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上外星人】星之痕<跟我青梅竹馬的女生是外星人>: Ch.1 落花流水
其實我平常不太喜歡整人,但因為這個女生…實在是太好玩。
"樊星澄!"我學着英文老師陳sir的嗓音,在阿澄的耳邊叫了一聲。
果然,趴在桌子上閉目神遊的阿澄立刻彈了起來,站着一口氣的道。
"對唔往呀,陳sir,我都係因為尋晚冇訓,所以先…"
阿澄隨即發現老師根本站在黑板前,沒可能在她耳邊叫她,而且全班二十幾對眼睛看着她。
我這時實在按捺不住"哈哈"的笑了出來。
發現了是我在搞鬼的她,用手輕輕拍打我的後腦。
"您個衰人吖…"
這時,陳sir用力的拍拍黑板。
"砰砰"
"玩夠未,上我堂玩,未死過!"陳sir用他那雙死魚眼盯緊我們:"今個禮拜放學同我留起圖書館溫書,唔好諗住走,我會上嚟睇。"
"係…"阿澄木然地點點頭,然後坐下。
"您睇下您個白痴仔做既好事。"阿澄舉起手指指向我。
"係囉,有咩可能連我都罰埋,明明係您叫…"
"您條友…啱啱調左位就咁樣整蠱我…"
阿澄舉起手打我。
"呀…痛呀!"
"係咪仲玩呀!"
我跟阿澄立刻閉嘴,互相望着微笑。
這個笑容,十年以來,從來沒變過。
在學校大堂旁的是校內出名大的圖書館,我跟其他同學在放學後緩緩的步向那裏。
雖然我跟阿澄的目的地一樣,但卻不同行。
我跟其他四個比較熟稔的好友並肩走着。
"哎…咁今日又冇得打機,您為左同繁星二人世界,竟然咁都做得出。"
在我們這一級,每個人都會有一個兩個字的別名,而阿澄的別名就是繁星。
而我的名字是樂進聲,別名是樂聲,這個名字使我經常被開玩笑問我有沒有電器買。
"我先唔係咩為左陪佢,鬼知佢咁大反應啫…個癲妹。"
我想到她彈起來的樣子,不禁又笑了起來。
"您睇下您嘴角含春個死人樣吖,總之,good luck啦~"
"我同她冇嘢囉…我唔會鐘意外星人。"
我口中呢喃着,但他們已經步出校門,跟我揮着手。
我何時有嘴角含春…?
推開圖書館的大門,看見自習區內阿澄坐了下來,應該是在做功課。
我徐徐的走到她身邊的座位下,心中卻想着這幾個小時可以如何整她。
我巡視四周,發現陳sir根本還沒有到來監視我們。
於是我站了起來放下書包,準備離開圖書館。
"喂,您去邊呀?"阿澄扯一扯我的校服的衣袖問道。
"哦,見陳sir未嚟,去買支嘢飲咁,您要唔要吖,買埋比您喇。"
阿澄微笑點頭。
您又上當了,白痴澄。
不久,我拿着兩枝飲料回來,放在阿澄面前。
"喇,比您揀,沙士定可樂。"
"您明知我唔鐘意飲沙士格,陣味咁怪。"
她正在認真做着功課,頭也不抬起的道。
對呀!就是因為我太了解您。
我若無其事的坐下拿出書本準備溫習。
眼看著阿澄隨手拿起飲品,喝下。
"點解是沙士味嘅…"
"係囉…典解嘅。"
她把瓶子拿起來,才發現我把貼在瓶上包裝換了。
阿澄舉起手連續向我施襲後直接衝出了圖書館。
曾經有同學問我,為何那麼喜歡惡整這個外表傻乎乎的女生。
我想應該是因為習慣吧。
我跟阿澄是所謂青梅竹馬的朋友,從幼稚園到小學到中學,也是同級同班的同學。
而我第一眼看見阿澄,就已經覺得她很好欺負。
樣子好呆…
好想整她,一定很好玩。
於是當時的我好像鬼上身般偷偷的把她的茶點蛋糕上的草莓吃了。
誰知她發現了,立地哭了起來。
"老師,呢個衰人偷食左我粒士多啤梨呀~"
"進聲,您點可以咁樣整喊星澄㗎。"
那次是我第一次弄哭女生,阿澄也是到現時為止唯一一個被我弄哭過的女生。
"我比我果件您食喇。"
我想我當時是不忍心,於是把我的那件蛋糕完整的給了阿澄。
結果,她一邊哭,一邊把兩件蛋糕放進嘴裏吃光光。
後來,我曾經懷疑,到底當時被整的人是我,還是她。
從此以後,我整阿澄就彷如上癮,一看見她,腦海中總會想着如何整她。
在她還未到來時,陳sir來到了圖書館,手中拿着一大疊學生的功課來批改。
他就坐在我旁邊,甫坐下來,便立刻改着學生的功課。
"Helen呢?"
