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行九歌]逆緣(HE / 主非焰 / 各式GL / 鳳玉 / 莊蓮): 二 焰火琉璃
是夜,月色不見璀璨,烏雲反倒濃濃罩著無垠的天空。也許是月也驚恐,驚恐著血腥的到來。
絲絲縷縷穿透雲層而來的幽光,抹不清山外野林中的輪廓,只有一道隱隱約約的人影,似乎是要到哪裡去。而那人影一身的白衣,正是先前韓非遇上了的奇怪女子——璃。
這些日子以來,璃一直就住在城外郊林中自己搭建的木屋。而每晚,她都總會花時間在附近的山林中打轉,似乎是在尋找著甚麼。
也許是上天念到了璃的耐性,璃總算發現了一些蛛絲馬跡。托早幾天下雨的福,林中的一條偏僻的過道中,有著一些泥濘的腳印,應該是不久前才有人走過,還不只一人。而且腳印的方向從城內的方向而來,卻通往一座偏僻的山上。
即便不是我想找的地方,但這些人夜深月暗偷偷摸摸上山,肯定有甚麼蹊蹺,跟上去看看!璃想到做到,當即展開身法,飛快的順著腳印的方向掠去。
跟著跟著,璃漸覺四處的路逐漸開闊起來,有人為開闢的痕跡。但這處位居山林之中,人跡罕至,誰會故意在此開一條路?警惕頓生的璃不再順著路上的腳印,輕巧一躍縱身上樹,在樹上悠然穿梭。
璃的身法極快,這條路也不長,才數十息的功夫,便已到盡頭。不過盡頭處的山壁,卻是有一座銅門,而且有士兵把守。璃定睛一看,既是驚喜又是憤怒,此處正是璃要找的地方!
一改與韓非見面時那般女子嬌媚的神態,璃眉心帶煞,背在身後的長槍一翻而出,身影倏忽之間已來到把守的其中一人跟前,一槍穿心,透體而出的槍尖上滿是鮮紅,鮮紅之間彷彿還微微閃爍著七彩的光芒。
毫不拖泥帶水,抽出長槍隨即一橫,璃也不轉過身,就這樣隨意的擺向身後已經反應過來的另一名士兵。士兵還想舉劍一擋,卻連人帶劍攔腰分成兩截。
並不在意地上的屍體,璃暗運勁力,長槍猛然在銅門上幾劃,發出了刺耳的聲音也帶起了串串的火花。隨即,整道銅門頹然塌下,裡面是一個幽深的山洞,一道往下的楷梯展現在璃的眼前。
而此時,山洞深處,有著另一道重逾千斤的閘門。內中的廣場,一個穿著軍服的武官站在一個巨大的水晶水箱之前。那水箱之內有一個絕美的女子,五官無一處不完美,與璃一樣的藍色瞳孔。
不同的是,璃的眼眸如星海,未知的神秘,讓人深陷其中;此女的眸子中彷彿凝著一彎皎月,乍看之下如井月般清澈明淨,但暈開的光芒卻令人迷醉。
女子身無寸縷,在水箱百無聊賴的游弋。偶而看向水池外,目光中盡是冷淡,彷彿被關在此處根本不值一提。
與女子冷淡的神情相反,站在水箱前的那一武官猥瑣的搓揉著雙手,一臉色相地點著頭,嘴上還「很好、很好」的讚嘆著。
武官捨不得收回目光,盯著水池中的美人,邊問著身邊的一個穿著布袍的中年男子:「這美人一身控火功夫了得,你可配好了制住她的藥物了嗎?不然我可不敢把她交給大人。」
中年男子微一躬身,道:「將軍放心,再有半月時間即可。到時候將軍為大人獻上如此美人,榮華富貴,香車美人定享之不盡。甚至大人玩膩了的時候,將軍或許還能一親美人芳澤了。」
武官被中年男子恭維得哈哈大笑起來:「那就承你貴言,到時候必賞賜也少不得你一份!」
「那你得先有命去享!」突然千斤閘門竟被崩碎,緊接著就是一聲冷如冰刃,快要割人心喉的聲音。
武官和中年男子猛然一轉身,一臉驚駭的看著站在碎掉的閘門之後的人。這人,到底是那裡來的!?
