種點心？" 瓦德一臉詫異地望著艾絲。
"我是指之前的事。"
啊.那個啊"瓦德傻笑著撓了撓後腦勺。"其實我也沒多想, 就撲過去了。"
"你傻呀..。萬一被砸到腦袋怎麼辦？
"我大概就是傻吧, 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瓦德攤了攤手。
"噗......"
這時列車發出一聲長鳴, 這是即將發車的信號。
"開往吉爾維姆山谷的列車還有十分鐘就要出發了! 請各位旅客抓緊時間上車!
乘務員在月臺上吆喝著, 旅客們紛紛起身走向車廂。
"我們也走吧。"
艾絲回過頭來發現瓦德已經站在她前面, 並向她伸出手來。
"嗯。"
艾絲握住他的手站起來, 一同走向車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