Helen是阿澄的英文名。
陳sir一邊批改作業,一邊問道
"應該去左洗手間。"
我一本正經的答。
"好心您地班後生就唔好成日掛住拍拖啦,下年考dse喇。仲唔比心機温書。"
他的視線只停留在正在批改的作業上。
"嗯…阿sir,我同樊星澄唔係拍緊拖呀。"
陳sir斜睨了我一眼,好像看破了些甚麼似的。
"總之努力讀書啦!"
說罷,他便把視線放回正在批改的作業上。
不久,阿澄回來後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也不忘怒視我一眼。
旁邊的阿澄乖乖的繼續做着家課,而我則在數學書上畫着畫。
直至被陳sir發現,然後敲我的頭,我才拿出功課來做。
時間到了五時半,陳sir才讓我們離開。
"一齊番去咯?"
阿澄托了托圓圓的眼鏡,點點頭。
雖然我跟阿澄是住在同一個屋邨的,但也好久沒有好像這樣一起回家了。
我跟阿澄並肩走着。
"喂,樂聲,我地到底有幾耐冇試過咁樣一齊番去喇?"
"應該自從小學畢業之後就冇喇。"
"其實我有啲懷念果陣的日子…"
我望向阿澄,她低頭好像在思索着些甚麼。
她在回溯以往被我天天整的日子…那麼變態?
在巴士上,我跟她聊着天,偶爾會拿出手機拍下她發白日夢時的呆相。
"妳睇妳個膠樣…"
我把偷拍到的照片給她看。
"喂~您個衰人…"
她想搶我的電話,我推開她不讓她搶到。
"刪咗佢呀~"
旁人眼中,我倆就好像一對小情侶。
如果我們倆不是青梅竹馬的話,又會是哪種關係呢?
這個問題其實出現了在我的心中不只一次,不過始終也是一個假設。
"我係外星人,係唔可以同地球人拍拖既,您知冇。"
當我每次問她有沒有對象時,她總是這樣回答。
"你到底係咪唔鍾意男仔格?"我托着下巴問。
"癡線!"阿澄這樣說着。
"咁你鍾意我地班嘅讀書機器學霸?"我想着女生可能會暗戀的這類型高分男。
"哈~嗰個'書呆子'',唔啱我囉…"
阿澄故意用普通話說"書呆子"三個字。
"小學嗰個籃球隊長葉啟華如何呀又?"
"好心您比啲心機讀書啦,咪成日掛住拍拖溝女啦!"
接著她戴上了耳機聽歌,再也沒有理會我。
此時,我真是強烈認為阿澄是對男生沒興趣。
在第二天,我回到我的班房,第一件事就是把我還未完成的家課交給坐在最後排的學霸。
這位男同學的專業槍手地位在整級以至全校之中已經是無人能及。
我覺得每天收費七元絕對值得,月費計劃還有折扣呢。
"學霸同學,拜託晒喇!"
"照舊…三分鐘後放起您櫃桶。"
他做着其他同學的數學功課,頭也不抬的道。
題外話,我覺得這個商科生已憑著槍手這個職業發了達。
然後我跟一群同學到了小食部吃早餐去。
"喂,您尋日同繁星搞成點呀,拖左手手未呀?"
"錫左嘴仔未呀~"
"你不如問'咩咩'左未。"
一把酷似卡通角色的男性聲音說道,隨即是一群無恥的笑聲。
"死八公,我再重申我同果隻外星人係冇嘢嗰囉。"
"點解您成日都叫阿澄做外星人,人哋生得咁可愛…"
其中一人這樣的道,每個人都叫他白板。
因為他的臉色長期蒼白,令人覺得他像個道友。
但是他的音樂才華卻是非常高,連我也曾是他的手下敗將。
"唔關我事架,你知架…係佢成日話自己係外星人。"
說實在,阿澄是長得不錯差,但絕對不是典型的美少女,她的臉型是圓圓的,再加上一副圓圓的眼鏡,又帶點稚氣,所以用可愛來形容是很貼切的。
明明已經中五,但是她看上去就好像中一的新生。
總之,就是所謂baby face…
其實我真的不太喜歡這類型的女生,再加上我早已心有所屬。
"喂…係喎,樂聲,今年個音樂節開波喇喎,Sing Con您實參加啦?"