即使天香國色,也難掩璃此刻目帶兇光,身上帶著極為駭人的氣勢,而且一旁東歪西倒的躺著死狀恐怖的士兵。點點的鮮血濺在璃的臉上,手上的長槍刃末仍「滴答滴答」的滴落著濃稠,尚有餘溫的鮮血,宛如地獄羅剎。
中年男子被這等氣勢嚇得不輕,連忙往武官身後躲。武官倒是強自鎮定,急忙指揮守在廣場內的士兵向璃攻去。
看著沖上來的士兵,璃絲毫不在意,手腕一轉,長槍在空氣中畫了一個完美的圓弧,「這樣還省了我的事」,低吟了一句,隨即脫手一擲,長槍穿空而去,電光火石之間像串燒一般穿透了武官與中年男子兩人的身軀。只是長槍的餘勢不減,「嗙」的一聲,帶著兩人的身體插在了水晶水箱之上,而水箱「喀嚓」一聲,出現了一道巨大的裂縫。
說時遲那時快,雖然長槍脫手,但璃玉掌輕運之間,圍上來的士兵已軟綿綿的倒在地上,五腑震碎。
無視地上橫七豎八的屍體,一步一步往水箱走去。水箱中的女子也已經察覺了適才發生的事。雖然女子在水箱內看不見外面,但聲音還是能聽到的,尤其是長槍帶上撞上水箱的那一下,若女子還不知外面情況有異便是真的奇怪了。
而水箱外,璃重新抽出長槍,毀了水箱,女子馬上脫困而出。
「終於找到你了,焰靈姬。」璃好像有點手忙腳亂似的擦了擦臉上的血跡,絲毫沒有剛才的殺氣,微笑著帶點雀躍的道,彷彿叫上焰靈姬的名字是一件很特別的事。
但焰靈姬卻是一愣,她能猜到會有人來救她,但是絕不是眼前這個女子。「我…不認識你。」
璃聽著這句話,微一怔忡,心中微感五味雜陳,但也不知該如何說起。斂好心神,只模稜兩可的道:「我是百越人。」然後從懷裡掏出一件斗蓬,「總之,先遮著吧。」
焰靈姬接過斗蓬披上,誘人的身體隱沒在布料之內。邁開赤裸著的白嫩雙足向外走去,妙目掃了掃山洞廣場內的情況,手指輕點紅唇,然後向外一挑,燒掉了整個廣場,才又道:「百越沒有你這麼一號人物吧?」
璃只跟在焰靈姬身後,雙手青蔥的手指繞著圈圈,支支吾吾著:「嘛…我……是百越跟…跟韓人所生的孩子。」
在這個時代,身兼百越和韓人血統的孩子很不受待見。韓人嫌棄百越血統低下;百越則被韓所滅,所以百越人認為這些孩子流著仇人的血統,就更不喜這些孩子了。
果不其然,焰靈姬一聽也是微一皺眉,好半晌才道:「算了,你始終算是我的恩人。」但是,焰靈姬依然揪著一個問題不放,「不過你還是沒有答我,為什麼救我?」
「殺人才需要理由吧,救人又何需理由呢?我就只是湊巧路過。」璃勉強扯了一個過得去的借口。
但焰靈姬仍然不放過璃,回眸一看,深邃的眸子像要看穿璃的內心一般:「的確,救人不需要理由。但你這次救我,有著你的理由,不是嗎?」
此時,兩人邊走邊說已出了山洞,涼涼的山風吹過,輕靈舒逸,吹起了兩人同樣秀美的長髮。但璃只感覺寒風臨身,冷了個透心涼。
唉,從小到大就沒能對娘撒過一次成功的謊,沒想到回到了這裡,還是同樣呀……璃心中不由嘆道。但這問題不答又不行,蒙混過去又被識穿,一時之間璃心中完全沒了主意,完全沒有對著韓非、紅蓮時的靈巧勁。
見璃身子都僵硬了,卻實在不知如何回答的模樣,焰靈姬不由得心中一軟:「不答就不答,既然特意救我,想來你也不會害我。」
璃一聽便是如蒙特赦一般鬆了一口氣,連忙諂媚般對焰靈姬道:「我在附近搭了家木屋,現在天色已晚,不如就去住一宿吧?」
焰靈姬微一頜首,璃馬上便帶路去了。焰靈姬看著璃的背影,心中便是一動,這個女娃,因身世之故,恐怕受人不少白眼吧?不然或許也不必住在這山中老林。隨即又轉念一想,如果自己與韓人生子,那麼那個孩子又會怎樣呢?
一念及此,焰靈姬看向璃的目光又柔和了幾分。但也馬上把心中胡思亂想的念頭拋去。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天澤主人被囚之處,復辟百越;而且百越與韓,不共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