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日子,
一直受情緒所困擾。
原本就已經知道,
自己是個情感頗為脆弱的人,
但這次的程度卻超出以往任何一次的強度。
心理似乎開始影響我的生理,
對於變化再也不容我裝作視而不見。
小時候每次遇上情緒期,
總是很想拋棄那個心底裏住着的猛獸,
總是很想打敗那個蠶食樂觀的怪物,




但又相當清楚,
內心某個角落是寵着這頭想致我於死地的生物。

對於憂鬱、情緒化、腦中千思萬緒的說話,
我在這才可承認,
我對此事有獨特的情意結。
這個自虐的概念是病態至極的噁心,
亦是對世界眾多想擺脫心理病的人類發出的公然鄙夷。

憂鬱的感覺曾經我形容為「能令我感到活着」的事物。




那種被深不見底黑洞吸啜的無力感、焦躁感,
總是在若干日後轉換成我不可缺失的能量。
大概,如果那段期間要是有動力執起筆桿,
或許已經寫成好幾部掏心掏肺的作品了吧。
這段日子,我一直裝作烏雲已經從我頭頂散去。
至少我是如此告訴別人的。

我以為只要說得夠多遍,
我就可以打從心底裏說服自己那頭野獸已經消失無蹤。
他躲起來了。




燈光照亮我時,我的影子在蠢蠢欲動。
他如果執意要踡縮起來,
我也不由得不跟着踡起身子。

說實在這次崩塌的楔子,
我自己是知道的。
我太容易成癮,
這是我該去改的,
但我卻放任了他。
從來未曾出現的妒忌
——佔有慾、控制慾比以往強度都大了好幾陪,
伴隨而來的強迫症亦要我身不由己。

好幾次那個被囚禁的自己在叫嚷
「這樣有點變態吧?」




嗯,但我卻無法與承諾般看開一點。
我要把所有的自己都囚禁起來了。
至少意念上而言如此。
不該見的人就別見了。

《癮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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