"哦,都唔知添,但係放心啦,個冠軍,我拎硬。"
我對於自己的歌喉是十分有信心的,記得以往四年,以至之前小學的歌唱比賽,我的成績也不錯。
即使是男生必經的變聲階段,以我的實力也能去到最後四強。
"到時睇您表演啦!"
"今日放學陪您練歌,去學校樓下公園。"
"下,我今日要留堂喎。"
"等埋您同阿嫂喇。"
"我同佢冇野…"
在座的人都向我投來一個無視我的目光後,便繼續聊天吃早餐。
話雖如此,我最後還是答應了他們的邀請,因為我想約另一個人去…
到我們食完早餐回班房時,阿澄已經回來了,在跟前座的豬排…不…女同學聊天。
那跟這些…女同學比較起來,白痴澄是賞心悅目多了。
我回到班房,第一時間看看自己的抽屜,功課已經完成。
我下意識看一看學霸,他正以雙手三筆流幫其他人罰抄。
一隻手同時拿起三支筆,再加上天賦的雙手流,同一時間以六支筆抄寫着。
不要問我他如何做到,一個神級的槍手就是要有一兩招這樣的絕技,若非如何收到錢。
"您又搵學霸幫手做功課呀?"阿澄問。
"係呀!快靚正喎,係您呢啲扮勤力的乖學生先唔搵啫。"
"咩扮勤力呀!功課都唔做,我睇您下年Dse點死。"
"天才波囉,我一向都係咁格。"
每一次的考試,我也是去到最後一到兩星期才温習的,但每一次也能合格。
當人沒有危機感時,再加上沒有興趣,就不會努力的了。
"喂…我地日放學去隔離公園唱歌喎,預左您去格喇。"
"下,留完堂去埋咪好晏囉。"
"得啦,我會同您屋企人解釋,送埋您返屋企喇。"
"唔去…您地成班男仔…"
聽到這一句,我正常應該會回答:"我一向都當您男仔嚟囉。"
但是這一刻,我決定…
"您驚我哋食左您,咪叫埋您個好姊妹去囉。"
"琪琪?"阿澄笑了笑:"唔怪得叫我去,原來係另有目的…"
口中的琪琪是隔班的同學,是我一直暗戀着的女同學,同時也是阿澄的好姊妹。
范書琪,不過人人都會叫她舒琪。
她跟我一樣學習過中國功夫,而且打得有板冇眼,我相信在阿澄心目中,書琪絕對是一個大姐姐般的角色。
雖然是暗戀,但阿澄是知道我是喜歡這女生的,不時會幫我作月老拉紅線,幫我設計去增進我和書琪的感情。
話雖如此,經過數年的攻略,我還是無功而還。
我跟書琪,依然是普通朋友。
"您會幫我手個呵?"
阿澄的表情有一刻間變得有點複雜,又隨即露出笑容:"見係兄弟,就幫下您啦!"
"咁先係加嘛。"我當她男生般用力拍她肩膀。
"喂~痛呀。"
我望着她那啫嘴的樣子,不禁笑了起來。
這天,我跟阿澄也是準時在五時半離開,陳sir是個十分守時的人,說定的時間絕對不會遲太多。
"書琪真係會去㗎呵?"我臨走出圖書館門前這樣問阿澄。
"係呀,佢話起學校門口等我地喎。"
"喂~外星人…我呢…好感激您呀!"我的態度忽然一百八十度轉變:"為左報答您,我想…"
阿澄在走廊上停了下來,我跟她對望着。
那雙圓圓的眼睛好像透露出她的驚訝。
"…請您食凍柑!"
我將被冬天的寒冷空氣冷凍的雙手迅速放在阿澄那圓圓的臉蛋上。
好暖…
我竟然有一種不想放開雙手的感覺,想繼續用軟綿綿的阿澄臉蛋取暖。
這時的溫暖仿佛是由心中擴散開來的。
這竟令我想起當年還在唸小學時的情境。
"喂,樊星澄,過嚟吖,有好嘢請您食呀。"
那時的我把一雙小手收在背後,裝作有東西在背後。
果然,小澄信以為真,笑着走過來。
"係咩嚟架?"
"係…凍柑囉!"
我很快的將冰冷小手放在小朋友澄的臉蛋上。
"嘩,好凍呀~"
當時她的整個身子震了一震。
然後,兩個小孩子相望而笑。
為何會無緣無故想起這件年代久遠的往事呢?
"喂,放手啦。"樣子呆呆的阿澄道:"比老師見到點算呀。"
"咪話我請您食凍柑囉。"我緩緩的放下雙手,故作輕鬆的道。
"行啦!琪琪等緊呀!"
我們走着走着,很快的走校門。
校門外站着一個穿著校服的少女,正在低頭玩着手機。
"琪琪。"阿澄看見那女生,立刻走了過去。
"澄澄。"書琪聽見阿澄喚她,立刻張開雙手。
兩個女生就這樣抱成一團。
其實這一刻我有少許嫉妒阿澄,即使她是女生。
"嗨!"
這時書琪終於發現到我的存在,向我揮手。
"嗨!"我向她微笑:"行咯?"
她向我點頭,我們隨後立刻向不遠處的公園方向走去。
"吖,係呢,妳有冇諗住參加今年個音樂比賽咁呀。"我主動打開話閘子。
"唔喇,我唱歌又唔係話好聽。"書琪擺擺手道。
"最後一年啦,咩都試下咁啦。"
"唔好喇,我怕醜呀,到時企起台度硬晒咁就死啦~"書琪苦笑着。
"咁阿澄呢?"我回望一下在我們後方一直在玩手機的阿澄。
"下…"阿澄呆呆的望向我們。
"歌唱比賽呀,您今年都參加啦,都最後一年咯!"
我感覺到我的聲音跟方才與書琪對話時那種溫柔比簡直是天淵之別。
以我認識的阿澄是一定不會參與這種要在全校學生面前唱歌的比賽,所以其實我只是純粹問問而已。
"好呀…"
豈料阿澄竟然這樣答,使我跟書琪二人立刻停下了步伐。
“你冇嘢呀~”
我把手掌放在阿澄的額頭上,檢查一下她是否因為嘗了凍柑而發燒。
"放手啦…"阿澄輕輕的道,卻用力撥開我放在她額上的手:"好凍,冇病都比您搞到病啦。"
書琪淡淡一笑,隨即問:"澄澄,您真係諗住去呀…唱歌喎。"
"最後一年喇,當玩下囉。"
阿澄聳聳肩的就道,繼續低頭玩手機。
而我則是半信半疑的繼續走著。
我們三人談着天,很快的到了約定的地方。
學校附近的公園,平日總會有不同的人做着不同的活動。
我很快便看見背着結他的胖虎跟其他三人坐在涼亭內玩手機,小桌子上還有薯片包裝,可樂樽…杯麵?
其實我十分懷疑這班人根本只是為了開大食會。
"樂聲,齊人之福喎。"胖虎一看見我和阿澄跟書琪就這樣道。
其實胖虎這個人一點也不胖,只是他的嗓音跟卡通內的胖虎有九成相似,唱歌時更是一樣可怕。
但唯一不同的是他不會逼人聽他唱歌,縱然他十分喜歡音樂。
"咪亂講嘢啦。"
我用手指彈一彈他額頭,待會被書琪誤會了就不好了。
待我們坐下來後,胖虎把掛在背後的結他拿起來放在胸前。
"咦?樂聲,您把結他呢?"
"起屋企呀~我啱啱留完堂炸,邊有時間番屋企拎呀?"
想起來,我也好像好久沒有彈過結他了,也有少許技癢。
"今年您地都會參加歌唱比賽嗰呵?"胖虎這樣問道。
"梗係啦!"
我們三個男生異口同聲的道。
"咁,兩個女仔呢?"
"我會參加呀!"阿澄舉手,柔柔的說道。
"嘩,繁星唱歌,好少聽喎!"胖虎笑道。
"唔係咁好聽呀炸。"阿澄有點尷尬的笑道。
"加油呀您!"跟她關係不錯的白板易千行向她打氣道。
阿澄向他笑了笑。
接下來,我們開始在這個公園的涼亭內唱着歌,而胖虎則在彈結他伴奏。
我則是偶然會望望書琪那投入聽歌的樣子。
間中會有途人經過好奇的望一眼,也有小孩子會以天真的嗓音稱讚我們唱得好聽。
幸好胖虎沒有唱,若果不然,我想我們早已被人投訴。
我選了幾首陳奕迅的歌來唱。
其中,我最喜歡的還是…
七百年後。
我一邊唱,一邊看着亭外的漸漸昏暗的天空。
我感覺到大家的視線一直放在我的身上。
當我第一次聽見這一首歌時,不知為何眼眶濕潤起來。
於是這一首歌便成了我的飲歌,更是我這次歌唱比賽時打算出的殺着。
"仍然有您的忠心愛侶。"
當我把最後一句唱完,我才發現公園中的人大部分都向我望來,知道我唱完以後,有些人更拍掌歡呼。
我滿足的笑着,向他們揮揮手。
"勁喎,聲哥…"白板向我舉起母指。
我笑了笑,歌聲說到底也是我最值得自豪的東西哦。
"係唔錯既…不過差少少野…"胖虎以一把專業的評述聲線說道:"就係好重要既…感情。"
我頓了頓,忽然覺得知我者莫若胖虎。
一直以來,我也覺得自己的歌唱技巧若想更上一層,就必須把情感收放掌握得更好。
"不如咁吖,聲哥,等我示範一下點樣將感情收放自如吖。"
在座的各位都曾在音樂課上被胖虎的噪音折騰過,所以在聽見胖虎的話後都嚥了嚥口水。
"唔洗勞煩胖虎哥您啦,我會番屋企慢慢練習㗎,您知啦,感情呢家嘢,最好都係要自己慢慢領悟嘅。"我為了不讓胖虎有時間回應,我立刻道:"阿澄,到您表演喇。"
我向阿澄舉起了姆指。
"樂嫂,想唱咩歌,我而家幫你搵譜。"胖虎頓時把自己的表演慾拋諸腦後。
"嗯…其實我仲未揀好唱咩歌好格。"
我笑了笑,一早預計到阿澄會這樣回答。
"不如隨機抽一首啦。"
我打開了平日自己用來聽歌的音樂apps,打開當中一個隨機播放的功能,讓系統隨機抽出一首歌來播放。
豈料,竟然抽出了陳奕迅的"落花流水",可能是我平日喜歡聽他的歌,於是系統根據我的喜好抽出了這首歌。
"下?男仔歌嚟嗰喎。"胖虎緩緩的道。
"不如都係比澄澄諗下先啦。"
沉默多時的書琪終於開口道。
"我抽多次喇咁。"我也不想強人所難:"定係你想唱容祖兒呀?"
容祖兒是阿澄最喜歡的歌手,家中有還有很多她的唱片。
"嗯…其實呢…"阿澄道:"我可以試下架喎。"
"落花流水喎。"
我提醒她,畢竟我認為這歌難度挺高的。
"我想試下!"
"咁我彈慢少少就下您啦。"
胖虎正在使用手機中上網找尋着有關的結他譜。
我也只好打開歌詞給她看。
認真的說,平日音樂課也很少有機會聽到阿澄的歌聲,我也很想聽一下她唱流行曲。
"好喇,繁星,準備好未?"胖虎問道。
阿澄朝他微笑點頭,這個笑容很有自信。
當她唱歌的時候,我才發覺原來她的歌聲還不錯哦。
雖然可能因為有其他人的目光,所以聲音有點小,但卻是唱得十分有個性。
"流水很清楚惜花這個責任 真的身份不過送運"
她把"落花流水"唱得很輕快,好像看破了落花與流水中間的那種關係後,回望過去,很慶幸曾經有過這樣的經歷般。
"命運敲定了 要這麼發生"
同時胖虎也因應阿澄唱出的旋律而加快伴奏的拍子。
這時我看着她的臉蛋已經很紅了。
"但是經歷過最溫柔共振。"
待阿澄唱完後,我立刻拍手,其他人也隨即拍手歡呼。
"認真,比我想像中好聽好多喎。"
我由衷的說道,我收回方才說她參加音樂比賽是發燒的言論。
臉兒紅卜卜的阿澄向我微笑。
心中這種感覺好奇怪,我不懂得如何形容這種感覺。
當時的我把阿澄當成朋友,所以也順理成章的把這種異樣感歸納為友情。
"嘩,不愧是樂聲嫂,唱得好好聽喎。"白板這樣道。
"我同阿澄冇嘢"我澄清着。
"邊個係樂聲嫂呀?"阿澄啫啫嘴的說。
但是沒有人理會我們的話,他們只是各自各的聊天。
我望望書琪,她跟大夥兒一起開懷笑着。
其實,我更希望他們口中的樂聲嫂,是妳。
其後,我們又唱了幾首歌,聊一聊天後便離開公園回家。
我和阿澄因為住得近,所以自然一起走。
加上我答應了她的家人,要送她回家。
在等車的過程中,阿澄唱的"落花流水"在我的腦海中一直迴響。
"喂,您首落花流水唱得幾好吖。"我向着正在玩手機的阿澄道。
認真的,真心好聽。
阿澄抬起頭看着我。
"估唔到您都識讚人喎。"
說罷,她繼續低頭玩手機。
"咁講真,同我比仲差好遠…"
她只白了我一眼便繼續看手機。
此時,我抬頭看着冬天的夜空。
竟然被我發現了一顆在光害十分嚴重的香港夜空中的星星。
"澄澄,您睇,係星星呀。"
記得有一次我們的幼稚園舉辦活動,回家時我看見夜空中的星星,立刻興奮得拉着阿澄的小手。
"嘩…好靚呀!"
"嘩,唔知邊粒星星係我鄉下呢?"
當時的阿澄已經整天把"我係外星人"之類的說話掛在口邊。
認真的說,一開始我真的是相信她的。
不過,時至今日,我就算說我信其實也只是陪她瘋而已。
那時,兩個小孩共同看着當時夜空中唯一的光源。
雖然微小,但卻是當時夜空的黑暗中最亮的光。
此刻,阿澄注意到我一直看着天空,也隨着我的視線看去,似乎也發現了那顆星。
望向身邊的她,發現她正望向夜空微笑着。
我臉上也不知不覺的漾起了微笑。
她從小就很喜歡夜空中的星星,是個屬於星星的女孩。
在下車的時候,阿澄說:"其實您可以唔使送我番屋企都得嗰喎。"
"唔得,我應誠左您阿哥要送您安安全全咁番到屋企架。"
阿澄的哥哥是一個很疼妹妹的人,現在好像已經二十多歲,是個研究什麼有關電磁的博士生。
幾乎阿澄想要些什麼,他都會買給她。
我經常在想如果我家中的姐姐有一半的話就好了,她對外面的每一個男生都比我這親生弟弟還好。
"嗯…"阿澄點點頭道。
雖然只是七時許,但阿澄始終是女生,加上她呆呆的,我總不能放心她晚上自己一人回家。
在經過樓下"六仔記"士多時,我不禁想進去逛逛。
那可是我小學時放學後跟同學打完藍球買汽水薯片的地方哦。
"阿澄呀,不如去六仔記睇下?!"
我輕輕拍了拍阿澄的頭,問道。
"哦~好吖!"
於是我們就走到那間舊式士多裏。
"喂~澄澄同聲仔,好耐冇見喇喎,拍完拖番嚟呀?"
走出來跟我倆打招呼的是"六仔記"的店主,他經常要人稱呼他六仔,但又不曉得歲月催人,自己已經年近六十。
"六叔,兩支熱神沙奶吖!"
我選擇直接無視他那條問題。
"好吖。"於是六叔很快的從保溫箱中拿了兩支神沙奶給我們。
"叫我一聲六仔,我比個六折您地又點話吖。"
"多謝晒喎,六仔。"
一聽到折扣,我立刻道。
"澄澄呢?"
"多謝六仔。"阿澄呆呆的托了托圓圓的眼鏡。
"咁先乖㗎嘛。"
此刻,六叔舉起手捏一捏阿澄圓圓的包包臉。
雖然阿澄被人非禮了,樣子還是依然木納。
其實從小到大許多人都喜歡捏阿澄的臉頰,包括我在內。
小時候,我常常會捏阿澄的臉蛋,因為當時覺得軟綿綿的,好像綿花糖。
但隨着成長,我已經不敢貿然這樣做。
至少在學校不會,免得又有緋聞。
結果最後阿澄的那支神沙奶也是我付錢的。
"掰掰啦…六叔。"
我踏出士多門外後跟六叔道別。
"您個聲仔吖…"
六叔舉起手,作勢要教訓我。
阿澄則笑笑,向六叔揮揮手。
離開六仔記後,阿澄打開了瓶子用吸管吸吮着暖暖的神沙奶。
這下子我看着阿澄圓圓的臉蛋終於按捺不住,一下捏了下去。
當時,她的臉仿佛與小時的她重疊起來。
"做咩又搣我塊面呀~"阿澄一拳打在我的肚子上,道:"好痛㗎。"
看來,暴力澄只會在我面前出現。
"我都好痛呀!"我掩着肚子道。
"抵死,非禮我。"阿澄笑着道:"您估您係六仔咩。"
說罷,阿澄繼續雙手拿着神沙奶取暖,一邊前進着。
在途中,我一直陰聲細氣說着一些這條屋邨的一些着名鬼故以報復阿澄方才的一拳。
幸好她是女生,若不是,我想我的報復會恐怖得多…
"唔好再講啦,好恐怖呀~"
"…於是果隻女鬼從此以後就搵唔番佢個頭喇…所以您以後去樓下買西瓜果陣要小心,因為,您一切開,裏面可能有個女人頭望住您格…"
此時一陣冬天的寒風吹來,我看見阿澄的身體明顯的抖了抖。
我不禁在身旁偷笑着。
"衰人…"
因為害怕的關係,她的步伐加快了許多,很快便到了她家門外。
阿澄叫了叫開門後,她的哥哥立刻跑來開門給她。
"聲仔,入唔入嚟坐下咁呀。"
我微微一笑,道:"唔使啦,都好晏啦。"
"咁好啦,唔該晒您送我個妹番嚟呀,下次請您食雪糕。"
"…唔使啦…"
看來阿澄哥哥還當我是個小孩子…
"掰掰。"
我跟他們道別後便轉頭回家去了。
在這短短的途中,我打開了whatsapp來看。
多則訊息中,我留意到胖虎傳來的訊息。
"樂聲,今年您有對手喇。"
然後,我看了看他傳來的幾張圖片。
圖片上是這一期學生報的內容。
"歌唱比賽冠軍大熱出爐"
內容大概是今年中四來了個插班生,他的歌唱技巧,以及感情抒發也是非常出色,連音樂老師Miss泥鰍也大讚他的歌唱技巧。
旁邊是這個被稱為大熱門的男生照片,就連我作為男生,我也覺得這個人是挺帥的。
下面還有一些學生報小編對幾個大熱的簡介,不意外地我和白板也在其中。
認真的說,我也很想會一會這一位對手。
我向胖虎回了一句:"定啦,無論遇到咩對手我都會盡力唱嘅(舉起大姆指)"
回到家,我就疲然的開着電腦跟朋友玩着"英雄聯盟"。
期間收到阿澄的what's app。
"唔該您頭先送我番屋企喎(笑臉)"
"咁小事,唔洗客氣啦,當唔當我兄弟先"
我以神速在電話上輸入着。
我打開着電話,等待着阿澄的回應。
良久,才收到阿澄的三個笑臉的回應。
然後,她的狀態已不在線上。
於是我便把視線放回電腦中。
在睡前,我用手機打開Facebook來看書琪的page。
書琪的頭像是她的自拍。
據說就是這張自拍吸引了許多連她本人也不認識的朋友add她。
我看着書琪的fb動態,才知道原來她上星期六跟阿澄去了行山,還貼了張她們到達山頂時的合照。
書琪跟阿澄雖然是好姊妹,但可從她們的拍照姿勢中看出其實她們的性格相差很大。
書琪是正正經經的漾出一個笑臉,阿澄的則是鼓起腮裝雞泡魚(可能她不是在裝,只是我覺得太像);阿澄的包包臉本來就很像,現在鼓起腮,更加像。
我看著掩嘴笑了笑。
然後我往下看她其他的帖子,發現原來這兩個姓氏發音相近的好姊妹的感情真的不錯。
書琪的帖子上很多也能看見阿澄的身影。
她們連放學一起去m記食雪糕也要拍張照片放上臉書。
也有我們放學到公園唱歌當日拍的照片。
我看着看着,不禁苦笑起來。
喜歡了這個女生四年,從中一開始就很喜歡,但我跟她的關係也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下一年,我們都會因畢業而要各散東西。
今天,我們以為每天都會見到的同學,到了以後可能要過幾個月,以到幾年才會相約見
面一次,有些甚至這一生也不會見到…
我絕對不希望自己的中學生涯有遺憾。
所以這一下我決定了,我要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